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系统提示：谢砚对宿主信任度提升，好感度+5，当前65/100。触发支线任务“找出真凶”，任务时限：24小时。】

村民们虽有疑虑，却也没再纠缠，只说要再查查。等人走光了，谢砚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到梅毓亭正在收拾东西，以为他要走。

“你别往心里去。”他急了，伸手按住梅毓亭的包，“山里人就是这样，嘴硬心软，过两天就忘了。”

梅毓亭抬起头，眼里没了刚才的冷意，反而带着点笑：“我没要走。我是想，既然要查，总得看看现场。”

张婆婆家的堂屋还留着碎碗的残渣，梅毓亭蹲下身，用指尖捻起一点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松节油味，是瓷坊常用的那种。

“是我们瓷坊的人？”谢砚的脸色沉了下去。

“不一定。”梅毓亭指着门槛缝里的一小块瓷片，“这上面沾着红泥，是后山特有的那种。”

两人往后山走，果然在靠近老槐树的地方发现了新鲜的脚印，旁边还有个摔碎的小石子，颜色和门槛缝里的红泥一致。

“是二柱子。”谢砚认出了那脚印的尺寸，“他前几天来借松节油，说要粘木盆，我没给他。”

找到二柱子时，他正躲在自家柴房里，手里拿着块碎瓷片，上面沾着松节油。见被发现，脸一下子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去张婆婆家借醋，看到那碗放在桌边，就想拿起来看看，没站稳，手一滑就掉了……我怕被骂，就想说是那个外来的干的……”

事情水落石出，二柱子去给张婆婆道了歉，还赔了钱。张婆婆拉着梅毓亭的手，一个劲地说“对不住”，非要把家里刚摘的山枣塞给他。

回瓷坊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谢砚忽然说：“以前爷爷总被人误会，说他烧的瓷是‘鬼瓷’，能招东西。他从不解释，就闷头烧，烧出更好的瓷来打他们的脸。”

梅毓亭想起谢砚挡在他身前的样子，忽然笑了：“你和你爷爷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会解释。”梅毓亭看着他，“也会相信别人。”

谢砚的耳尖红了，加快了脚步，声音闷闷的：“再不走，窑里的瓷该凉了。”

窑炉的温度正好，刚出窑的青花瓷盘泛着莹润的光，盘中央是两朵并蒂的山茶花，一朵浓，一朵淡，缠缠绕绕，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解决了瓷碗的误会后，村里对梅毓亭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李婶常送些刚蒸的馒头，张婆婆则教他用山茶花做颜料，说这种颜料画在瓷上，百年不褪色。

这天傍晚，梅毓亭帮谢砚给一批新瓷打包时，听到院外传来微弱的铃铛声。不是雾引那种沉郁的响，是清脆的，像系在小孩手腕上的那种。

他走到门口，看到雾里站着个小小的守路人，提着盏红灯笼，比其他守路人的灯笼亮得多。那孩子看着只有七八岁，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红棉袄，见了梅毓亭，灯笼往旁边的岔路指了指，然后慢慢隐进雾里。

“怎么了？”谢砚走出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岔路，脸色微变，“是小石头。”

“他是谁？”

“三年前失踪的孩子。”谢砚的声音沉了下去，“那天雾特别大，他去山里采野果，就再也没回来。他娘疯了似的找，后来也成了守路人，就在那边的石桥上。”

梅毓亭想起那个小小的灯笼，心里发堵：“他为什么要指那条路？”

谢砚沉默了片刻，拿起墙角的马灯：“去看看就知道了。”

岔路通向山后的一片竹林，雾气在这里格外浓，连马灯的光都只能照出半米远。走了约莫一刻钟，梅毓亭忽然踩到个硬东西，弯腰一看，是个摔变形的铁皮文具盒，上面贴着张歪歪扭扭的贴纸——是朵山茶花。

“是小石头的。”谢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娘给我看过，说这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梅毓亭捡起文具盒，指尖触到铁皮的冷意，“瓷语”技能意外被触发，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一个小男孩蹲在竹林里哭，手里攥着个野果，雾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的灯笼灭了……

“他是在这里迷路的。”梅毓亭的声音有些哑，“他想告诉我们，他在这里。”

谢砚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瓷哨，是用碎瓷片做的，吹了一声，清越的声音穿透雾气。没过多久，雾里传来另一个微弱的哨声，是从竹林深处传来的。

两人循着声音往里走，在一棵老竹下发现了一堆小小的骨头，旁边放着个咬了一半的野果，早就干得像石头。

谢砚蹲下身，用布把骨头小心包起来，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娘总说，小石头只是躲起来了，等雾散了就会回家。”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现在……总算能让他‘回家’了。”

往回走时，梅毓亭提着马灯走在前面，谢砚跟在后面，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布包。经过石桥时，果然看到个提着蓝灯笼的守路人，身形像个女人，看到他们怀里的布包，灯笼轻轻晃了晃，然后慢慢飘向村子的方向。

“她在带路。”谢砚说，“要把小石头送回村里的祖坟。”

安葬好小石头后，天已经亮了。谢砚坐在瓷坊的门槛上，看着刚出窑的一批瓷娃娃——是他前几天捏的，每个娃娃手里都提着盏小灯笼。

“这些是……”

“给守路人的。”谢砚拿起一个，娃娃的脸圆圆的，带着笑，“爷爷说，守路人怕黑，有灯笼照着，就不会孤单了。”他把娃娃递给梅毓亭，“你也来捏一个吧，给小石头。”

梅毓亭拿起瓷泥，笨拙地捏着。谢砚在一旁指导，手指偶尔碰到他的手背，带着瓷泥的微凉。捏好的娃娃有点歪，却笑得很开心，手里的灯笼捏得格外大。

“他会喜欢的。”谢砚把两个娃娃并排放在窗台上，阳光照在上面，像落了层金粉。

【系统提示：触发隐藏任务“点亮守路人的灯笼”，已完成。谢砚好感度+8，当前73/100。解锁特殊物品“引路娃娃”，可在浓雾中指引方向。】

梅毓亭看着窗台上的瓷娃娃，忽然觉得，这山城的雾或许没那么可怕。那些藏在雾里的悲伤和等待，只要有人记得，有人回应，就能慢慢找到归宿。就像此刻，他和谢砚并肩坐着，晨光落在身上，连呼吸都带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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