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春回别院?独宠一“菜”

京城的春来得悄无声息，将军府院角的兰草先抽了新绿，紧接着，檐下的桃花也缀满了花苞，风一吹，便有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层碎雪。苏清晚坐在廊下翻话本时，指尖能清晰触到阳光的暖意——这是她身子好转后，第一个能自在晒春阳的年头。谢珩从书房出来时，手里正攥着件薄绒披风，见她发丝沾了片桃花瓣，快步走过去，先替她拂掉花瓣，再把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风里还带着凉，别贪晒。”

苏清晚抬头笑，眼底映着满院春色，气色红润得像刚绽开的桃花：“我都听太医说啦，现在能去京郊别院小住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她念那处的温泉许久了，更念别院院子里的桃花——去年这时她还在喝汤药，只能听谢珩说“别院的桃花开得像云霞”，如今终于能亲眼看了。

谢珩哪舍得让她等，第二日便备好了马车。车厢里铺着狐毛垫，小几上摆着她爱吃的桂花糕和温热的杏仁酪，连她常用的靠枕都按在将军府的位置放好。快到别院时，苏清晚掀开轿帘，见远处的山坡漫着成片的桃花，粉得晃眼，忍不住拍手：“你看！比你说的还好看！”谢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会儿带你去院子里走，让你看个够。”

别院早被打理得妥帖。院门口的老槐树下，仆妇已候着，手里捧着软垫和暖炉；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盛，枝桠垂到石板路上，花瓣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粉色的毯。苏清晚刚踏上石板路，谢珩就跟了上来，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目光黏在她身上，絮絮叨叨没停过：“慢点走，石板上有花瓣，别滑着；前面有石凳，要不要坐会儿？我让仆妇拿软垫来，石凳凉，别冰着腰；哎，起风了，快把披风拢紧些，你刚好转，可不能吹着……”

苏清晚故意放慢脚步，听他在身后念叨，偶尔还故意往石凳旁凑了凑。果然，她刚停在石凳边，谢珩就快步上前，先把软垫铺好，又伸手扶她：“慢慢坐，别慌。”他的指尖带着暖意，扶在她胳膊上，轻得像怕碰碎她。苏清晚坐下时，忽然瞥见院子东侧有片小菜园，种着青菜和萝卜，绿油油的一片，忍不住笑出声：“谢大将军，你还在别院种了菜园子？”

谢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去年听你说想吃新鲜的青菜，就让人辟了片地，想着今年你身子好，能来尝尝。”

苏清晚站起身，故意往菜园子走了两步，回眸时眼底满是俏皮，声音带着笑意：“那谢大将军的菜园子里，就我这一棵‘白菜’吗？”

这话刚落，谢珩就大步上前，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兰草香，满足地喟叹出声：“当然。我的菜园子，从一开始就只为你这一棵‘白菜’而开。独一无二，此生不换。”

风轻轻吹过，桃花瓣落在两人肩头，像给这拥抱裹了层粉色的纱。苏清晚靠在谢珩怀里，能清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比别院的温泉还让人安心。她抬手环住他的腰，指尖轻轻划过他腰间的兰草纹荷包——那是她去年绣的，如今还被他天天戴着。

“那我这棵‘白菜’，以后可要常来你的菜园子‘浇水’。”苏清晚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意。

谢珩低头，在她发顶印了个轻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好啊，我天天在这儿等你。等会儿泡完温泉，我带你去摘青菜，晚上让厨房给你做青菜豆腐汤，再配你爱吃的桃花糕。”

阳光透过桃花枝桠，洒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暖融融的。远处的温泉冒着细弱的水汽，混着桃花的甜香，漫在别院的空气里。谢珩牵着苏清晚的手往温泉池走，依旧跟在她身后半步，偶尔提醒她“脚下有石子”“慢些下台阶”，絮絮叨叨的话语里，全是藏不住的珍视。

苏清晚知道，往后的每一个春天，她都能这样，在谢珩的呵护里，看桃花、泡温泉、逛他为她辟的菜园子。而她这棵被独宠的“白菜”，也会在他的菜园里，开得一年比一年鲜活，一年比一年温暖。将军府暖阁的窗棂敞着半扇，春日的阳光斜斜洒进来，落在铺着软垫的座椅上，连空气里都飘着兰草与姜枣茶的暖香。谢珩一早就让人把暖阁收拾得妥帖  ——  窗台上摆着苏清晚爱吃的蜜饯，案几上垫了绒布（怕诊脉时她手肘硌着），连太医坐的椅子，都提前用暖炉烘了半刻钟，怕凉着人。

“夫人，李太医到了。”  侍女轻声通报时，谢珩正握着苏清晚的手，指尖反复摩挲她的手背，像在给自己打气：“别怕，就是常规复诊，李太医是太医院最温和的，不会疼。”

苏清晚笑着点头，却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汗  ——  自她身子好转后，每次复诊谢珩都比她还紧张，仿佛还记着她从前咳得睡不着、连走路都要扶着的模样。李太医走进来时，见谢珩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将军这紧张劲儿，倒比当年在雁门关迎战北狄还甚。”

谢珩没心思接话，只连忙扶着苏清晚坐下，小心翼翼把她的手腕放在绒布上，还特意垫了层自己的帕子：“太医，您轻些，她手腕细。”

李太医笑着应下，指尖搭在苏清晚腕间，闭目诊脉。暖阁里静得只剩窗外的鸟鸣，谢珩的目光死死盯着李太医的神色，连呼吸都放轻了  ——  他比谁都盼着，能听到  “彻底痊愈”  的消息。

片刻后，李太医睁开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将军，夫人脉象沉缓有力，气血充盈，早年的沉疴已尽数散去，如今身子已与常人无异，连换季时易犯的咳嗽，也断不会再复发了！”

谢珩猛地攥紧苏清晚的手，指节微微发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您说……  沉疴尽去？真的？”

“千真万确。”  李太医捋了捋胡须，目光扫过两人相握的手，话锋稍转，语气带着温和的暗示，“夫人如今气血调和，身子底子扎实，若是将军与夫人有意，倒可以开始考虑子嗣之事了  ——  顺其自然，便是最好。”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苏清晚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指尖轻轻掐了下谢珩的手心。而谢珩愣了愣，随即眼底爆发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他甚至忘了顾及李太医还在，一把将苏清晚揽进怀里，声音里满是激动：“清晚，你听到了吗？咱们……  咱们可以有孩子了！”

李太医见此情景，笑着起身告辞：“老臣就不打扰将军与夫人了，后续若有需要，随时派人去太医院找我便是。”

待太医走后，谢珩还抱着苏清晚不肯撒手，下巴抵在她发顶，像个得到糖的孩子：“我这就让人把后院的暖房收拾出来，种上你喜欢的兰草，再给未来的孩子做个小摇篮，用最好的木料……”

苏清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规划未来，指尖轻轻划过他腰间的荷包，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慢慢来，不着急。”

“怎么能不急？”  谢珩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脸颊，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想早点有个像你的孩子，眼睛像你，笑起来像你，还能陪你在院子里种兰草、绣帕子。”

暖阁里的阳光正好，姜枣茶还冒着热气，兰草香漫在空气中。两人相拥着，想象着未来的模样  ——  小小的孩子牵着他们的手，在桃花树下跑，在温泉边笑，日子像这春日的阳光，温暖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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