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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谁说灶台边不能搞发明


庆功会后第三天,我没回办公室。

风刮得紧,枯叶贴着地面打旋儿。

我拎着饭盒穿过厂区那条被煤渣踩实的小道,脚底咯吱响,像踩在旧日子的骨头上。

食堂里人不多,几张木桌歪斜地摆着,墙角水缸结了层薄冰。

我专挑靠窗那桌坐下——那里坐着几个老师傅,灰棉袄裹得严实,正就着一碟咸菜疙瘩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调度科又退了老赵的钻模图纸。”一个秃顶老头嘬着牙花子,“说他没职称,不能申报技改。”

“可不是嘛!”旁边接话的是钳工班的老陈,“咱们这些人干了一辈子,手熟心得很,可一提‘革新’两个字,人家就说你不懂理论。图纸画得再好也没用,得有资格才行。”

“资格?”另一人冷笑,“咱厂里八级工都快绝了,还谈什么资格?”

他们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我心上。

我低头扒了一口冷饭,铝制饭盒边缘被我无意识地用筷子尖敲了三下——笃、笃、笃。

声音清脆,像是测金属厚度,也像是在心里打节奏。

这动作是前世留下的习惯,每当我在思考某个结构强度问题时,总会不自觉地敲击金属表面,听它的回音。

忽然,我抬头问小李嫂:“你们这蒸饭箱一天烧多少煤?”

她正掀开大锅盖,热气扑面而来,熏得眼镜起雾。

她抹了把脸,叹气:“两吨都不够!炉子漏气,蒸汽全跑了,火候还不稳,早上蒸糊了,中午又夹生。”

我笑了:“要是能省下三成呢?”

她摆手:“那你得让锅炉房把废汽收回来,还得有人懂热循环……我们可不敢想。”

“那就从你这儿开始。”我说。

她愣住,锅铲停在半空。

我没再多解释,只把饭盒合上,起身走了。

但那一句话,像颗火星,落进了我心里最干的柴堆。

周末夜校,不再讲误差分析,也不讲公差配合。

黑板换了一块新的,墨绿色,边角还有铁锈,是废品站捡来的。

上面用白粉笔写着七个大字:火种计划首批课题征集。

底下贴满了纸条,密密麻麻,像春天刚冒头的野草:

“锻压机送料太慢,每小时少冲二十件。”

“锯床冷却水白白流走,一个月浪费上千吨。”

“托儿所孩子总往车间跑,安全隐患大。”

“电焊烟尘太大,班长说肺要黑透了。”

“夜班照明不够,老张差点切掉手指。”

我带着苏晚晴一条条看过去。

她穿一件深蓝工装,袖口磨得发白,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记着什么。

灯光昏黄,照在她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影子。

“不求高精尖,”我说,“只求真解决问题。”

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忽然轻声问:“你就这么信他们能成?”

我正在擦焊枪头,铜嘴有点氧化,砂纸摩擦发出细微嘶响。

听见她的话,手没停。

“不是我相信。”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是我不拦着,他们自己就会燃。”

当晚,我把技术组闲置的一间资料室腾了出来。

门板卸了,换了块新牌子,是我亲手焊的铁皮字——火种工坊。

立下三条规矩:

一、任何人可领题攻关,不限身份、不论资历;

二、成果归集体所有,不得私占;

三、署名必须写团队,个人名字可以加括号。

墙上贴出《协作登记表》,红蓝铅笔填得满满当当。

第一天就有十七人报名,连食堂大师傅都递了张条子:“我想做个自动捞饭勺,省力气。”

没人知道,这块牌子挂出去的那一夜,我坐在空荡的工坊里抽了整整一包大前门。

烟雾缭绕中,我看着手绘的流程图——这不是简单的技术改进,这是要把“人”的价值重新焊进这个时代的钢铁骨架里。

一个月后,锅炉房传来异响。

不是爆炸,也不是故障,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声音——链条运转的沉稳节奏,咔哒、咔哒,像心跳。

我赶到时,老倪正蹲在他那个“自动清渣装置”旁,满脸煤灰,却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铁链牵引的刮板正缓缓将炉底积渣拖出,顺着斜槽滑进渣斗。

以前这活儿得人钻进六百度高温的炉膛里掏炭,现在,按钮一按,机器代劳。

他拍下了第一段运行视频——用的是厂里报废的16mm摄影机,胶片发霉,但他修好了。

手抖着交到我手里:“林工……我没文化,图也不会画……但这玩意儿,真省命。”

