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惊鸿舞白跳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除夕夜宴，

酒过三巡，殿内气氛正酣。

端坐上首的宜修见时机成熟，侧身对身旁的胤禛温声道：

“皇上，莞常在感念天恩，近日用心苦练，准备了一曲《惊鸿舞》为除夕助兴，不知皇上可愿赏光一观？”

胤禛闻言，目光淡淡扫向台下坐在末位的甄嬛。

她比之前清减了许多，低眉顺眼地坐在那里，身形单薄。

胤禛只从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嗯”，算是默许。

宜修：死装。

他确实想看看，皇后这番“调教”，究竟出了什么成果。

甄嬛深吸一口气，起身步入殿中。

她穿着那身皇后所赐的那身舞衣。

她隐忍许久，

今天是她能够复宠最好的机会。

虽然她知道会很难。

一舞毕，

胤禛看着她伏地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追忆，

随即化为一种对“成品”的满意。

他并未看甄嬛，而是面色激动的转向身旁的宜修，

“宜修，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宜修抿了抿唇，心道：活都是别人干的，我只负责出张嘴。

“苏培盛，给莞常在赐酒。”

他这才对甄嬛开口，赏赐带着居高临下的恩典。

甄嬛叩首谢恩，心中很不是滋味。

帝王的赞赏，对象是皇后，是皇后“制造惊喜”的能力。

而她甄嬛，不过是那个被展示、被评价的“惊喜”本身，一件经由皇后之手打磨后呈上的……工具。

宜修邪魅一笑。

这就算惊喜了？

我说四大爷，你可吃点儿好的吧！

真正的“惊喜”，已经在倚梅园候着了，保证药到病除，让您立刻忘了眼前这个。

宜修起身给胤禛倒了杯酒，

而此时，剪秋得到信号，立马走到宜修身边，

用几人都能听得清的声音道：

“倚梅园的花开了。”

胤禛正觉殿内歌舞有些腻烦，

于是接下来的事便水到渠成。

帝后起身，众妃自然跟随。

甄嬛随着人流，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皇后的每一次“好意”背后，都藏着更深的目的。

她直觉感到，这趟赏梅，绝非风雅那么简单。

倚梅园中，寒香扑面，月华与雪光交织，映照着簇簇红梅，宛如琉璃世界。

众人正赞叹这清冷景致，一阵清亮婉转、韵味十足的昆曲，毫无征兆地穿透寂静，袅袅传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歌声在寒夜梅林中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勾人的娇媚。

胤禛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一株姿态奇古、花开最盛的老梅树下，一个身着浅粉宫装、身段窈窕的女子正背对众人，水袖轻扬，作势而舞。

恰此时一阵北风拂过，枝头红梅簌簌而下，绯红花瓣如雨，落了那女子满头满身，在清冷月光下，人与花竟交织成一幅活色生香的图画。

那女子似被脚步声惊扰，怯怯回眸，露出一张娇俏明媚、我见犹怜的脸蛋，正是余莺儿。

她看到皇帝銮驾，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慌忙跪倒在雪地中，声音带着颤意：

“奴婢不知皇上、皇后娘娘驾到，惊扰圣驾，奴婢该死！”

胤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被她这副与甄嬛截然不同的、鲜活生动又带着野趣的美态所吸引。他抬手，语气缓和：

“无妨。抬起头来。”

余莺儿依言抬头，眼波流转，怯中带媚，偷偷觑了皇帝一眼，又迅速低下。

脸颊飞起红晕，竟比身旁的红梅更艳三分。

宜修心道：小样儿，迷不死你，老登！

“你方才唱得不错，在这梅林之中，倒也应景。”

胤禛道。

余莺儿被剪秋这个“星探”发现，已经练了几日，

早就等着今天了，

她声音愈发娇柔甜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天真：

“奴婢……奴婢余莺儿见这梅花逆风而开，傲雪凌霜，心中感佩，不觉便想起了那句诗……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胤禛微微一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

他自然看出这巧合多半是人为安排，但这安排如此别出心裁，这女子如此娇憨有趣，他并不介意。。

一个是有几分才情、需要小心维系才能保持“惊喜”感的旧物；

另一个是鲜活生动、懂得利用自身优势、能带来全新乐趣的新宠。

后者在此刻，显然更能取悦他放松的神经。

他龙心大悦，当场吩咐：

“苏培盛，余答应……曲唱得好，诗也念得应景，赏，赤金缠丝玛瑙镯一对，江南新进贡的云锦两匹！”

“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余莺儿喜出望外，连连叩首，特意加上了对皇后的感激，目光瞟向宜修时，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胤禛满意地转头，对宜修朗声道，声音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后，大度贤德，思虑周全，朕心甚慰！  六宫有你主持，朕无比安心！”

这一句“大度贤德”，是帝王对皇后这番“安排”的最高肯定与褒奖。

他看得透彻，并欣然享受这份来自中宫的“体贴”与“奉献”。

“皇上谬赞了，能为皇上分忧解劳，博皇上一笑，是臣妾的本分，也是六宫姐妹的福气。”

只是，

余莺儿这恩宠来的痛快。

这一切，

衬的甄嬛像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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