第三十七章 周姨娘发疯

话音落，他目光落向垂首立在一旁、尽显恭顺的周同生，语气带着几分对沈清歌的疼惜。

“你去库房取颗愈灵丹来给歌儿，这丫头定是等伤势好了七八分才敢回府，先前不知受了多少罪，往后可得好好调理身子！”

“是！”周同生应声，躬身退下。

见沈凌天负手离去，庄明月心头一急，快步上前拽住沈少棋的衣袖，声音里满是急切：“二爷，那珊珊和妍妍的伤……”

“让她们再忍几日吧。”

沈少棋揉着眉心，眉宇间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白日处理族中事务本就耗神，后宅纷争更让他烦躁。

“周莲不分青红皂白，错怪府中嫡女，罚她闭门思过三日，月例克扣三月。”

至于三房的事，他瞥了眼立在一旁、神色闪躲的三弟，心中暗叹：祸根起于三房，他虽为二爷，却也无权越过三房主母处置。

可舒昭莉又是个脑子糊涂的，任由妾室欺负到头上都没有反应，只能任由其为非作歹。

次日清晨，沈清歌正弯腰哄着怀里嚷嚷“肚子饿”的小黄灵，院外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她浑身一颤。

受到惊吓的小黄灵化作一道黄光飞进了契约空间里去。

她抬眼望去，只见自家院门竟被人用灵力劈开，断成两半的木板斜斜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沈清歌你这个废物！凭什么握着灵药不救姐妹！”

怒喝声刺破晨雾，来人竟是昨日被罚闭门思过的周莲。

她手中握着一条泛着青芒的灵鞭，手腕一扬，鞭子“啪”地甩在旁边的石桌上。

青灰色的石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若不是沈清歌反应快，及时收回放在桌边的手，此刻被劈成两半的便是她的手掌。

“周姨娘这是要做什么？”沈清歌稳住心神，语气平静地问道。

“闭嘴！”周莲双目赤红，脸上满是狰狞，“早在我入府那年，二爷便已将我提为侧夫人，你个卑贱丫头也配叫我姨娘？快把玉肌草交出来！”

沈清歌心中一凛：周莲显然是知道了自己手中有能救沈子妍的玉肌草，可往日里那个虽对自己有偏见、却还算温婉的周莲，为何会突然变得这般暴戾？

她一边躲闪着周莲挥来的灵鞭，一边仔细观察对方的面色，意识却传来赤灵的声音。

“她中了毒，双目赤红、出手狠辣，若是我没猜错，应当是‘浮心草’之毒，此毒能无限放大人心底的私欲与仇怨，让人身不由己。”

“浮心草？”沈清歌面色一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难道周莲是被人当枪使，成了借刀杀人的工具？

可眼下容不得她细想。

周莲的修为在练气巅峰，比自己还高一个小阶，若是硬碰硬，自己绝无胜算。

更重要的是，她重塑灵根、能重新修炼的事，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至少要等确认知晓此事的人对自己无威胁后，才能暴露实力。

躲闪间，周莲的灵鞭突然换了方向。

那鞭子竟是由木灵力凝结而成，带着尖锐的倒刺，“嘶”地一声抽在沈清歌的肩膀上。

刺骨的疼痛让她眉头紧蹙，肩膀上瞬间渗出鲜血，染红了浅色的衣料。

“等等！”沈清歌突然想起那日在藏书阁看到的记载，心中一动，“赤灵，浮心草并非大昭王朝所有？”

“没错。”赤灵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有人想用这毒对付沈家，只是用毒之人太过愚蠢，竟将这四大王朝明令禁止的毒药用在了后宅争斗里。”

沈清歌心中了然，目光悄悄扫过院墙外——赤灵能感应到外面有人，她自然也能察觉到。

在周莲再次挥鞭时，她故意放慢了躲闪的速度，右臂又被灵鞭抽出一道血痕，伤口虽不深，却皮肉外翻，看着格外可怖。

“二婶还在府中，柳爷爷又在闭关，就算要救五妹妹，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吧？”她一边说，一边装作慌不择路的样子，往院子角落的方向退去。

“急于一时？若不是你，妍妍怎么会受伤？”周莲一击不中，怒意更甚，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打你，你个废物就该受着！”

灵鞭再次袭来，沈清歌却突然停下脚步，双手高举着一个玉瓶，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周姨娘别打了！我把玉肌草给你！”

