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我身即为剑,此界不论天
她虽然平时爱开玩笑,行事疯癫,但身为天魔宗圣女,她比谁都清楚。
在这遗尘界,元婴便是天。
而能随手布下连元婴巅峰都感到棘手禁制的存在,那必然是天外天的禁忌人物!
“难怪……”
凌霜月深吸一口气,任由茶水滴落,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恍然,喃喃自语。
“难怪你修行如喝水,难怪你有那般逆天的混沌灵根……就连那从不上心的剑道,也能一日千里。原来,你根本就不是凡人。”
两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她们之前只觉得自家男人不凡,毕竟能得到人皇传承,还能把她们俩拿捏得死死的,甚至连女帝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她们万万没想到,这背景竟然硬到了这种程度!
看着两女那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顾长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虽然这误会有点大,但他也没法解释系统的存在。况且……这层身份,似乎更有利于家庭和谐?
“咳咳,低调,低调。”
顾长生轻咳两声,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眼神变得锐利深邃,仿佛真的背负着什么不可言说的惊天隐秘。
“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个牢笼打破之前,这是我们最大的秘密。若是让那天外之敌知道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
“明白。”
夜琉璃神色瞬间一肃,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红芒,指尖幽魂丝吞吐不定:“谁敢多嘴,姑奶奶我就抽了他的魂点天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长生:“……”
这里好像没有外人。
凌霜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手,握住了顾长生的手掌。
掌心温热。
虽然顾长生的身世越发离奇,背景越发恐怖,甚至让她隐隐感到一丝距离感。
但在她眼里,他始终是那个在静心苑,把仅有的肉干分给她一半的男人。
无论他是谁,他都是她的夫君。
“元婴巅峰么……”
顾长生低头看着手中的红木匣子,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看似普通的纹路,眼中非但没有半点气馁,反而燃起了一团名为野心的火焰。
“看来,我这从未谋面的娘亲,还真是给我留了个不得了的考验啊。”
顾长生轻笑一声,从容地将木匣收起。
既然现在打不开,那就等打得开的时候再说。
反正对于开了挂的他来说,元婴巅峰……很远吗?
“前辈。”
收好木匣,顾长生脸上的深沉瞬间一扫而空,转头看向洛璇玑时,已经换上了一副令人牙酸的奸商笑容。
“既然这盒子的秘密您也看了,咱们是不是该聊聊另一件正事了?”
洛璇玑看着他这堪比川剧变脸的速度,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小子,刚才还在那装深沉,转眼就开始算计人了?
“你又想干什么?”洛璇玑警惕地问道。
“明日,月儿渡劫。”
顾长生指了指身边神色清冷的凌霜月,笑得人畜无害,“这金丹劫非同小可,尤其是她身负雷亟剑骨,引来的雷劫怕是不一般。这么大的场面,若是没有一位德高望重、修为通天、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前辈护法,晚辈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洛璇玑:“……”
她看了一眼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红木匣子被收起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顾长生那张写满了“算计”的俊脸。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千五百年的静修,可能真的要到头了。
这遗尘界的一潭死水,怕是要被这他这一家子给搅个底朝天。
“情报。”
洛璇玑冷冷开口,竖起如玉般的手指。
顾长生一愣:“什么?”
“这木匣既是天外之物,其中必藏有关于界外的大秘。”洛璇玑直视着顾长生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
“作为护法的报酬,若你打开了它,我要共享其中关于修行的情报。”
顾长生闻言,嘴角瞬间扬起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不怕你提条件,就怕你无欲无求。只要有所求,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成交!”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一声清脆的击掌声,突兀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洛璇玑整个人微微一僵。
这小子……是在跟本座击掌?
“行了,既然交易达成,本座自会遵守承诺。”
洛璇玑从荒谬感中站起身,那身雪白的长裙无风自动,整个人瞬间变得缥缈起来,仿佛随时会乘风归去。
她深深看了一眼顾长生,随后身形渐渐淡化。
“明日清晨,本座会亲自为这丫头护法。”
“但记住,天劫无情,剑道独行。本座能挡住外人干扰,却挡不住天劫。能不能成,全看她自己。”
余音袅袅,人已无踪。
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但那种压抑的气氛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战在即的凝重与激昂。
顾长生转过身,目光落在凌霜月身上。
他伸出手,轻轻帮她理了理鬓角那一缕略显凌乱的发丝。
“怕吗?”顾长生轻声问道。
凌霜月抬起头,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里,倒映着顾长生的影子。
她目光扫过一旁虽然不语但满脸关切的夜琉璃,缓缓摇头,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一抹极淡、却极美的弧度。
“我有剑。”
她顿了顿,握住了顾长生停在她脸侧的手,掌心温热。
“还有你们。”
……
这一夜,顾长生并未修炼,也没有做什么荒唐事。
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二女,喝了点小酒,聊了些关于未来的琐碎畅想。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时间到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顾长生和夜琉璃深深看了一眼,随后推门而出。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从驿馆方向冲天而起。
不是魔气,不是灵气。
那是纯粹到了极致、锋锐到了极点、仿佛要将这苍穹都捅个窟窿的——绝世剑意!
