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燕赤霞传道

宁采臣也连忙端起杯子，虽不甚酒力，却也小口抿着。

几碗烈酒下肚，燕赤霞谈兴更浓，他抹了把虬髯上的酒渍，话锋却陡然一转，脸上的畅快豪迈稍稍收敛，带上了几分凝重：

“说起那老妖怪临死前喊的‘黑山老妖’……陆小子，宁书生，你们可知，这黑山，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宁采臣闻言，放下酒杯，好奇道：“晚生只知此地名为黑山镇，背靠黑山，莫非……这山还有什么讲究？”

“讲究？嘿！”燕赤霞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岂止是讲究！咱们如今所见所感的黑山，不过是它显现在阳世的一部分罢了！

它的根基，它的老巢，更深、更可怕的部分，在阴间！”

“阴间？”宁采臣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

陆少渊目光微凝，静静聆听。

“不错，阴间！”

燕赤霞重重放下酒碗，声音低沉了几分，“那黑山老妖，乃是真正横跨阴阳两界的妖魔巨擘！

它还自立为王，纠结数万鬼兵鬼将，占据了一处极其重要的阴司城池，”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枉、死、城！跟它相比，树妖姥姥就是个新瓜蛋子！”

“枉死城？”宁采臣失声惊呼，他虽是一介书生，也听过关于阴曹地府的传说，那枉死城乃是收容阳寿未尽、横死之鬼的所在，是地府重地！

“正是枉死城！”燕赤霞神色严峻，“那老魔占据枉死城，掌控无数横死冤魂，势力庞大。

如今地府出了大问题，它在阴间称王称霸，无所顾忌！

具体情况老子也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这黑山老妖，是真正执掌一方阴阳秩序，不，是搅乱一方阴阳秩序的巨魔！”

他看向陆少渊，嘿嘿一笑：“陆小子，咱们杀了树妖，那妖怪是黑山老妖的手下。

也是它麾下在阳世的爪牙。此事绝对不会轻易甘休。

日后行走阴阳要万分小心。若是有朝一日，命归阴司，魂魄落到他的手里，才是真正最危险的时候。”

“啊？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妖魔？”宁采臣大惊失色。

陆少渊缓缓摩挲着酒杯，眼中并无惧色：“横跨阴阳，占据枉死城……只恨我修为太低，战力太弱。

否则必然闯入阴间，斩了此怪，为世间除此大魔。”

“如今，我还没死，他在阳间敢伸手，那就斩了他的爪牙。

至于死了的事情，等到死的时候再说。”

燕赤霞看着他那锐利如剑、毫无动摇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即虬髯贲张，再次爆发出豪迈大笑：

“哈哈哈哈，好！说得好！老子就欣赏陆兄弟你这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劲儿！

管它什么老妖巨魔，敢为祸世间，老子手中的轩辕剑，先砍它个七零八落！来，喝酒！

今日不想明日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燕大侠，陆先生……豪气！”

宁采臣受二人感染，端起酒杯，虽然手还有些抖，却也学着他们的样子，

将杯中酒液一口饮尽，顿时呛得连连咳嗽，脸上泛起红潮，引得燕赤霞又是一阵大笑。

窗外，天色已然大亮，晨曦透过窗棂，为酒馆内镀上一层暖金。宿醉未醒的宁采臣伏在桌上酣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燕赤霞又灌了一大口酒，眼中醉意朦胧，却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一跳，把旁边伺候的陈明允吓了一跳。

“陆小子！”他瞪着陆少渊，虬髯因激动而微微颤动，“老子看你顺眼，是真顺眼！

不光是本事，更是你这颗心，这把骨头！

斩妖除魔，靠的不光是力气，更是这股子不信邪、不怕事的劲儿！”

他嘿嘿笑着，带着七分醉意三分郑重，从怀里摸索起来，掏出来一个册子。

“喏！”他一把塞到陆少渊手里，“这是《御剑伏魔诀》的抄本！老子自己闲着没事誊的。里面是驾驭飞剑，以神念催动剑气的心法口诀。

你内力至阳，精神想必也不弱，好生参悟，栖凤剑是把正经法剑，虽然不如我手上轩辕剑，但好生蕴养，也能发挥不差的威力。”

陆少渊接过，正要道谢，燕赤霞却摆摆手，又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摸起来，这次却是掏出来一张叠得方方正正、材质似帛非帛的纸张。

“还有这个！”燕赤霞压低了些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这是老子那《无名雷法》里压箱底的好东西，外丹蕴灵法！”

他打了个酒嗝，解释道：“寻常修道，炼的是内丹，在中丹田积蓄法力。

但咱们练武功的，都是下丹田积蓄内力，两者很难兼得。

但你这身至阳内力已然登堂入室，若另辟蹊径重修法力，事倍功半，冲突起来更是麻烦。

这外丹法，就是另走偏锋！”

“选取天材地宝，炼制一枚‘外丹’作为容器，将其炼化成自身的外丹田！

平时可将自身精神念头混合天地灵机，在其中温养积蓄法力，需用时……”

燕赤霞眼睛一瞪，做出一个“引”的手势，模仿着自己施法时的样子，低喝道：

“便可如我那般，念动‘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之咒，将外丹中储存的法力‘借’来使用！

雷霆火焰，随心而发！

与你那九阳真气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他嘿嘿笑道：“我当初以轩辕剑为外丹，将法力尽数储存在剑中。

你如今得了他老妖的树心，内含精纯灵机，乃是老妖千百年积累，你只需要按照这法门，日日蕴养，就能将里面储存的灵机转化成法力！

用不了多久，就能多出一门降妖除魔的大法门，哈哈哈哈，也不枉你我一见如故，生死相托，斩妖除魔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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