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该是别人怕你

太后和静容嬷嬷对视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早些时候，初得知宫中熏香有问题，她就让人在宫里查过。

种种证据都指向西太后，加上双方多年的恩怨，她从没想过是其之外的人。

至于皇后，和她虽是争斗不断，太后也不觉得一个小辈能对自己做什么。

将主子的神情看在眼里，静容嬷嬷心中除了忧虑，也有惊疑不定。

她和太后一样，以为是西太后贼心不死，表面缩着实则在酝酿如何谋害主子。

太后闭上眸子，心中思考起皇后和西太后的关系。

西太后和皇后出自同一家族，太后对这狼狈为奸的姑侄俩同样厌恶。

以前是没把这事往皇后身上想，现在……

处理好思绪的静容嬷嬷看向穆婉清，同时皱起眉头。

“穆小姐，谁人不知皇后娘娘最是大度温婉，侮辱国母的罪过，就算是整个穆家加在一块，都承担不起。”

言外之意，若她想证明自己不是污蔑，便拿出证据。

穆婉清从前的聪颖不是假的。

今日贸然求见太后，不可能毫无缘由的提起皇后，除非是发现了什么。

哪怕是跪着，穆婉清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模样，直至太后开口她才从地上起身。

“臣女明白自己所说，在太后耳中恐和妄言无异，臣女不会拿没有证据的话乱说，皇后——确实有问题。”

提到皇后时，她身子下意识颤抖一瞬，确保动作被太后看在眼中，继续往下说。

“今日臣女为皇后诊脉，碰巧发现皇后体内的旧毒，那旧毒隐藏的实在是深，若非臣女之前闻见过，也无法通过诊脉判断出来。”

长舒一口气后，她转而把话题转移到初次在太后宫中闻见的熏香之上。

“臣女看出二者有所关联，忧心太后娘娘，不敢胡乱认定，才来请您拿主意。”

太后神色不变，语气平静：“你要哀家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皇后位居中宫多年，哀家同她关系匪浅，你又怎能确定，哀家会信你，还是信她？”

心知太后嘴里的关系匪浅，绝不会是好关系，穆婉清嘴角扯出苦涩笑容。

“您说的，臣女心中都明白，包括来找您，也是下定决心才敢来的。”

“今日臣女在皇后体内发现旧毒之事，已被皇后娘娘知晓，此前臣女也认为皇后娘娘是好人，哪想……”

黯淡后，她把没说出口的话咽回去，向着太后深深俯首。

“臣女愿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所言全部属实。”

“那些内情太过重要，臣女不敢去赌，只想用自己知道的这些，换取太后娘娘您的保护。”

从踏入太后殿中，到现在所言皆合情合理。

众所周知，后宫能和皇后抗衡的便是太后，她身后站着穆家和长阳公主没错，但因为害怕，想再寻太后庇佑，也让人从中挑不出错处。

注意力早被那些话吸引走的太后，并没发现她脸上的忐忑和不安。

还是受静容嬷嬷提醒，回神恰好将她未来得及收敛的忐忑收在眼底。

“呵，穆小姐今日同哀家说的玩笑话，和真的一模一样。”

“臣女不敢和您撒谎。”

太后没说相信她的话，似笑非笑：“宫内宫外都知道，皇后和善，对犯错的人都不忍苛责，怎会因一点旧毒就同你计较？”

“更何况，穆小姐现在是长阳的女儿，又是天子亲自赐下封号的郡主，有差遣大内侍卫的资格。”

“就算要怕，也是别人怕你才对。”

似乎是没想到太后会这么说，穆婉清面上怔愣，张嘴想说话又不敢。

最后，她咬住嘴唇，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太后娘娘言之有理，是臣女过于胆小，担心遭到报复，以至于失去分寸。”

衬着苍白面容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和被欺负的小可怜无二。

“罢了。”太后颔首：“你是无心之失，哀家不会同你计较。”

“哀家这身子不爽快，这才和穆小姐说一会话，竟疲惫不少，就不继续招待了。”

送客都说到这个份上，穆婉清顺势应下，乖巧点头。

“都怪臣女不好，胆大包天扰到太后休息，这就告辞。”

离开前，她也没忘记关心几句太后的身体，将乖巧想寻求庇护的模样做到极致。

害怕引得太后不耐，适才依依不舍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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