“嗡——!!!”
刹那间。
整个黑血城,无论是城主府的黑龙卫,还是街边散修,亦或是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各方探子,腰间、手中的兵刃,竟在这一刻齐齐震颤,发出臣服般的悲鸣。
万剑齐鸣!
无数修士惊骇欲绝地抬头望去。
只见驿馆上空,原本灰蒙蒙的云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撕裂。
在那漫天的朝霞与剑影之中。
一道白衣胜雪的倩影,脚踏虚空,一步一莲,缓缓升空。
她没有用任何法宝,因为她整个人,就是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剑。
凌霜月,金丹劫,起!
……
黑血城的上空,已不再是凡俗的天穹。
原本铅灰色的劫云此刻竟如沸水般剧烈翻滚,继而向四面八方退散,让出了一片呈正圆形的诡异真空。在那真空之中,并没有阳光洒落,反而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暗金之色。
“隆隆隆——”
伴随着一阵仿佛石磨碾碎骨头的沉闷声响,一座巍峨得难以想象的金色宫阙虚影,缓缓从那暗金色的虚空中挤压而出。
那宫阙太大了,大到仅仅露出一角飞檐,便遮蔽了整座黑血城的苍穹。
琉璃为瓦,星辰作珠。那宫阙之上流转的并非灵气,而是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古奥森严的法则锁链!
“噗通!”
当这宫阙完全显露真容的瞬间,城中数万修士,无论是炼气筑基的散修,还是金丹期的北燕供奉,皆感到神魂深处传来一阵无法抗拒的战栗。
那是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这……这是什么东西?!”
血河道人这位曾经凶威滔天的魔道元婴惊骇不已。
“不是雷劫吗?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老祖我修道千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天威!”
驿馆小院内。
洛璇玑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
这位素来清冷淡漠、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太一老祖,此刻那张绝美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讶异。
她死死盯着那座金色宫阙,瞳孔剧烈收缩,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不可能……”
洛璇玑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指尖微微颤抖。
“金阙镇世,大道显化……这是神州投影!这是只存在于上古残卷记载中,唯有在那遥不可及的上界神州,当出现足以动摇天道根基的逆天妖孽时,才会降下的接引异象!”
“接引?”
一旁的夜琉璃虽也被那威压逼得脸色发白,却强撑着不肯跪下,闻言忍不住讥讽道:“这么大阵仗,我看是要杀人吧?”
“渡不过去,是杀局,渡过去,便是接引。”
洛璇玑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场中央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声音干涩:“这根本不是此界该有的金丹劫……她凝结的,到底是什么品质的金丹?!”
顾长生负手而立,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并未回答洛璇玑的问题,只是抬起头,目光看似平静地注视着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女子。
无人知晓,在他负于身后的右手掌心中,正死死扣着一枚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古朴符箓——【天道欺瞒·神佑令】。
这是他昨夜耗尽了仅剩的三万羁绊值,从系统商城紧急兑换的唯一底牌。
此令一出,可在一息之内屏蔽天道感知,强行在死局中截留一线生机。
他是想让凌霜月浴火重生,但他绝不会拿她的命去赌。
若她扛不住,他便掀了这棋盘,逆了这天。
“来了。”顾长生淡淡开口,指尖已深深嵌入符箓边缘。
话音未落。
“嗡——!!!”
那天穹之上的金色宫阙中,突然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嗡鸣。
紧接着,一尊通体赤红、表面流淌着无数岩浆般符文的巨大烘炉,从宫阙正门中飞出,带着焚尽万物的恐怖高温,毫无花哨地朝着凌霜月倒扣而下!
大道烘炉劫!
这不仅是火,更是规则!是天地意志化作的熔炉,要将这个妄图打破界限的“异类”,连皮带骨,炼化成灰!
“完了……”慕容澈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掌心全是冷汗。
在那股毁天灭地的气息面前,她引以为傲的黑龙战体,竟生出一种渺小如蝼蚁的无力感。
然而。
处于风暴中心的凌霜月,却并未拔剑。
她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越来越大的赤红烘炉,没有恐惧,没有退缩,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顾长生昨夜那句看似调笑实则霸道的话语——
“你是我的剑,我不许你断,这天,便断不了你。”
轰——!!!
赤红的烘炉轰然落下,将凌霜月那单薄的身影彻底吞没。
天地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紧接着,一股恐怖热浪,以烘炉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圣王妃!”黑龙卫统领绝望惊呼。
这种程度,别说是筑基期,就算是金丹巅峰的体修,进去也是瞬间化作飞灰的下场!
“能突破吗?”
