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释怀往事
几个伙计一琢磨，便决定先回去禀告老鸨，让老鸨做决断，至于那个女子，派一个人守在水月楼外，量她也逃不掉。
于是，许心月带着女子去了水月楼，打手们回了怡红院。
许心月带着那女子回到水月楼的时，顾南琛和宇文岑仍在吃酒，屋里时不时传出他们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但从语气看，气氛应该还算和谐。
许心月将女子带到雅间里，女子颇为拘谨，局促地绞着衣角，她深知自己衣服脏破，跟这里高雅精致的摆设格格不入，只好低着头搓着手。
她这会儿饿极了，此刻瞥见桌上摆放着可口的点心，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叫起来，她唯有拼命忍耐。
然而，许心月还是听到了她腹中传来的声音，便将点心推到她面前，“吃吧。”
女子耳根瞬间涨红，可终究是抵不过饥饿难耐，拿过块点心就埋头吃了起来。
游廊尽头的厢房里，顾南琛和宇文岑已有醉意。
“宇文兄，回韩阳吧，看在那里是你故乡、是咱们曾经度过的美好时光的份上，那里都是你的父老乡亲，是你放不下的牵挂……”
宇文岑并非心狠冷漠之人，他也同情那些百姓们，只不过那是自己心中的痛，是他的心结，这么多年，他虽早已看淡，可到底对此隐隐有所抵抗。
不过，在他接到顾南琛的信的那一刻，他就有了打算，只是，他需要有人推他一把，需要一个见顾南琛的机缘，更需要解除这道心结。
但此刻，他什么都没说，只一味的喝酒，心中所想却是爹娘临死的惨状和他在叔叔舅舅家寄人篱下的生活。
顾南琛自然明白，要消除这些隔阂和痛苦，何谈容易。
“宇文兄，你要是怪，就怪我，有什么气，就冲我来，是我害了你们家。可韩阳城的百姓，却是无辜的……回去吧……”
宇文岑不语，脑中却是闪过一幕幕往事，街坊邻居们的善意，医馆老伯对他的照顾，夫子对他的教导，经常给他送最爱吃的软饼的阿嬷。
他的童年可以说是在很多人的善意和关爱下度过的，他无法不记起这些。
正当他犹豫之际，顾南琛径直拿起桌上的酒壶，那是小二刚送来的，还未打开，那是满满当当一壶酒。
顾南琛打开盖子，掀掉上面的封布，“我用这坛酒赔罪，也代韩阳城的百姓们请求你施以援手。”
说罢，他不顾宇文岑的阻拦和诧异，仰头就灌了起来。
一坛子酒下肚，顾南琛脸上泛起了异样的潮红。
宇文岑终是忍不住，“南哥，你不必如此，你我兄弟，我从未怪过你。”
“那你……”
“我已经打算回韩阳城了。”宇文岑打断他的话，“就在接到你信的那一刻，我已经有此打算了。”
他说的真诚，顾南琛颇为动容，他原本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无力而多余，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为两个字。
“谢谢！”
事情比顾南琛想象中的容易许多，但是这场酒直到半夜才结束，后半场的时候，他们只是坐着，回忆着他们曾经那些共同的美好。
……
许心月这边儿，怡红院果然派人来了。
打手们回去将事情禀告给老鸨后，老鸨先是痛骂了他们一番，随后一合计，倒也觉得这样不吃亏。
那女子相貌一般，最值钱的就是因为她是个雏儿，然而这第一夜只有一次，就算被人高价买了下来，强逼着伺候人，可她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要是没伺候好，得罪了客人，那也是怡红院的一大损失。
而且一旦她不再是雏儿，样貌又不好，以后也就没有客人再愿意买单，怡红院还得多一张嘴吃饭。
现在有人愿意替她赎身，不如趁此机会敲诈一笔，钱赚了，还少了一份风险，何乐而不为？
于是，五十两的赎身金，变成了五百两。
许心月在听到他们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当即就翻了脸，五十两变成五百两，明显就是敲诈！
怡红院来的人里为首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听见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
“想赎人的是你，不愿意拿钱的也是你，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五十两变成五百两，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此一时彼一时，”管事冷笑，“我们养了她这么久，总不能白养吧？”
他们说的养，也就是给口饭吃，饿不死。
“要不，还是算了吧。”女子怯生生说道，见怡红院的人如此之态，她不想许心月因为她而得罪他们。
她虽万般不愿回怡红院，可是不能累及他人，要是这样的话，她宁愿许心月不要帮她。
许心月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低声道：“放心吧。”
那管事双手抱臂，丢出一句话：“五百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正在此时，游廊尽头的房门打开了，有轮椅碾过地板的声响。
宇文岑推着顾南琛缓步而来，看到外面站着许多乌合之众，询问的眼神扫了小斯一眼。
小斯上前，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宇文岑的目光落在许心月身上，知道她是南哥的妻子，她的事情就是南哥的事情，自然也是自己的事情。
虽未见过面，但他对许心月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的，不为别的，就为她没有抛弃南哥，还救了南哥的命。
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宇文岑眼睛都不眨，不就是区区五百两银子，拿给他们打发他们走就是了。
顾南琛却是挥手阻止了他，虽说宇文岑不差钱，但这样随便给出去，只会助长那些人的贪婪。
他推动轮子走到许心月身前，冲那管事道：“要么拿五十两走人，要么留下你的性命。”
管事见他这么狂，不禁恼怒，又见他只是一个坐轮椅的摊子，嘴里骂了一声，抄起手里的铜棍就朝顾南琛冲了过去。
然而，他还未靠近轮椅，手里的棍子咚一声掉在地上，手腕处一阵钻心地疼，定睛一看，鲜血直喷。
男子惊叫一声，连忙捏住手腕。
宇文岑挑眉看着他这手暗器功夫，心中暗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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