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若是不愿也不勉强

沈玉笙叹息一声：“沈湛这孩子以前苦惯了，也知感恩，咱对他好，他能记一辈子，鸾儿，他会是那个能撑起侯府的人。”

三两句话，竟然把沈玉鸾的想法和打算，说的清清楚楚。

余光中似有人影晃动。

沈玉鸾顺着视线看去，正看到沈湛吭哧吭哧抱了一大摞的书进屋。

这小子，都说了让他今天好好休息。

沈玉鸾托着下巴，恍然间想起了上一世最后一次看见沈湛的时候。

那时他应该已入府一年，瘦巴巴的一个人，静静躺在地上，看起来竟比现在还要瘦小。

是了，上一世他在慕思辰手下吃了多少苦头，能长身体才怪。

这一世大不相同，大婚刚过，她便与慕思辰和离，那一家子，还没来得及对沈湛下手。

沈玉鸾心中更加心疼这个孩子：“兄长，这几个月，若兄长得闲，便多多教导于他，此次院试若成，鸾儿定当倾尽全力将他培养起来。”

*

秋色渐浓，侯府后院满园的花，也扛不住渐凉的秋风，一天比一天萧条。

沈湛出现后，沈玉鸾看到了些许侯府未来的希望，心情一直不错，半点没被这点寒凉影响了心情。

而京中，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南方水患彻底被解决，连百姓都被安排妥当，其中随行的翰林院修撰祁倦，功劳最大，理当受赏。

正逢此时，西关来报，领命暂任习西关知府的大臣，刚到西关城外，一只脚还没迈进去，便被周遭游移的土匪截杀，死无全尸。

宫中传令，祁倦官升四品，为西关知府，即刻上任。

“你说谁？祁倦？”

荒唐听到消息，一口茶再也喝不进去了：“他一个文弱书生，去西关，那不是送死吗？”

不是才刚死了西关知府吗？

“小姐。”烟花无奈：“他现在就在侯府外面，您可要见上一面？”

沈玉鸾心下纠结。

距离当时那番话，还没过去多久。

祁倦临行前又找上门来，沈玉鸾还真怕他提什么要求。

“罢了。”沈玉鸾一咬牙：“让他进来。”

怎么说也是祖父的得意门生，上回一见，也是个君子人物，应当不会太让人为难。

很快，祁倦在烟花的带领下，入了花园。

几日过去，祁倦比起当时，没有任何变化。

即将赴任西关的事，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

反而，沈玉鸾看他精神奕奕，眸光发亮，整个人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斗志。

祁倦行至亭中，朝着沈玉鸾规矩一礼，这才眼含笑意的看着她：“沈小姐应当听说了，祁某即将奔赴西关之事。”

沈玉鸾心里忍不住升起些愧疚来：“你若不愿——”

她总感觉，这中间少不了谢砚和的插手。

不然，治理水患那么大的功劳，怎么可能落到祁倦这个只是随行的人身上。

根本就是在给祁倦去西关，安排个合理的名头。

“祁某自然愿意，并深以为荣。”祁倦第一次打断沈玉鸾的话。

他身形挺直，认真看着沈玉鸾的眼睛：“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西关百姓苦，将士苦，祁某岂能不知，此番前往，也算全了祁某多年夙愿，请沈小姐信我，不出五年，西关一定与当下大不相同。”

他说的慷慨激昂，沈玉鸾听的有些头疼：“难道你没听说，上一个去西关任知府的，还没进城就遭了毒手？”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心中抱负，便是身死城外，祁某也绝不后悔，况且——”

祁倦声音一顿，目光复杂的看着沈玉鸾：“谢督公还特意派了高手同行，定能化险为夷。”

“什么？”

这些日子，谢砚和半夜没来翻她窗户。

或许是来过了，他不想让沈玉鸾知道，她便察觉不出蛛丝马迹。

加上有了沈湛的事儿，沈玉鸾刻意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倒也没再整日想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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