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贺子忠的表态
之前贵妃管内务府，其实没有多严，对内务府中的事情。也没有全部要管的事情。
这固然是贵妃不重视。但也有对内务府中一些人的忌惮。
内务府有很多家，都是世代给皇家办事的所谓忠仆，老奴。这些人资格老，关系深。很多地方，离开这些人就好像摆弄不开。会误事的。
贵妃之前也尊着，不好轻易发作。
但现在，就要重新思考。
要先摸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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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重安回到家中。
熊大力说道：“老爷在祠堂等你。”
贺重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莫非东窗事发了。”
贺重安镇定心神，来到了祠堂中。
祠堂中光线比较暗。贺重安一进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才看见贺子忠站在列祖列宗牌位前，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贺子忠听见贺重安进来，厉喝道：“跪下。”
贺重安立即跪在祠堂的蒲团上。
“老三，我这个当爹没有怎么教过，你也长大了。本来不想如果教你。但你今天做的事情，简直是太过分了。”
贺子忠转过头来，看着贺重安，怒目圆瞪说道：“宫里的事情，是那么好参和的吗？一个不小身死族灭。我们死后，如何见列祖列宗？”
贺重安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广东东窗事发，这事情就好办的很。
“父亲，这一件事情，我来不及与父亲商议，其实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由得我选择啊。”
贺重安立即将自己揣摩的陛下的心思，与晋王矛盾，这一件件一桩桩，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
当然隐去了。贺重安广东之事。
贺子忠，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朝廷上的事情，就不熟悉了。
贺重安言之凿凿。很多事情，是贺子忠听所未听，闻所未闻，但细细一品，也都言之成理。与朝廷很多事情都对得上号。
贺子忠也就信了大半。
“这么说，夺嫡之事，不可避免了。”
“这只是一道开胃菜。将来的事情，不知道要走到哪一步的。”贺重安语言中有些迷茫，说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是贺重安的真心话。
夺嫡之争将朝廷上无数矛盾都卷进来。
事情就非常复杂化。
绝对不仅仅是夺嫡那么简单了。
贺重安为了贵妃立足，引入底层勋贵，凡是有利就有弊。这一件事情的弊端就在于，开国八公势必不会在这一场斗争中中立。
因为他们没有中立的资格。
如果贵妃没有做这一件事情，开国八公一部分会投入其中，原因很简单，开国八公与皇子们联系紧密。但也有一些会中立。
但现在，低层勋贵如果得了从龙之功。将来如何赏功？自然是他们开国八公的位置。他们怎么能坐得住？
同样的问题，内务府权力大增。就代表其他部分权力被削弱。
贺重安搞出新生产力，自然会抢别人的蛋糕。
贺重安所代表的新势力，只能在朝廷上挣扎求生，只有扩张自己的权势，才能将贵妃之子推上皇位。
问题是，贺重安代表新势力在朝廷上多吃多占，失败者，受影响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他们自然会联合起来对付贺重安。
如何对付？
最好的切入点，就夺嫡。
就形成一个旋涡，将来只会越卷越大。
皇帝非常有自信，他觉得他能掌控得住。
但贺重安却非常没有自信。
并非贺重安不如皇帝，而是贺重安看见比皇帝更远。
百年太平。其实就代表百年的矛盾积累到了一定程度。
就好像某地股市，几十年高增长。就代表将来某一天如果跌，一定非常惨。
百年矛盾一旦爆发，也是如此。
贺重安之前，并不觉得这个矛盾一定会爆发。
就好像某地的股市，一定会爆，但具体什么时候，只有天知道。
但现在不这么想了。
因为夺嫡这一件事情，对朝廷上上下下伤害非常大。大部分高官都想争权夺利，自然会忽略一些事情。
也就是说，夺嫡这一件事情，很可能成为矛盾爆发的催化剂。
这就是贺重安最没有把握的地方。
他对大夏的观察与思考，更多基于北京附近。其他地方到底怎么回事？到了什么地步？贺重安其实不清楚。
没有充足的调查，贺重安是无法判断的。
“希望，不要这么巧。等夺嫡之后，再慢慢收拾。”贺重安心中暗道。
贺子忠沉默了好一阵子，说道：“其实这几日我去枢密院，见了陛下的手谕。陛下让我选在京城，还是去，北边。”
“如果去北边，就去碎叶。当定国公的副手。”
贺重安心中一动。暗道：“陛下，想得真深。”
这边打击晋王，那边就开始对定国公制衡了。
只能说，定国公与皇帝少年情分，现在消磨的差不多了。
“我现在想想，我决定去京营。给陛下上奏，说我在外多年，想在京城歇几年。”贺子忠说道：“夺嫡我懂得不多。但我知道打仗。”
“不管再多弯弯绕，最后还是兵戎相见。”
“京城这地方。谁掌握了京营，就是赢。”
贺重安没有想到贺子忠会如此说。说道：“父亲不用如此，大不了将孩儿逐出家门，将来纵然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家里头上。”
“哈哈哈-----”贺子忠说道：“你还是不懂贺家。”
“咱们家从来不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既然今日已经在局中了。那就好好打。什么夺嫡，什么政争，在我看来，就是打仗。”
“贺家从来没有临阵脱逃的。”
“我在京营，你就底气。大不了。”贺子忠双眉竖起，杀气腾腾，说道：“鱼死网破。也要将几家杀绝户。”
贺重安此刻才真正认识到贺子忠。他不仅仅是一个被贺夫人拽着耳朵，妻管严。也是一个能领兵数十万，决胜沙场的大将军。
贺重安的胆子大，是因为贺重安是现代人，心中对这个时代的条条框框，从来没有什么敬畏。
而贺子忠胆子，却是在战场磨砺出来杀气与决心。
胸怀兵甲，杀心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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