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守岁
这话噎得胤禩说不出话来，只能朝着乾清宫方向继续走，四哥一直不喜干涉这些是是非非？
嗯，行，大过年的。
到了乾清宫，映入眼帘的是两只红彤彤的小老虎，漂漂亮亮喜庆极了。
小老虎见到仪欣就欢欢喜喜张着胳膊走过来，乳母在后面弯着腰尽心尽力跟着，他们争先恐后喊着：“额娘！额娘！”
仪欣在外人面前没这么娇声嗲气的，一左一右牵着弘煜和弘昕给康熙请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仪欣和胤禛在前，老十三次之，姚虞老八和九福晋老九在后面跟着，齐齐行大礼。
弘煜和弘昕吃着手，见额娘跪地行礼，懵懂想了一会，有点疑惑不理解，学着额娘的模样咣叽坐到了地上，露齿笑着看康熙。
“皇玛法！”
“快起来。”
康熙坐不住了，亲自起身将弘煜弘昕抱起来，举得高高的，看着仪欣都觉得比其他儿媳更满意。
弘煜弘昕在乾清宫陪着他，实在是太好了。
“儿臣谢皇阿玛。”
弘煜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看着阿玛，眼尾不自觉向下耷拉着，像小狗一样。
他想让阿玛抱一会儿，又觉得这个时候皇玛法抱着他好像很高兴。
两双一般无二的狭长的眉眼对视，胤禛上前自然而然接过弘煜，无奈说：“皇阿玛带着他们，不知有多费心。”
弘煜心里高兴，搂住阿玛的脖颈，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跟额娘对视。
康熙慈爱逗弄弘昕，“不碍事，他们实在听话，朕甚爱之。”
老九嗤笑声都要溢出来，在胤禩身后忍不住撇嘴。
听梁九功禀告，十七阿哥和十二阿哥到了，胤禩悄悄拉着老九出去。
送走了所有前来请安的阿哥，胤禛温声说：“阿玛，儿子和福晋抱着弘煜和弘昕去宣和殿吧。”
仪欣跟着点头，她都好几天没看到孩子了，要找个角落好好抱一会儿。
康熙眯起丹凤眼，不在意道：“不必，朕亲自抱着他们去赴宫宴。”
这话一出来，别说仪欣，就是胤禛在心里都震惊一下。
他垂下眼，晓之以理道：“不妥，阿玛，他们年纪太小，天资不明，不值得皇阿玛这般抬举，况且，还有宗亲行礼跪拜的诸多事宜，于礼不合。”
康熙指了指胤禛，扔出来两个红封，示意是给胤禛和仪欣的压岁钱，“你别管，朕有分寸。”
胤禛无奈。
撂下这句话，梁九功提醒万岁爷该去更衣了。
康熙将弘昕递给胤禛，让他先照看一会儿，便去后殿更衣。
正殿里只有胤禛一家四口。
仪欣爱怜摸着他们白白嫩嫩的小脸，挨个碰小手，“额娘好想弘煜和弘昕乖乖呀。”
弘昕甜滋滋在衣裳袖袋里掏来掏去，胤禛含笑看着他的举动，只见弘昕哐叽一下掏出来一个红封，急冲往仪欣怀里塞。
“额娘，给，这是...”弘昕憋了半天没想起来皇玛法说的这叫什么。
弘煜清清冷冷接茬：“压岁钱。”
一并掏出一个一样的红封，递到额娘脸前去。
“给额娘的压岁钱。”
小孩子不懂世事非非，不过是有样学样。
仪欣感动接过来，心里软软的，“谢谢弘煜弘昕，额娘好喜欢。”
等到康熙回来，仪欣和胤禛揣着满满当当的银票往宣和殿走。
“王爷，今年弘煜弘昕能和我们一起过年吗？”仪欣有些闷闷不乐。
胤禛说：“皇阿玛怕是不会放人。”
仪欣强颜欢笑眯了眯眼，凝视着宣和殿的雕栏玉砌，动了动脑袋。
她总不至于比孩子还要不懂事。
进了宣和殿客套打了一圈招呼，跟诸位妯娌问好寒暄一会儿，仪欣还是有点提不起兴致，暗暗劝了自己几句，又高兴了点。
当康熙带着雍亲王的两个阿哥出现在宫宴时，仪欣甚至能听见宗亲惊愕抽气的声音。
她又更高兴点。
她儿子们可真争气，不露怯，大大方方坐在皇阿玛怀里，还一直在笑。
忽而又有艳羡的目光投来，仪欣淡定昂着脑袋，骄傲搅了搅碗里的汤。
也是体会一把母凭子贵的感觉。
皇阿哥们也羡慕胤禛，艳羡他父凭子贵了。
胤禛很淡定，牵着仪欣的手来回捏着，她新做的蔻丹不错，梅花汁子淬出来的，很香。
仪欣手心痒痒的，就见胤禛将扳指摘了放到她手心里，安抚捏了捏她的后颈。
“王爷。”
“嗯？”
“想抱抱。”
胤禛无奈轻轻长叹，捏着她的后颈揶揄笑着说：“我的黏人精。”
他虚虚揽了一下仪欣，仪欣眼睛弯起来，眼尾愉悦上翘，像是偷油吃得逞的小老鼠。
仪欣问：“那我们大年初二把弘煜和弘昕接回家，好不好？”
“好。”
*
宫宴结束后，乾清宫。
弘煜和弘昕在宫宴时没用膳，看完烟花之后便在康熙耳边小声说：“面面～”
康熙哈哈大笑，带着弘煜和弘昕坐在乾清宫的龙榻上，让小太监在龙榻上当一张矮案。
弘煜和弘昕就这样在龙榻上扶着碗吃面面，美滋滋看着康熙。
康熙盘着腿，耐心看着两个小家伙，偶尔替他们擦掉唇边的面汤。
弘煜小小的手指指着窗棱，朗声道：“皇玛法，听响！”
康熙一愣，一拍大腿笑起来，“快去，打开窗棱，放两挂爆竹给小阿哥听个响。”
吩咐完，他忍不住捏了捏弘煜的脸，“去年也是弘煜和弘昕陪皇玛法听响守岁。”
谁知，弘煜竟跟记得一般，严肃点了点头。
康熙又是乐不可支。
乾清宫庭间噼里啪啦炸开爆竹声，伴着火光肆意响起来，这么喜庆祥和，小太监和御前宫女们说些吉祥话讨赏。
康熙高兴，挥挥手就大肆赏了一笔。
弘昕闷头吃着稀碎的面条，握着汤匙颤颤巍巍舀起半勺要喂康熙，康熙要吃，他又笑嘻嘻自己塞嘴里。
康熙低着头笑，拍一下弘昕的脑门，笑骂他是小滑头。
弘昕又要喂，康熙陪着他闹，配合他装模作样。
康熙把弘煜弘昕圈到怀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握着他们稚嫩的小手，那种岁月的冲击感就直白地映入眼帘。
他已过耳顺之年。
淡然豁达笑了笑，他说：“明年咱们爷仨还凑一起过年，行不？”
弘煜小大人一般，脆声道：“好！”
弘昕盲从，哥哥说好，他就跟着踊跃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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