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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没人念名字,号子喊得最响


电报最后一个字被风卷走时,我正盯着防空洞墙上新刻的“破锅也能炖好肉”。

老周的嗓子哑得像砂纸,可“雷达旋转平台卡死”那几个字却炸在雨夜里,比刚才的雷声还响。

我摸出裤兜里的《野路子情报汇编》,油布封皮还带着体温。

苏晚晴的手指从电报上抬起来,指甲盖泛着青白——她昨晚在实验室熬了半宿,现在眼尾还沾着炭灰。

“备用润滑脂五天到不了。”她把电报往我手里按了按,“总部问能不能远程指导。”

我把汇编往工具包里塞,搪瓷缸“当啷”撞在扳手把上。

“远程?”我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工装,袖口还沾着牛油渍,“上次西北风沙把图纸传真机吹黑屏,他们连‘加热至60℃’都能听成‘加六斤热’。”我抬头时看见苏晚晴抿着嘴笑,她知道我要做什么。

“准备出发。”我冲门外喊了一嗓子,声音撞在雨棚上又弹回来。

林小川从实验室探出头,护目镜还架在额头上,镜片上沾着滑石粉:“师父,我们不在派遣名单上!”朱卫东跟着挤过来,手里攥着半卷马鬃绳——他刚才还在研究过滤网。

老罗蹲在墙角捆帆布包,听见动静抬头,蓝布手套上的油泥蹭到了下巴:“我这儿有前年修拖拉机剩的喷灯,能用不?”

苏晚晴扯住我工装带子,指尖掐得我肩膀发疼:“基地守备团归总参管,没调令进不去大门。”她发梢还滴着水,落在我手背上凉丝丝的,“上回陈组长来都得亮三次证件。”

我把工具包甩上肩,分量压得肩胛骨一沉。

“故障不分编制。”我冲她晃了晃兜里的搪瓷缸——那是三年前修发动机时,老班长硬塞给我的,缸底刻着“红星机械”四个字,“再说了,咱们带的不是调令。”我拍了拍鼓囊囊的工具包,“是锅。”

军列的绿皮车厢在夜里像条闷头爬的蚯蚓。

林小川把搪瓷缸当茶杯,往里头倒了半缸凉白开:“师父,羊尾油粘温特性不稳定,加煤灰能增稠,可太稠了齿轮转不动啊。”他喉结动了动,显然想起上个月给卡车换减震油时,因为粘度没调好差点拆了半辆车。

朱卫东把马鬃绳绕在指头上打圈,绳头扫过车窗结的霜:“用马鬃编滤网能滤杂质,我老家筛米就是这法子。”他突然压低声音,“可提纯羊尾油得加热,咱们带的喷灯火力够不?”

老罗把喷灯拆了又装,金属零件在他粗粝的掌心泛着光:“火力够,就是得看着点。”他摸出块黑黢黢的布,抖开是半张旧报纸,“我在东北时,老杨头修犁耙就用羊油混灶灰,说‘火大了油飞,火小了灰沉’。”他用指甲在报纸上划了道线,“加热到70℃,搅三分钟停一分钟,跟熬糖稀一个理儿。”

我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睫毛上沾着霜花。

“还差流动性。”我翻开《情报汇编》,翻到折角的那页——林小川去年在运输队记的,“减震油加废机油能调粘度,对吧?”

林小川猛地直起腰,护目镜滑到鼻梁上:“对!上次给‘铁牛’卡车换减震油,刘师傅说废机油里有添加剂,能让稠油变软!”他掏出铅笔在报纸上画波浪线,“加5%废机油,粘温曲线能平点!”

朱卫东把马鬃绳往桌上一摔,震得搪瓷缸跳了跳:“那提纯时用马鬃滤网,杂质能滤掉九成!”他眼睛亮得像刚淬过火的钻头,“师父,这法子行不?”

我摸了摸兜里的搪瓷缸,缸底的刻痕硌着掌心。

“行。”我说,“土法子最怕没理儿,咱们把理儿抠细了,土的也能变金的。”

军列“哐当”一声刹住时,我手表的指针正指着凌晨两点。

月台上的探照灯扫过来,照见“西北07号基地”的牌子锈得发红。

守备技师抱着臂站在阴影里,军大衣领子竖得老高,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半张怀疑的脸:“就你们?”他目光扫过我们的工具包,停在老罗怀里的喷灯上,“靠这堆破烂救雷达?”

老罗没接话,蹲在设备旁就着探照灯看齿轮。

他摘下手套,粗糙的掌心贴在齿面上慢慢摸,像老中医搭脉。

“磨损不重。”他声音闷在军大衣里,“就是饿得太久——润滑脂全干在缝里,把齿轮粘成死疙瘩了。”他抬头时,帽檐下的眼睛亮得惊人,“给我半小时,喂它口热乎的。”

我们在空地上支起油桶当灶台,老罗往里头倒了半桶羊尾油。

林小川举着温度计凑过去,哈出的白气在玻璃上结雾:“65℃了!”朱卫东把马鬃滤网架在另一个桶上,绳子绑得死紧。

我蹲在旁边搅煤灰,细灰沾在指缝里,像小时候在废品站摸的锈铁粉。

“倒!”老罗喊了一嗓子。

羊油混着煤灰“哗啦”倒进滤网,棕黑色的液体顺着马鬃缝往下淌,滤出的杂质在网面上堆成小丘。

林小川往里头倒了半茶缸废机油,油花在热汤里打旋儿。

老罗抄起铁勺搅和,动作慢得像在搅浆糊:“搅三分钟——”他盯着手表,“停!”

我摸出搪瓷缸,舀了一勺黑黢黢的膏体。

温度透过缸壁烫着掌心,像小时候在废品站生的第一堆火。

“来。”我冲守备技师招招手。

他犹犹豫豫凑过来,我把膏体抹在齿轮齿面上,“试试。”

电机启动的声音轻得像叹气。

齿轮开始转动时,探照灯突然灭了——后来才知道是有人激动得撞了电闸。

黑暗里,金属摩擦的“吱呀”声慢慢变柔,最后成了均匀的“沙沙”响。

不知谁打亮了手电筒,光柱里,老工程师扶着雷达基座,脸上的皱纹全舒展开了:“三十年了……”他声音发颤,“我头回见用人手喂饱的国之重器。”

庆功宴设在基地食堂,白铁皮桌子擦得锃亮。

基地领导举着搪瓷缸站起来,杯沿还沾着油星:“林同志,你们这个团队……”他顿了顿,“到底归哪管?”

我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

林小川突然接过话头,他喉结动了动,像刚下车间的学徒工第一次发言:“我们不管归哪。”他看了看老罗,看了看朱卫东,最后看向我,“我们只管它别停。”

返程前夜,通信员揣着纸条摸到我们宿舍。

纸页皱巴巴的,边角沾着沙粒:“三二一厂、五七所、骑兵连修理班各来了人,蹲在仓库后头,说想‘学两手’。”他搓着冻红的耳朵,“他们说……怕你们走了,这法子就断了。”

我望着窗外的星空,银河像撒了把煤灰。

“把工具包带上。”我冲老罗喊了一嗓子。

朱卫东已经在收拾马鬃绳,林小川抱着温度计跑过来,苏晚晴的笔记本在月光下泛着白——她刚才一直在记我们的操作步骤。

露天培训设在雷达阵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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