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洗蘑菇
“林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秦有志闻着饭香，看向林知夏的眼神像是在看灶王爷。
“赶紧舀饭！”
秦铮一巴掌拍在秦有志的后脑勺上，塞给他一个碗。
“噢噢！”
秦有志也不生气，拿了碗就开始往里舀饭。
“林姐姐，你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
林知夏轻轻摇头，“不用，家里还煮了饭。”
等林知夏到家时，吃过瘦肉粥的苏慧娘，精神头瞧着明显好多了。
她听见外面的动静，甚至披上衣服起身出了房门。
林知夏提着空竹篮回到自家小院时，月光已经如水银般铺满了青石板。
她推开虚掩的柴门，却意外地看见母亲苏慧娘并未安睡。
而是披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夹袄，正颤巍巍地扶着门框，站在房门口。
“娘！您怎么起来了？”
林知夏连忙快步上前，语气里带着担忧，伸手想要搀扶。
苏慧娘摆了摆手，脸上却带着病后初愈的些许轻松，声音虽还有些虚弱，但比之前清亮了些。
“躺了这几日，骨头都僵了，心里也闷得慌，听见你回来，就想出来透透气，看看月亮，跟你也说说话。”
林知夏仔细端详着母亲的脸色。
虽然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里总算有了神采，不再是前两日病中浑浊无力的模样。
她看出母亲确实是在屋里憋闷坏了，便也不再坚持让她立刻回去躺着，而是小心地搀着母亲的胳膊，柔声道。
“那您就在这石桌旁坐一会儿，我正好吃饭，您陪我说说话，外面凉，您披好衣服。”
她扶着苏慧娘在院中的石凳上慢慢坐下，自己则端出灶上温着的饭菜。
林知夏就着清亮的月光和屋里透出的微弱灶火光，母女二人一个慢慢吃着，一个静静陪着。
晚风带着凉意，却也吹散了连日来屋内的药气，送来了草木的清新。
苏慧娘深深吸了一口这自由的空气，觉得胸口的滞闷都散去了不少。
吃过简单的晚饭，林知夏利落地收拾了碗筷。
见母亲坐在那里，眼神温和地看着自己，并没有立刻要回屋的意思。
她想着干脆陪苏慧娘在外面说说话，顺便把白天摘回来的蘑菇都清洗干净。
这般想着，她便转身从厨房角落搬出那个大大的竹筐，里面还有一大半是还未完全处理好的蘑菇。
“娘，您坐着歇息，我把这些蘑菇拾掇出来，趁着明日有空，做些蘑菇酱，能放得住，以后吃面还是拌饭都香！”
林知夏说着，搬了个小杌子坐在母亲对面，就着月光和屋里透出的光，开始仔细打理起来。
她先是将蘑菇倒在干净的布上，手指灵巧地翻拣着。
只见她捏起一朵白蘑，用小刀的刀尖轻轻挑去菌柄底部沾染的泥土和嵌着的细小松针。
再用手指，顺着菌褶的纹路，极其轻柔地扫去里面可能藏匿的沙粒。
处理到那些娇嫩的松乳菇时，她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只敢捏着菌柄的最底端，用手指像描眉一样轻轻拂过橙红色的伞。
生怕弄破了菌皮，流出那珍贵的乳白汁液。
苏慧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满是欣慰。
她看着女儿专注的侧脸，那熟练的动作，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同样在灯下忙碌的自己。
她忍不住帮着一起清理。
“娘，你若是累了就歇着，病还没完全好呢！”
林知夏抬头对母亲笑了笑，手下动作不停。
“好。”
苏慧娘轻声应着。
林知夏将初步清理掉杂质的蘑菇放入一旁的清水盆中，动作轻柔地漂洗。
洗完之后快速捞出，不敢让它们在水中久泡，以免吸入太多水气影响口感。
捞出后，她用手轻轻挤压，控出多余的水分，但并不完全攥干，保留着蘑菇本身的润泽。
“娘，你就先不要沾水了，这水凉。”
林知夏见苏慧娘也要伸手洗蘑菇，连忙拦了下来。
“我帮你放进去。”
苏慧娘清楚自己病了，不仅要耽误出摊，还要连累女儿照顾自己，所以她没有要碰凉水的意思。
月光下，母女二人一起干活，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院子里只剩下林知夏清洗蘑菇的细微水声，白日里的辛苦，病中的忧烦，似乎都在这宁静安详的夜色里，被一点点抚平。
夜色渐浓。
林知夏将最后一把清洗干净，控好水分的蘑菇整齐地码放在宽大的竹簸箕里。
她直起有些酸痛的腰，对着月光看了看，放在簸箕里的蘑菇好好地铺展开。
“明日再弄吧。”
林知夏扶着苏慧娘回到里屋安顿睡下，自己洗漱完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喔喔喔————”
次日清晨，李婶家养的大公鸡准时打鸣。
林知夏已经形成很稳定的生物钟了，到点就行。
她惦记着做蘑菇酱，醒了就立马起床了。
但是路过苏慧娘的房间时，听见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和轻轻的几声咳嗽声。
林知夏打开房门，发现母亲已经起身，正背对着她，在微弱的晨光中摸索着穿外衫。
“娘！”林知夏连忙掀被下床，几步上前按住母亲的手，触手一片冰凉，“您这是做什么？天还没大亮呢！”
苏慧娘回过头，脸上带着一种病后之人急于恢复正常生活的执拗。
她勉强笑了笑，声音还有些沙哑。
“躺了几天，觉得好多了，总不能一直歇着，耽误生意……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低咳，她赶紧用手掩住口。
林知夏不由分说地接过她手中的木匣子放回原处，又将她按坐在床沿，语气是难得的严肃。
“娘，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这烧是退了，可身子还虚着，咳嗽也没断根，这时候出去吹风受累，万一病情反复，岂不是更耽误事？”
她说着，走到窗边，轻轻支起窗户。
一股带着湿意的寒气立刻涌了进来。
窗外，天色阴沉，细密的雨丝正无声飘洒，将院中的石阶草木都打得湿漉漉的。
比起前几日，这雨更添了几分深秋的刺骨寒意。
“您看，又下雨了，天也冷得很。”
(https://www.dindian55.com/html/4845/4845931/11111060.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网：www.dindian55.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dindian5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