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简直荒谬！
“只是……这计划太过顺利了些……”范增低语，眉宇间闪过一丝犹疑。
此计虽无法彻底颠覆大秦，却足以使其动荡不安。
但前提是——嬴政必须已死。
长平城外。
陈涛率千骑抵达此地。
遥见战场上方劫云消散，许多新兵顿时松了口气，瘫软在地。
陈涛心头亦是一凛：难道秦焕再度突破？
今日景象，竟与昔日那场浩劫如出一辙。
但他很快压下惧意。
秦焕再强又如何？
他本就是来赴死的！
心志坚定，陈涛挺身而起，环视众将士，声音激昂：
“诸位！”
“今朝中有奸佞横行，龙安君窃据高位，咸阳群臣麻木不仁！”
“我等愿以性命，为陛下讨还公道！”
“为陛下——死而后已！”
原本被天威震慑、心生怯意的新兵们，在这番话语激励之下纷纷站起，热血沸腾，齐声高呼：
“大风！大风！大风！”
“大风！大风！大风！”
“大风！大风！大风！”
眼见士气重振，陈涛心中稍安，随即翻身上马，率领千骑奔向长平古战场。
而在不远处的阴影之中，王离冷眼旁观。
这些人刚离开蜀地时，他便已得知消息。
但因秦焕有令在先，他只得按捺杀机，任其通行。
此刻望着千骑远去的身影，王离依旧静立不动。
长平古战场。
嬴政缓缓落地，气息如渊似海。
“这便是尸王之境？不老、不死、不灭、不朽？”他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毕生追求，终于今日实现！
“朕既得永生，又有子牧继统，大秦岂止万世？”
“自朕始，唯有一世——永恒不灭！”
“恭喜陛下，终成尸王之躯！”秦焕含笑拱手，神色间也透出几分释然。
“若非子牧鼎力相扶，寡人穷尽此生，怕也难窥长生门径！”
“走！回咸阳！寡人要亲自主持大典，为你加冕称帝，昭告列祖列宗！”嬴政朗声大笑，牵起秦焕的手，心潮澎湃，恨不得即刻飞回都城，向天下宣告——大秦再添一位帝王！
“陛下，此事不必急于一时。”秦焕苦笑摇头。
话音未落，远处骤然响起如雷蹄声。
嬴政眉头微皱，凝目望去。
只见地平线上尘烟翻涌，千骑奔袭而来，气势如狂澜怒卷！
是陈涛到了！
黄沙蔽日，铁甲映光，陈涛一马当先，身后将士如洪流倾泻。
他抬眼便望见秦焕与嬴政并立，身旁十具金甲尸将森然守护。
一见秦焕身影，陈涛眼中顿现振奋，不假思索抽出佩剑，高声怒喝：
“逆臣龙安君就在前方！诸位随我冲锋，誓清君侧，诛此奸佞！”
“为始皇陛下……血仇雪恨！”
此言一出，千余骑兵士气如沸，齐声呐喊：
“大风！大风！大风！”
“大风！大风！大风！”
吼声如潮，震彻山野，似有天地共鸣！
陈涛只觉热血灌顶，双眼死死盯着前方二人。
可……等等！
那龙安君身旁之人，为何身披龙袍？
那人是谁？！
他心头猛地一沉，原本炽烈的战意悄然冷却，疾驰的步伐也不由放缓。
一个荒诞却无法回避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
“不……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剧烈波动，满是惊疑与动摇。
嬴政望着逼近的铁骑，神色略显古怪，转头问秦焕：“这些人，是何来路？”
他心中疑惑——这般阵势，不似护驾之兵，反倒像杀伐之众。
“乱党。”秦焕轻描淡写。
“哦。”嬴政点头，旋即又觉不对。
这些人分明不是冲着他来的，矛头直指秦焕，恨意滔天。
他忍不住开口：“可他们方才喊的是……”
“喊着为朕报仇的乱党！”秦焕截口道。
其中缘由太过纷繁，眼下说不清，回头让王离细细禀报便是。
“啊？……嗯？”嬴政一脸茫然。
替他报仇？可他还活着！
报什么仇？
正自困惑之际，苍穹之上忽降一股恐怖威压！
刹那之间，万灵心悸，仿佛有绝世存在即将降临！
晴空万里瞬间昏沉，乌云密布，雷霆翻滚，天穹如怒！
举世皆惊，无人能解其兆。
就在此刻，东郡陨落之地，两道神榜冲天而起！
天命榜、寿元榜，双榜齐现！
霎时间霞光万丈，撕裂阴霾，金辉洒满人间！
世人仰首，目瞪口呆。
紧接着，祥云汇聚，瑞气千条，大地涌出金莲，虚空中仙乐缭绕，无数仙女幻影翩然起舞——
这是……天地同庆之象！
所有人都怔住了。
究竟要发生何等大事？！
此时，寿元榜缓缓展开。
众人屏息凝神，议论纷纷。
“如此异象，榜单究竟要现何等巨变？”
“莫非又要重颁天赐？”
此前无论上榜除名，何曾有过这般排场？
就在万众瞩目之下，嬴政之名，赫然浮现于寿元榜首！
且与秦焕并列第一！
【寿元榜并列首位：嬴政】
【寿元：不死不灭】
【奖励：斩天拔剑术】
名字显现刹那，整个大秦为之沸腾！
天下震动，人心激荡！
