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能只看表面

此时二人正好走到湖边。

穆婉清停下脚步，看向穆宴

“当年的事暂时不可追忆，且你父亲的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收到的那封检举信，和当年的桩桩件件，都透露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纵使当年真有那些人的身影，也未必代表他们是你的仇人。”

“阿宴，一切都不能单看表面。”

穆婉清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在穆宴疑惑的目光中投向水面。

平静的水面因为这颗石子的出现，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连绵不断。

她轻指着还未停止荡漾的水面，微风将发丝吹拂起，脸色没有变化。

“就像这片湖。”

湖水清透，四周风景亦是优美。

“谁都不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掩藏的是什么。”

赵成之死，是背后的人为了掩盖买官卖官和他调查的真相所做。

当年朝堂上是有幕后黑手的帮凶，同样有着诸多不知内情的人。

甚至到现在，许多人还以为赵成真的是因为通敌叛国被抄斩的。

有聪明人能看出不对，多的是不聪明的普通人，通敌叛国是死罪，他们对赵成这个‘奸臣’提起亦是唾骂不已。

有浑水摸鱼的，有不知真相的，他们只是根据自己知道的做出反应，他们没有错。

“所以，纵使有被诓骗利用成为帮凶的，不代表就是你的敌人，可能是和你一样的受害者。”

这番话听得穆宴有点恍惚，他知道，娘亲说的是对的。

读的书越来越多，他懂得的道理开始变多。

对当年致使他家破人亡的事，看得更深。

待穆婉清话音落下，场中传来一阵热闹笑声，夹杂着唱戏的声音。

意识到场内宴会差不多开始，穆婉清带着穆宴回到朝中。

经过方才的教导，回去时，穆宴要内敛许多。

回到场中的穆婉清看着周遭热闹氛围，视线落到台上。

此刻空荡荡的台子上，已站满穿着戏服的人，来往间刀光剑影，又因唱角功夫好引起一阵热闹和叫好声。

看出是那天见过的戏班子，穆婉清这才想起自己忽略掉什么。

凤憬宸和长阳公主关系亲近，身为侄儿，今日本应比其他人更早到场。

可直到现在，她也没看到这人的身影。

想起他为长阳公主生辰宴做的准备，穆婉清眼中划过一抹疑惑。

以这人的性子，早该出现才是，莫非是有其他事耽误了？

她没有想太久，注意力便被台上的戏剧吸引。

第一场是武戏。

戏子们是有些底子在的，台下人看得目不转睛。

穆婉清看得也入了些神。

功夫最好的，还是最中间的那位角子，手持长剑，挥舞的动作流畅凌厉，比正常练家子还要标准许多。

直到第一场武戏结束，在众人的讨论声中，中间那位角走到台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摘下脸上面具。

看清面具后的脸，许多人睁大眼睛，议论声不断响起。

“凤世子怎么在台上？！”

“凤世子竟也会唱戏，真真是大跌眼镜。”

在众人或惊讶或懵逼的目光中，凤憬宸笑容灿烂地冲着长阳公主拱手。

“小侄恭祝长阳姑姑生辰喜乐。”

同样刚从惊讶中回神的长阳公主，看着台上的侄子，捂着嘴笑起来。

“要不是今日瞧见，本宫还不知道自己的好侄子会唱戏。”

“这可是侄儿特意准备给姑姑贺寿的，事先都没向他人透露过。”讨完巧，凤憬宸笑嘻嘻的二拱手：“姑姑可喜欢侄儿送的这出礼？”

“自是喜欢。”

夸了几句凤憬宸的用心，又听他再次开口：“侄儿还有两出戏送给姑姑。”

“是吗，本宫可得瞧仔细了。”

和长阳公主拜完别离开时，他的目光落到穆婉清身上。

同样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现身，穆婉清回神时，两人的目光正好在空中对视。

场内人都在为凤憬宸的举动惊奇讨论着，没人注意这边。

见他的视线，也当是在看其他东西。

只有凤憬宸一人知道，他在看谁。

凤憬宸已不是二八少年，那张脸上却露出了少年人才有的意气笑容。

身上穿着戏服也无法掩住他的风姿。

看向她的那一瞬间，眸中灿若星辰。

饶是知道这人诸多面目的穆婉清，也不由怔愣，心跳有短暂失衡。

刚把注意力从那边收回的小云和穆宴，扭头恰好将她的失神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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