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新釉料大获成功，谢砚烧制的“海韵盘”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李婶捧着盘子看了又看，说这蓝色里像藏着风，一吹就能动起来。

可平静没几天，梅毓亭就发现谢砚有点不对劲。他常常对着阿瓷的陪嫁瓶发呆，有时会突然问：“你说，那个带图走的人，是不是真的没回来？”

梅毓亭知道他在想什么——阿瓷的等待成了遗憾，他怕自己也会重蹈覆辙。自从上次河滩边的小插曲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谁都没再提那天的事，却又总在不经意间靠近：递工具时指尖相触，看窑火时肩膀挨着肩膀，连吃饭都习惯性地坐在同一张小桌上。

这天，谢砚收到一封来自山外的信，是城里的瓷器商，说想收购他的“海韵盘”，还邀请他去参加下个月的瓷器展。

“去吗？”梅毓亭看着他捏着信纸的手，指节泛白。

谢砚沉默了很久，把信纸揉成一团：“不去。”

“为什么？”

“爷爷以前去过，回来后就大病一场。”谢砚的声音很沉，“他说外面的人只看重钱，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瓷。”

梅毓亭知道他在怕什么——怕外面的世界像当年那个“海郎”一样，诱惑他离开，最后却只剩空荡的等待。他想劝，却不知从何说起。

第二天一早，谢砚没去瓷坊，梅毓亭在老槐树下找到他，他正对着那尊阿瓷石像发呆。“她等了一辈子，到底值不值得？”他抬头问，眼里满是迷茫。

梅毓亭在他身边坐下，捡起片掉落的槐树叶：“你觉得值，就值。”他想起那些守路人的灯笼，想起小石头的文具盒，“重要的不是结果，是等待的时候，心里有没有光。”

谢砚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那如果我也走了，你会像阿瓷一样等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梅毓亭的心跳瞬间乱了。他看着谢砚认真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忽然鼓起勇气：“我不会等。”

谢砚的眼神暗了下去。

“我会跟你一起走。”梅毓亭赶紧补充，声音有点急，“你去参展，我就当你的助手，帮你搬瓷器，给你递画笔。等展完了，我们一起回来，继续烧我们的瓷。”

谢砚愣住了，眼里慢慢重新亮起光，像被风吹燃的火星。“真的？”

“真的。”梅毓亭用力点头，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这次两人都没躲。

可没等他们商量好，山里就起了浓雾，比上次雾引躁动时更浓，能见度不足半米。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紧急任务：寻找走失的张婆婆。任务描述：张婆婆今早去后山采草药，至今未归，手机信号中断。浓雾中可能出现“幻觉迷雾”，会勾起内心最深的恐惧，请小心应对。任务奖励：谢砚好感度+5，解锁“同心结”道具（可在雾中感知对方位置）。】

两人立刻拿起马灯出发，浓雾里传来各种细碎的声音，像有人在哭，又像有人在笑。走了不到一刻钟，梅毓亭忽然发现谢砚不见了。

“谢砚！”他大喊，只有回声在雾里荡开。

他拿出系统给的“引路娃娃”，可娃娃的灯笼在雾里乱晃，根本指不清方向。就在他慌神时，手腕忽然被拉住，是谢砚，脸色苍白。

“刚才……看到爷爷了。”他声音发颤，“他骂我没出息，守着个破瓷坊，永远成不了气候。”

是幻觉迷雾。梅毓亭握紧他的手：“那是假的，你烧的瓷是最好的。”

谢砚反手握紧他，力道大得像怕他跑掉：“你呢？你看到什么了？”

梅毓亭想起刚才的幻觉——空无一人的瓷坊，谢砚的画具散落一地，旁边放着张去城里的火车票，日期是昨天。“我看到……你走了。”他如实说。

谢砚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我不会走的。至少，不会不告而别。”他抬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拂开梅毓亭额前被雾打湿的碎发，指尖的温度烫得人发麻，“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梅毓亭的心跳得像擂鼓，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是张婆婆！

两人循着声音找到她时，老人正卡在石缝里，腿受了伤。谢砚蹲下身，让梅毓亭帮忙，小心地把老人扶到背上。“我来背吧。”梅毓亭想换他，却被谢砚按住。

“你手刚好，别用力。”谢砚的声音很稳，“抓紧我，别再走散了。”

梅毓亭乖乖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能闻到淡淡的皂角香和瓷土味。雾很大，路很滑，可被他背着的感觉很踏实，像走在最平稳的瓷窑边。

回去的路上，幻觉迷雾又出现了，这次却不再可怕。梅毓亭看到谢砚在展厅里领奖，台下有他在鼓掌；谢砚则看到两人一起在海边烧瓷，海浪拍打着礁石，像他们窑里的火光。

“快到了。”谢砚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带着笑意。

“嗯。”梅毓亭把脸埋得更深，心里的雾，好像彻底散了。

【系统提示：紧急任务完成。谢砚好感度+5，当前88/100。“同心结”道具已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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