所有人都坚信嬴政早已陨落！
可就在这一刻，寿元榜上赫然浮现出他的名字！
始皇嬴政竟还活着！
不止如此，他竟与那传说中的龙安君一般，超脱生死，不灭不朽。
此刻，更是与秦焕一同高居寿元榜首，共享第一之位！
楚南公仰望天际金榜上那一行耀眼的名字，双目骤然睁大，脸色剧变，失声惊呼：
“嬴政未亡！而且……至少已踏入天人之境！”
“这怎么可能？自古以来，帝王从无一人能破天人界限！”
他的声音颤抖着，满是难以置信。
黄石天书曾明载：帝王命格受限，难登天人之列。
可如今，嬴政却亲手撕碎了这千古铁律！
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修至天人境界的帝王！
更让他心神震颤的是——嬴政分明已经死了！
数日前，他动用黄石天书推演其气运，确凿无疑地断定嬴政已殁于长平之劫，还亲自将此讯传予项氏。
可眼下这一幕又是何意？难道世间真有同名之人？
道家天宗，北冥子凝视着空中显现的姓名，体内真气竟不由自主地紊乱起来。
“难道……是我推算出了差错？”
他眼中尽是骇然与茫然。
当初阴阳家谣言四起时，他曾以秘法占卜未来，甚至不惜折损十年阳寿。
所得结果，竟与阴阳家所言完全一致！
正因如此，他才急召弟子晓梦赶赴人宗，恳请逍遥子重聚道家两脉，共御乱世浩劫。
可如今，嬴政竟然安然无恙！
边境一座偏僻村落中，
盖聂怔立原地，望着苍穹上的名字久久不能言语。
“他还活着……就好。”他低声呢喃。
他曾以为君王已逝，心中悲恸难平。
虽已叛离秦国，但他与嬴政三十四年的君臣情谊，岂是一朝一夕便可斩断？
秦焕与嬴政相识三十五年，而他盖聂，也追随了整整三十四载。
那些并肩而过的岁月，如何轻易抹去？
红莲望着天榜金文，脸上写满震惊与困惑：“卫庄大人，嬴政他……竟真的活着？”
不仅活着，还获得了永生之力！
单看其寿元，已然达到了龙安君那般不可测度的境界！
卫庄紧握鲨齿剑柄，指节发白，眸中闪过一抹压抑的怒火。
自己苦修多年，至今仍困于无上大宗师之境！
而嬴政，一个本该执掌权柄而非追逐武道的帝王，竟已超凡入圣！
这对他而言，是羞辱，更是刺骨的嘲讽！
远在罗马帝都，凯撒立于高台之上，望着天空浮现的姓名，神情微变。
并列首位？这张榜单，竟能允许多人同登第一？
而这个名字……他记得清楚，正是东方探子密报中，那个古老帝国的统治者！
“原来，在遥远的东方，帝王也能得享永生？”凯撒的眼底悄然燃起炽热的欲望。
身为帝王，他又怎会不渴望长生？
此刻，他对征服大秦的野心空前膨胀，几近失控！
但他尚不知晓，这位自诩无敌的罗马君主，终将在东方的土地上迎来一生中最惨烈的溃败。
整个西方世界，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风暴之中！
一时间，天下众生面对寿元榜上的名字，百感交集，神色纷呈。
咸阳宫中，
文武群臣喜极而泣，仰望着天象异变，内心激荡难抑。
陛下尚在人间！
且看这等寿元气势，分明比从前更为强盛！
只要嬴政不死，大秦便如巨岳矗立，任风雨如晦、惊涛裂岸，亦岿然不动！
唯有嬴政坐镇的大秦，才是真正的大秦！
李斯嘴角扬起笑意，连连低语：“幸好，幸好我始终未曾轻举妄动。”
果然，沉得住气，方能保全身名！
不，应当说是他李斯始终坚信龙安君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弃君王。
因此独力压制朝堂动荡，稳住大局。
如今陛下得长生之道，成就不灭之身，这其中也有他安定后方的一份功绩！
念及此处，李斯眉梢轻挑，笑意更深。
北方边关，扶苏仰望天榜，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对蒙恬笑道：
“你看，我没说错吧？龙安君绝不会加害陛下。”
蒙恬微微颔首，目光坚定。
只要嬴政尚在人世，天下一切流言蜚语，都将如冰雪遇阳，顷刻消融！
项氏一族，气氛却骤然凝重。
“嬴政……还活着？！”项羽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简直荒谬！
无论是那天坠落的陨石，还是天命榜上的名单，甚至连阴阳家传来的密报——
每一条线索都在说：始皇已崩！
若嬴政未死，为何苍天降下陨石，明示“始皇崩而地分”？
若他还健在，那天命显现之际，怎会不见其名高悬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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