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记忆与真相
傅隆生好似没有听到江姝颜的话。
他靠在沙发背上，眼睛看着茶几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茶，仿佛在自语：“真的错了吗？我只是想让大家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江姝颜直起身，看着他。
客厅里很安静。
“其实说实话，”江姝颜感叹“他们真的很优秀。无论是帮助我的时候，还是上次在永利的表演。”
傅隆生的手指微动，没说话。
“我很喜欢您。”江姝颜继续说，声音放得更轻，“您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初的锚点。”
她顿了顿：“但是当你们出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于我而言，他们是从天而降的英雄，但他们面对资本，面对庞然大物时，也只是普通人类。”
傅隆生终于抬起眼睛看她。
“您之所以能隐藏这么久，”江姝颜迎着他的目光，“肯定是你已经将之前所有相关人员处理到位了。想要做到这点，聪明、智慧、人情世故和心狠手辣，缺一不可。”
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点苦涩，又有点释然。
“我们也算经历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她说，“我真切地希望您和您的孩子都可以拥有想要的生活。”
傅隆生沉默了更久。
久到江姝颜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嘶哑：“你到底是谁？”
江姝颜心里一跳。
她考虑着：没有危险就重置时间，哪怕时间较短也可能会损耗能量，但是暴露玩家的身份也不合适。
那只能忽悠了。
对不起了秩序，需要借用你们之前的身份装模作样了。
江姝颜调整了一下坐姿，模仿着记忆里“权力”的姿态。她抬起手，优雅地行礼。
不是低头，而是微微颔首，带着神性的疏离感。
“你好，傅隆生。”
她的声音变了，变得空灵而遥远。
“我是神明投下的一缕影子，是多维世界的一部分。”她维持着那个状态，“感谢您在帮忙寻找道具的工作中提供帮助。”
傅隆生沉默了一会。
然后他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你会飞到天上去吗？”
不是，画风转这么快的吗？
江姝颜差点没绷住。她沉默了一会，努力维持着那种空灵的声线：“不会。”
“那就好。”傅隆生点点头，似乎已经相信，也好像是已经无心讨论其他了：“我的孩子们喜欢你，别到时候让他们成了牛郎。”
江姝颜：“……”
她深吸一口气，放弃了神明的姿态，恢复正常声音：“你记忆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傅隆生慢悠悠地说：“前段时间总是做噩梦。”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任何梦了。”他说，“从你来这里住，到照顾……我，再到我们任务失手，被李家针对，到我的儿子……”
傅隆生深吸一口气。
“死了。”
江姝颜的手指收紧。
“开始梦境是断断续续的。”傅隆生继续说，声音很平静，但那种平静下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翻涌，“后来的梦境越发连贯，再到听到你的声音。”
“我感觉那应该不是梦境。”
他抬起头，终于看向江姝颜的眼睛。
“我见到你，”他说，“这段时间的不适感终于消失，我也意识到……”
他又停顿了。
“我不会说谢谢。”傅隆生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在斟酌，“也不会因为是你，而接受那个女人。”
“我……”
“干爹！”
江姝颜忽然凑近，打断了他。
她离得很近，近到能看清他脸上每一条皱纹的走向。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江姝颜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的干爹。我可能不一样了，但是我还是那个我，我对你们的情谊没有变。”
她退后一点，但眼睛一直看着他。
“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她说，“而且，我需要你！需要你的经验，需要你的智慧！”
傅隆生的眼神动了动。
“世界线在收束。”江姝颜继续说，“虽然它在修复，但我们需要你们，尤其是你。”
然后她话锋一转，表情忽然变得俏皮。
“既然咱们都说开了，那保姆该用还是要用的对不对？”她眨眨眼，“你儿媳妇这么有钱，不用太可惜了。”
傅隆生：“……”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不？”江姝颜竖起一根手指，“叫没苦硬吃！”
“别人都是知道有便宜占了，想尽办法捞点好处。”她又凑近一点，“你这叫娇嗫！知道不，就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干爹！”
傅隆生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忽然也笑了。
不是大笑，是那种几乎看不出来的笑，但能感觉到他心情变好了点。
江姝颜看着他笑，心中放松了一点。
不想伤害他的，哪怕他并非好人。
江姝颜突然站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
虽然不知道傅隆生怎么恢复的记忆，但是绝对和那两个坑货有关系。
她迅速站起身：“那我先走了，干爹您好好考虑考虑保姆的事儿！”
几乎是飞奔着，江姝颜冲出了801，下楼，回到301。
门关上，她背靠在门上，喘了口气。
然后她闭上眼睛，意念沉入精神图景。
蝴蝶在光柱周围飞舞，秩序站在左边，混沌站在右边。它们似乎正在讨论什么，感受到她的到来，同时转头。
江姝颜睁开眼睛。
“麻烦解释下，”她是声音在精神图景里回荡，“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老狼王会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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