“……这可是天罚啊!”
无数道惋惜、惊恐的目光投向那尊悬浮在半空的赤红烘炉。
炉身震颤,火焰滔天。
一息,两息,三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位惊才绝艳的王妃已经香消玉殒之时。
顾长生扣着神佑令的手指微微一松,紧绷的肩膀悄然垂下,嘴角那一抹笑意,终于彻底荡漾开来。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又清晰无比的脆响,突兀地从那轰鸣的烈焰中传出。
下一刻。
“锵——!!!”
一声清越至极的剑鸣,如同沉睡万载的神龙苏醒,瞬间撕裂了漫天风雷,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那是纯粹到极致的剑意。
不屈,不折,不朽!
在无数双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目光注视下,那尊代表着天地意志、不可一世的大道烘炉,其表面突然浮现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透出刺目的紫金色雷光。
“我凌霜月修剑三十载。”
一道清冷如冰泉,却又傲然如神祗的声音,从炉中缓缓传出,回荡在天地之间。
“曾断剑于雁门,曾蒙尘于北燕。”
“但今日……”
“轰!!!”
一道璀璨至极的紫金剑气,夹杂着滚滚雷浆,从烘炉内部轰然爆发,竟是硬生生将那尊赤红烘炉,从中间一分为二,斩为两半!
漫天火雨纷飞中。
一道人影沐浴着雷火,踏空而出。
凌霜月那一头青丝在肆虐的雷火中狂乱飞舞,原本裹身的胜雪白衣早已在大道烘炉的熬炼下化作飞灰湮灭。
无数道细密如丝的紫金雷霆,那些原本狂暴毁灭的雷浆仿佛生出了灵智,顺着她如玉般的肌肤蜿蜒流淌、精密交织,自行编织成了一件流光溢彩、亦幻亦真的霓裳。
那是以纯粹的雷劫为经,以凛冽的剑气为纬,紫电化作飘逸的长裙,金芒凝成束腰的丝带,将她那清冷傲岸的身姿衬托得宛如九天玄女临凡,神圣不可逼视。
此刻的她,透射出璀璨的神辉,散发着令虚空都为之震颤的恐怖剑意,仿佛她整个人已不再是凡胎肉体,而是一柄刚刚淬火出世、锋芒足以斩断万古的绝世神兵!
在她丹田处,一颗完美无瑕、缠绕着九道雷纹的紫金金丹,正在缓缓旋转,释放出唯我独尊的仙灵之气。
仙品金丹,雷亟剑骨,大成!
“今日方知,我身即是剑。”
凌霜月手握霜华,剑尖斜指苍穹那座金色宫阙,眼中战意滔天。
“此劫,既是烘炉,也不过是……磨剑之石!”
紫电横空,残阳如血。
随着那一声清越的剑鸣,赤红的大道烘炉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中轰然崩碎,化作漫天流火,如同为那位新晋的剑仙燃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凌霜月凌空而立,周身雷弧跳跃,气息虽然因初入金丹而略显虚浮,但那股仿佛能刺破苍穹的锐气,却令人不敢直视。
“成了……竟然真的成了!”
血河道人趴在地上,老泪纵横。
他修魔数百载,何曾见过有人能在必死的“天罚”之下,硬生生杀出一条通天剑道?这哪里是渡劫,这分明是逆天改命!
然而,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
“嗡——!!!”
苍穹之上,那座原本被视为“祥瑞”的金色宫阙投影,并未随着劫云消散。
相反,在感受到大道烘炉被毁的瞬间,那宫阙仿佛被某种禁忌激怒了。
原本神圣庄严的金光,骤然转为一种令人窒息的暗金色泽。
宫阙表面的法则锁链疯狂震颤,发出刺耳声响。
“轰隆隆!”
那座遮天蔽日的金色宫阙,不再是静止的背景板,而是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沉重感,轰然下坠!
不是接引。
是镇压!
“这……”洛璇玑清冷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规则变了。”
她抬头,双眸之中星河幻灭,语气森寒:“毁了天道刑具,这牢笼的看守者……要亲自下场了。”
话音未落。
一股比之前大道烘炉恐怖十倍的威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
“噗!”
首当其冲的凌霜月,此时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在这股恐怖的法则威压下,她身形猛地一晃,一口逆血喷洒而出,染红了那身雷电交织的霓裳。
“凌霜月!”
夜琉璃惊呼出声,手中魔气狂舞,却被那股威压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这是来自生命层次的降维打击。
在这投影面前,金丹,不过是强壮一点的蝼蚁。
“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声冷哼,突兀地在死寂的黑血城上空炸响。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清晰地钻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下一刻。
轰!
顾长生脚下的青石板瞬间化为齑粉。
他没有用任何身法,纯粹凭借着肉身恐怖的爆发力,像是一颗逆流而上的炮弹,轰然冲向了那片压垮众生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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