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边关初战?智谋破诈降
雁门关的风雪比京里烈三倍,谢珩勒住马时,玄色披风已被雪粒打得发白。抬头望去,城墙满是深褐色箭痕,有的箭簇还嵌在砖缝里,风一吹,残留的箭羽“呜呜”作响,像在哭悼逝去的人。营门口的白幡飘得刺眼,镇北将军的灵柩停在中军帐外,覆盖的玄色棺布上,“忠勇”二字被雪浸得发深。
“将军!您可算来了!”副将赵武迎上来,甲胄上还沾着血污,声音带着哭腔,“北狄巴图这狗贼,半个月连破三城,老将军……老将军为了护粮草,战死在城门楼子上!”
谢珩翻身下马,没顾上拍去身上的雪,先走到灵柩前,整理了一下棺布的边角,动作轻得像怕惊扰逝者。“灵堂先好生守着,等破了北狄,再送老将军回京城。”他声音沉得像冻住的铁,转身往中军帐走,“说吧,北狄现在是什么情况?”
中军帐内,烛火被风灌得忽明忽暗。将领们围着沙盘,个个面带愁容,甲胄上的冰碴融化,在地上积了小滩水。赵武指着沙盘上的雁门关地形图,咬牙道:“巴图这两天没攻城,今早还派了使者来,说愿意献三城换粮——咱们营里的粮草,顶多撑五天了,兄弟们都快断炊了!”
“献三城换粮?”帐内立刻有人附和,“将军,这可是好事!先接了三城,拿到粮草,咱们再跟他算账!”“是啊将军,兄弟们饿得起不来,哪还有力气打仗?”
谢珩没接话,只从袖中掏出个牛皮账本,“啪”地拍在案上。账本翻开的那页,密密麻麻记着粮草出入,他指尖点在“上月廿三,北狄劫走朝廷十万石粮”那行字上,声音冷得像冰:“十万石粮,够巴图的人吃三个月,他现在跟我要粮?你们觉得,他是缺粮,还是缺个偷袭雁门的由头?”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刚才附和的人也红了脸。赵武挠了挠头:“可……可使者还在营外等着回话,咱们要是拒了,巴图会不会立刻攻城?”
“拒?为什么要拒?”谢珩嘴角勾起抹冷笑,指节叩了叩案面,“设宴,‘款待’使者。赵武,你去备酒——就用咱们营里最好的烈酒,再让厨房多做几道菜,越丰盛越好。”
赵武虽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立刻领命去办。待帐内只剩谢珩一人,他走到沙盘前,指尖划过雁门关外的黑风口——那里是使者回北狄营的必经之路,两侧是峭壁,最适合埋伏。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折好递给暗卫:“让兄弟们带五十人,带足弓箭,埋伏在黑风口两侧,等使者的人过去,别惊动,等北狄的伏兵出来,再动手——记住,留活口,尤其是那个使者。”
入夜时,中军帐的宴席摆得格外丰盛。北狄使者是个高壮的汉子,穿着貂皮袄,落座时眼神总往帐外瞟,手指还在腰间的弯刀上摩挲。谢珩端着酒盏,笑得格外“热情”:“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这杯酒,本将敬你!”
使者刚要举杯,谢珩又“哎呀”一声,对侍女道:“忘了给使者加些‘补酒’——这酒是京里带来的,加了些暖身的药材,最适合这边关的天气。”侍女立刻上前,给使者的酒盏里添了些琥珀色的酒液,其实那是谢珩特意让人掺了泻药的——不伤人命,却能让他急着赶路回去报信。
使者不知有诈,连着喝了三杯,席间还不停打探营里的粮草情况、守军数量。谢珩都笑着应付,说“粮草快断了,兄弟们都盼着换粮”,说“守军只剩一半,还多是伤兵”。使者越听越得意,席间频频点头,吃到一半,突然捂着肚子,脸色发白:“将军……我……我得先回营,跟巴图首领汇报!”