可就在周莲的动作顿住的瞬间，她手中的灵鞭却像是不受控制般，“啪”地甩在了玉瓶上。

青瓷玉瓶应声而裂，里面的玉肌草刚一接触空气，便化作一道白光，消散在原地。

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灵物皆由灵力所化，无论是灵植、灵兽，还是修炼者，死后都会化作白光。

若是修者陨落，灵体脱离躯体，灵魂也会四散开来，化作点点星光，飘散在世间。

“沈清歌！你个卑贱丫头！你是故意的！”

玉肌草被毁，周莲彻底陷入疯癫。

她将全身的木灵力都灌注在灵鞭上，那鞭子瞬间长出密密麻麻的藤蔓，每一根藤蔓上都带着锋利的倒刺，朝着沈清歌狠狠抽去。

就在藤鞭即将落在沈清歌身上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周莲脚边的泥土中，猛地冒出一根水桶粗的藤蔓，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她的手脚，然后狠狠一甩！

“啊——”

周莲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咚”地一声撞在院墙上。

剧烈的撞击让她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墙面，整个人软软地滑落在地。

院门外，沈少棋的脸色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

他身后跟着庄明月、舒昭莉、肖媛，还有管家沈福，显然是刚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

“周莲！”沈少棋快步走进院子，声音里满是震怒，“方才福叔来报时，我还不信你会做出残害嫡女的事，没想到你竟真的如此大胆！”

“放开我！”周莲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角还挂着血迹，眼神却依旧凶狠，“她毁了妍妍的手，还毁了救妍妍的灵药，我要她死！”

沈少棋见她还想扑向沈清歌，怒目圆瞪，当即默念口诀。

方才那根缠绕周莲的藤蔓再次涌出，将她的四肢牢牢捆住，让她动弹不得。

沈清歌捂着流血的手臂，身子微微一晃，像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歌儿！”庄明月急忙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一品愈灵丹，小心翼翼地塞进沈清歌嘴里。

看着她手臂上的血流渐渐止住，庄明月才注意到掉在地上的玉瓶碎片，脸上满是痛惜。

她转头看向被捆住的周莲，语气里满是不解：“周妹妹，昨日我们便说好了，救妍妍的事不急，为何今日你要这般冲动，还毁了能救孩子们的灵药？”

“不是我！”周莲依旧双目赤红，拼命挣扎着想要撕开藤蔓的束缚，声音嘶哑，“是沈清歌这个卑贱丫头！是她故意毁了灵药！”

“闭嘴！”沈少棋再也忍不住，手掌凝聚起灵力，“啪”地一声狠狠扇在周莲脸上。

灵力散开时，周莲的半边脸已经肿得老高，嘴角渗出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清歌伸手抓住庄明月的手，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晕过去：“二婶，你别责怪周姨娘……她今日不对劲，就好像着了魔一样，跟往日判若两人。”

见她自己受伤未愈，还不忘替周莲开脱，庄明月心中的怜悯更甚。

可还没等她开口，沈少棋便走了过来，语气冰冷：“你不必替她说话，自从你五妹妹受伤后，她就变得神神叨叨、疑神疑鬼，哪里有半分正常？”

“啧啧，最是无情男人心啊。”赤灵的声音在沈清歌耳畔响起，带着几分调侃，“看来日后我化形，可不能选男人的模样，免得成了这般凉薄之人。”

沈清歌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是闲得发慌，竟把自己的家事当成话本看。

她定了定神，抬眼看向沈少棋，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二叔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往日里，周姨娘虽对我有偏见，却从未对我下过狠手，今日为何会突然发疯？她这般模样，倒像是前几日在天脊山中无端发狂的灵兽。”

说话时，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站在一旁的肖媛。

果然，肖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帕子边缘几乎要被她揪破，眼神里满是心虚与慌乱，显然是被自己说中了什么。

沈少棋心中一震，猛地想起前几日的事。

天脊山灵兽异动，整个白虎大陆无人不知，这段时间更是有流言说，是国师带人契约了神剑，导致凤鸣阁倒塌，才引发了灵兽发狂。

他深吸一口气：灵兽与人皆是如此，若是本性温和，突然变得暴戾，必定是有原因的。

“你的意思是……周姨娘中了毒？”

沈少棋示意庄明月和舒昭莉扶沈清歌起来，转头看向一旁的沈福，语气凝重：“福叔，你去一趟四长老那里，问问他是否知晓这种能让人发狂的毒药，以及如何解开。”

“是！”沈福躬身行礼后，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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