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最后通牒
曼谷，夏国驻暹罗大使馆。
大使秦敏站在二楼的办公室窗前，看着院子里那辆刚刚停下的黑色奔驰轿车。
车门打开，暹罗王室典礼厅的官员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深红色绒布覆盖的托架，在两名侍卫护送下匆匆走进使馆主楼。
“呵，又是金佛！”秦敏嗤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衣领，回到了会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份报纸。
几分钟后，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秘书低声通报：“秦大使，暹罗国王特使，特地送来了泰王的礼物。”
秦敏转过头，看见秘书身后，典礼官规规矩矩的站立，旁边还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托盘。
上面是一尊小金佛。佛像旁，还有一个稍大的锦盒。
“大使阁下，陛下说，这尊吉祥金佛，赠与大使阁下，感念阁下为两国睦谊所作贡献。
另有一尊七宝金佛，已封装妥当，待会将由专机即刻送往贵国上京，敬献龙总统。
陛下恳请阁下，向贵国政府转达暹罗的诚意与难处。
丹拓之事，实属意外，暹罗绝无包庇叛军之意，只是搜捕需要时间，还望宽限几日。”
典礼官鞠躬说道。
秦敏静静地听着，等对方说完，才缓缓走上前。
他没有碰那尊金佛，只是微微俯身，仔细端详了片刻。
“还是个老物件呢。”
他只是看了一眼，随即直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这是我奉命，于今日正式向贵国政府递交的照会。”
秦敏将文件递了过去。
“自此刻起七十二小时内，即至6月25日下午三时整，暹罗王国政府须于泰缅边境指定地点，向我方完整移交原德林达依省叛乱武装头目丹拓及其全部下属。”
“逾期，或移交不完整，”
他看了一眼那尊小金佛，轻蔑一笑道：
“夏国将为保护本国公民财产安全及边境地区稳定，有权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包括进入贵国境内，自行执行抓捕与清剿任务。”
那官员手一抖，那张会照文件差点飘落在地。
“七、七十二小时？大使阁下，这不可能！那些叛军逃入北部山区，地形复杂......”
秦敏打断他，语气平静说道：“那是贵国政府需要解决的问题。我的职责是递交照会，并在此等候七十二小时。
时间一到，若无结果，我将关闭使馆，全体撤离。届时，一切后果，由贵国承担。”
他微微颔首，做出送客的姿态：“请回吧。替我感谢国王陛下的礼物。也希望贵国能善用这三天时间。”
当天傍晚，大王宫。
拉玛九世站在偏殿的阳台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份照会文本。
晚霞将曼谷的天空染成血色，映在他年轻的脸上，却照不进他冰冷的眼底。
“他收了金佛？”国王的声音沙哑。
下方，下午去送礼的官员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惶恐说道：“收了，陛下。但秦敏大使态度没有任何松动。他说时间一到，使馆就撤离。”
“砰！”
拉玛九世猛地将手中的象牙柄手杖砸在雕花栏杆上，坚硬的象牙应声断裂！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失态。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
“那个赵庆芳昨天才把叛军从缅甸赶过来！今天照会就到了！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什么叛军？什么财产？他们要的是巴蜀！是春蓬！是整个暹罗湾的西岸！”
“陛下息怒……”銮披汶总理试图劝慰。
“息怒？！”国王猛地转身，断裂的手杖指向南方。
“我的国土正在被一寸寸蚕食！我的子民正在往敌人的地盘上逃！
现在，他们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要用一纸照会，夺走我们出海的喉咙！你让我怎么息怒？！”
他一把抓起桌上那份来自军情局的密报，狠狠摔在銮披汶脚边。
“看看！看看我们边境的百姓在干什么？不思报效国家，却跑去给夏国人修路、建港、挖矿！”
密报散开，上面的照片触目惊心。
暹罗边境村庄几乎半空，简陋的告示牌上写着夏国工厂的招工条件和优厚待遇。
甚至还有帮助夏国百姓种地，起因是夏国百姓因为去做工比种地赚钱，才雇佣暹罗百姓种地。
沙立·他纳叻将军一直沉默地站在阴影里，此刻终于开口，声音阴冷的像毒蛇：
“陛下，秦敏收下金佛，不是让步，是羞辱。他是在告诉我们，夏国连这点贿赂都看不上。他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土地。”
国王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回御座，颓然坐下，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
“沙立。”
“臣在。”
“我们...守得住吗？说实话。”
国王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沙立沉默了几秒，这个短暂的停顿本身就像一种回答。
不过随后他决然地抬起头，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守不住，也要守。陛下，如果春蓬、巴蜀丢了，那就等于整个南部各府，都将失去了联系。
海军出不了曼谷湾，暹罗就真成了内陆之国，经济命脉全在夏国掌心。
下一次，他们就不是要地，而是要陛下您去河内....做客了。”
“放肆，沙立你大逆不道！”銮披汶指着沙立鼻子骂道。
“够了！”拉玛九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那最后一点犹豫和幻想，彻底熄灭了。
“传令。”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第一，通告全国，即日起实施《紧急状态法》，全国总动员。所有18至45岁男子，三日内向当地兵役站报到。抗拒者，以叛国论处。”
銮披汶倒吸一口凉气：“陛下，这会引起大乱，经济……”
“经济？国土都要没了，还要经济做什么？执行！”
“第二，沙立亲自去南部。秘密调动近卫第一师、第三师，即刻启程，星夜兼程，奔赴春蓬、巴蜀前线。
不要走大路，分散行军。抵达后，依托山林地形，构筑防线。我要你至少拖住夏国人一个月，为征兵取得时间。”
沙立欣喜过望，终于取得的军权了。
他单膝跪地道：“遵命！臣定血战到底！”
国王的目光扫过殿内所有人：“此事保密。对外，只说增兵边境是为协助搜捕叛军。对内……”
“告诉百姓，夏国背信弃义，欲亡我国家，绝我生路。此战，不为我，不为王室，是为父母妻儿，为脚下土地，为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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