我盯着画面看了很久。

那不是什么高科技,就是一个定时继电器加偏心轮传动,材料全是废品站淘来的。

但它背后,是一个沉默二十年的司炉工,在深夜独自琢磨出来的活路。

我立刻调来小崔,让他用继电器优化启停频率;又让小郭测算清渣周期与燃煤效率的关系。

三天后,数据出炉:日均节煤1.8吨,司炉工劳动强度下降七成。

我把报告复印十份,每一份都用牛皮纸袋封好。

第九份,我悄悄塞进了冯老常坐的阅览室座椅下。

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反正火已经点了。

初冬清晨,霜染屋檐。

我刚走进厂区大门,广播突然响起,喇叭有些杂音,但字字清晰:

“请各车间派代表,明日九点赴综合车间观摩‘火种计划’阶段成果展。”

消息像风一样卷过整个厂区。

有人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高处的广播喇叭。

也有人嗤笑出声:“搞啥名堂?一群工人也能搞科研?”

“就是,没职称的瞎折腾,迟早出事。”

我站在人群外,听着这些话,没反驳,也没动怒。

只是默默把手伸进衣兜,摸到了那枚还带着体温的焊工证。

火种已燃,何惧风言?

初冬的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我刚走到综合车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人声嗡嗡,像是开锅的水。

“听说了吗?调度科张头亲自来验货了!”

“瞎吹吧你,能有啥新鲜玩意儿?改个饭勺也叫成果展?”

“可人家说,连锅炉房老倪那破炉子都搞出自动清渣了,一按按钮就自己往外排灰!”

我站在人群外,听着这些议论,没吭声,只把大衣领子往上拉了拉。

心里却清楚——今天这一仗,不是为了争口气,而是要把那些被压了太久的“想头”,堂堂正正摆上台面。

九点整,大门推开,各车间代表鱼贯而入。

有人抱着胳膊冷笑,有人踮脚张望。

展台早已布置妥当:三盏汽灯悬在头顶,照得铁皮桌泛着青光。

第一项,小李嫂的“蒸汽余热蒸饭箱”正咕嘟冒汽,锅盖缝隙喷出白雾,扑在冷玻璃上结成水珠。

她穿着围裙,脸涨得通红:“以前一锅饭要烧两吨煤,现在省了三成不止!关键是火稳,不糊也不夹生。”她说完还掀开盖子,端出一碗米饭,“谁不信,现场尝!”

没人动,但眼神全黏在那碗米上。

接着是小崔的气动送料架,在模拟产线上“咔哒、咔哒”地自动进料,节奏精准得像钟表。

原本手动装夹要八秒,现在缩短到四秒八,节拍直接提了四成。

钳工班的老赵看得眼睛发直:“这玩意儿……我们组一个月少干两千件活,就卡在这几秒钟上。”

全场最安静的时候,是双联钻模被推上来。

两个四级工并肩站着,手心全是汗。

那模具看着土——铸铁底座、黄铜导套,焊缝歪歪扭扭,可当张调度亲自拿千分尺测完同轴度后,他愣住了。

“0.01毫米偏差?”他反复确认,“这精度……比部里发下来的苏联样板还低半个丝!”

没人说话。只有笔尖划过记录纸的沙沙声。

张调度回头看向我,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全场嘈杂:“林钧,这些‘土疙瘩’,比你上次带回来的部里样板还利索。”

我笑了笑,没接话。但这笑容底下,是滚烫的底气。

这时,门口传来拐杖点地的轻响。

冯老来了。

他一身深灰呢子大衣,帽子压得很低,脸色沉得像阴天。

没人敢拦他,也没人敢出声。

他就这么一个展品一个展品地看,目光扫过铭牌上的每一个名字。

看到“发明人:红星厂炊事班全体+技术组协助”时,他眉头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在老倪的清渣装置前站得最久。

伸手摸了摸传动轴上的油渍,又俯身看了看链条运行轨迹,忽然开口:“这链条,怎么防高温变形?”

老倪憨厚一笑,搓着手:“加了个石墨润滑槽,每小时滴两滴。”

冯老怔住。

良久,才低声说:“……理论上,应该用耐热合金。”

他说完转身欲走,脚步却在墙边一顿。

那里挂着一块不起眼的建议板——周大姐提的“儿童防护栏”。

如今已被改装成机床安全围挡,刷了红白相间的警示漆。

板子下方,一行铅笔字批注格外扎眼:

“大人会躲,孩子不会。”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慢慢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又擦。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散场后,苏晚晴在值班室发现了张便签纸,字迹苍劲如刀刻:

“请安排一次汇报——我想听听,什么叫‘人民的科学’。”

而此时,我正站在高处记录本前,钢笔尖轻轻勾掉第七项计划:

“火种已燃。下一步,该教它自己找风。”

清晨雾气未散,林钧刚推开技术组门,就见苏晚晴站在档案柜前翻找图纸,眉头紧锁。

“怎么了?”他问。她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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