“这么急?不再多喝几杯?”谢珩故作挽留,眼底却藏着冷意。使者哪还坐得住,捂着肚子起身就往外走,连貂皮帽掉在地上都没顾上捡。
使者的马蹄声刚消失在营外,谢珩立刻起身,对赵武下令:“传令下去,让守军加强戒备,尤其是城门楼,别让北狄的人钻了空子。”
黑风口的风雪更烈了。暗卫们趴在峭壁上,雪粒落在他们的甲胄上,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远处传来马蹄声——是使者的人,后面还跟着一队北狄骑兵,足有两百人,个个握着弯刀,显然是埋伏好的,等着使者报信后,趁雁门营“放松戒备”,偷袭城门。
“放箭!”暗卫统领低喝一声,箭矢“嗖嗖”射向下方的北狄骑兵。北狄人没料到会有埋伏,瞬间乱了阵脚,有的中箭落马,有的慌不择路往回跑,却被峭壁两侧的暗卫包抄。那使者刚要拔刀反抗,就被暗卫一脚踹下马,反手捆住了双手。
“带回去,审!”暗卫统领下令,押着俘虏往雁门营走。雪地里留下一片血迹,很快又被新落的雪盖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中军帐的烛火亮到后半夜。使者被押进来时,脸色惨白,肚子还在疼,见谢珩坐在案后,眼神冷得吓人,瞬间没了之前的嚣张,“噗通”跪在地上:“将军饶命!是巴图让我来诈降的!他……他营里内讧,兄弟们抢粮抢得快打起来了,他想借诈降拖延时间,等他弟弟的援军来!”
谢珩没说话,只让暗卫把使者带下去关押。帐内的将领们此刻都服了,赵武拱手道:“将军英明!要是没您识破诈降,咱们今晚恐怕就中了巴图的计了!”
“这只是开始。”谢珩走到沙盘前,指尖点在巴图营的位置,“巴图内讧缺粮,援军还得三天才能到,咱们得趁这三天,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将领们齐声应和,帐内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低迷,个个眼里有了光——谢珩这一计,不仅破了诈降,还摸清了北狄的底细,更稳住了军心。消息很快在营里传开,士兵们都说“谢将军比传闻中还厉害”,连之前怕北狄的新兵,都攥紧了手里的刀。而北狄营里,巴图听说使者被擒,诈降被识破,气得摔了酒坛——他早听说谢珩在京城是“疯批”侯爷,护妻不要命,没料到在战场上,这“疯劲”竟这么难对付,心里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忙到后半夜,谢珩才回到自己的营帐。帐内的烛火昏黄,他从行李里翻出苏清晚给他缝的狐毛护膝——是聘礼里的,狐毛又软又暖,他来时特意带上了。伸手摸了摸护膝上的兰草纹,那是苏清晚亲手绣的,针脚细密,他仿佛能摸到她绣时指尖的温度。
他坐在案前,铺开信纸,提笔时却没写战事的凶险,只写:“清晚,雁门的雪比京里大,落在肩上,像你去年给我堆的雪狮子。我穿了你给我缝的狐毛护膝,暖得很,骑马时腿一点都不冷。”
他又从怀里摸出枚小铜牌——是白天从北狄俘虏身上缴获的,铜牌上刻着北狄的狼纹,小巧精致。他把铜牌放在信纸旁,接着写:“给你寄回一枚北狄铜牌,你要是没事,就拿它当玩物,等我回来,再给你讲这铜牌的来历——是北狄首领用来调兵的,我擒了他的使者,以后他再想耍花样,可没那么容易了。”
写完信,他又读了一遍,怕写了让她担心的话,确认没问题后,才折好信纸,把铜牌包在里面,交给暗卫:“快马送回京城将军府,亲手交给夫人,别让她等急了。”
暗卫领命离去,帐外的风雪还在落。谢珩走到帐门口,望着雁门关的方向,手里握着那封还没寄出的信,仿佛能看到苏清晚收到信时的笑容。他知道,他在这里多打胜一场,就能早一天回京城,早一天陪她去暖云庄泡温泉,早一天给她讲这铜牌背后的故事。
风雪裹着他的身影,却吹不散他眼底的坚定——为了山河安稳,为了营里的兄弟,更为了等着他回家的那个人,这场仗,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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