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赶鸭子
十分钟后，指挥部里挤满了人。
第二十二师，师长留在了孟邦毛淡棉，赵庆芳耐不住寂寞，亲自带了四个团前来平叛。
第一团团长李云虎；第二团团长丁大勇；第三团团长陈立德；第四团机械团孙得胜。
赵庆芳站在地图前，手里拿根烧火棍当教鞭，皱着眉头，暗骂一句：“谁又将指挥棒拿起通灶台了？”
“炊事班老李呗，还能是谁！”孙传福小声嘀咕了一句。
赵庆芳也不在意，用烧火棍敲了敲地图：“都听好了！总参命令，六月二十日拂晓，也就是今天，全师进攻德林达依省！目标：把叛军往暹罗境内赶去！”
丁大勇一拍大腿：“早该打了！司令，我二团打头阵！”
“放屁！”李云虎推了推眼镜，“我一团侦察连在土瓦城外蹲了半个月，地形我熟！”
“熟个屁！”陈立德咧嘴，“你熟的是土瓦城东头寡妇家吧？上次，，，”
“闭嘴！”赵庆芳一烧火棍敲在桌上，“吵吵闹闹的，都听我说！”
帐篷里安静了。
赵庆芳用烧火棍戳着地图上的土瓦城：“叛军总共四千人，真正能打的就一千五，剩下的都是土司私兵和地痞流氓，乌合之众。”
孙得胜插话：“司令，那还不简单？我一波冲锋就能拿下土瓦！”
“拿下？谁让你拿下了？”赵庆芳瞪眼，“孙得胜，你耳朵里塞驴毛了？是驱而不剿！重点是驱！驱懂吗？就是赶鸭子！”
孙传福在旁边小声补充：“司令，是逼敌南窜……”
“一个意思！”赵庆芳继续，“听着，作战方案：一团主攻土瓦城，但只打南、西、北三面，东面留口子。
火力要猛，声势要大，让城里那帮孙子觉得再不跑就得死，但东门那条路，谁都不许堵死！”
李云虎皱眉：“司令，这打法……有点像钓鱼啊？”
“怎么，这段日子，你还没钓够？”赵庆芳笑骂道。
随后，他又将烧火棍戳向丹老镇：“二团负责丹老，打法一样。三团扫荡北部所有村镇起义。这些小股的，不用赶，直接灭了，省得以后闹心。”
陈立德点头：“明白，零碎的就地解决，成建制的往南撵。”
“四团，你部机动，哪儿需要补哪儿。重点是监视叛军南逃路线，他们要是跑慢了，你就吓唬吓唬；跑快了，你就拦一拦。”
“演戏会吗？”赵庆芳看向孙得胜。
孙得胜挠头：“司令，这比真打还难啊......”
“难个屁！说白了就是把他们往暹罗境内赶，但不能全歼，也不能放水太明显。要让他们觉得是凭本事突围的，不是咱们让的，懂？”
赵庆芳扔掉烧火棍解释道。
丁大勇突然笑了：“司令，我懂了！就是猫抓耗子，抓了放，放了抓，玩够了再往别人家赶！”
“哎！你这话说的很中肯！都明白了？”赵庆芳指着丁大勇说道。
“明白！”
赵庆芳看了眼手表：“好！现在是十二点三十分。”
“点整出发，五点半进入攻击位置，六点整，全线进攻！”
“记住，炮火要猛，冲锋要狠，但通往暹罗的口子，谁要是手贱堵了，老子让他去炊事班削一辈子土豆！”
“是！”
军官们轰然应声，转身冲出帐篷。
外面已经响起坦克引擎的轰鸣和士兵集合的哨声。
孙传福凑过来：“司令，咱们指挥部前移吗？”
“移！当然移！”赵庆芳抓起军帽扣头上。
“直接去土瓦，老子要亲眼看看这场赶鸭子大戏！”
从孟邦的边境线到德林达依省的土瓦，这点路程，就算是摸着黑，也用不了四个小时。
二团更是跑到了更南边的丹老镇。
凌晨五点五十分，土瓦城北两公里，观察哨。
赵庆芳趴在临时挖的掩体里，举着望远镜。
天色微亮，土瓦城的轮廓清晰起来。
城墙不高，但有几个碉堡。城头人影晃动，看来叛军已经警觉了。
“各团报告位置。”赵庆芳对着通信兵说道。
“一团就位，西、南、北三面包围完成，南面留了通往北碧府的口子。”
“二团就位，丹老镇外三公里。”
“三团已开始清扫北部村镇，遇到抵抗三处，已经剿灭。”
“四团机动到位，随时可以切断或放开南逃路线。”
赵庆芳咧嘴笑了：“好！六点整，准时开席！”
他看了眼手表：五点五十五分。
五点五十八分。
六点整。
“开炮！”
命令刚下，北方的炮兵阵地就喷出火舌。
“轰隆隆——！”
十二门山炮同时怒吼，炮弹划破晨曦砸向土瓦城墙。
爆炸的火光一团接一团，砖石飞溅，烟尘滚滚。城墙一段被直接炸塌，露出个大口子。
“第二轮！放！”
“第三轮！放！”
三轮炮击过后，土瓦城北墙和东墙已经千疮百孔。
赵庆芳对着步话机喊：“李云虎！该你了！”
“一团！冲锋！”
震天喊杀声从三个方向同时爆发。夏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池。
八辆谢尔曼坦克轰隆隆前出，57毫米炮“咣咣”敲掉残存的火力点。
赵庆芳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城墙缺口处，叛军正在拼命抵抗。机枪子弹扫倒了好几个冲锋的士兵，但很快就被火箭筒报销了。
“这批新兵质量有点高啊，就是打的不够凶，不狠他们不跑！”赵庆芳自言自语。
果然，城里的抵抗开始松动。望远镜里能看到叛军士兵在往城南移动，队形已经开始乱了。
步话机里传来李云虎的声音：“司令！叛军开始往外涌！”
“多少人？”
“至少三四百！还在出！”
“好！”赵庆芳乐了，“告诉各营，加强正面压力，但别追太紧！让他们觉得是拼死突围的！”
“明白！”
赵庆芳切换频道：“丁大勇！你那边呢？”
“报告司令！丹老镇的叛军也在跑！这帮孙子连重机枪都不要了，扛着步枪就往南窜！”
“陈立德？”
“北部七个村镇清理完毕，击毙抵抗者一百二十人，俘虏三百。零散武装已肃清。”
“孙得胜！”
“四团已就位，叛军正沿着公路往南跑，队形散乱，跟赶集似的。”
赵庆芳哈哈大笑，从掩体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孙传福，咱们往前挪挪，看热闹去！”
孙传福赶紧跟上：“司令，小心流弹！”
“流个屁！那帮孙子现在只顾着跑，哪顾得上打枪？”
两人转移到更近的一处小山坡。
从这里能看到土瓦城南门那条土路上，黑压压的人群正在狂奔。
有人跑掉了鞋，有人扔了背包，有人甚至把枪都扔了。
逃命要紧。
赵庆芳举起望远镜细看，突然乐了：“嘿！孙传福你看，那个跑在最前面的，是不是穿着军官服？”
孙传福也举起望远镜：“好像是……是丹拓！叛军头子丹拓！”
只见一个中年军官骑着匹瘦马，拼命抽打马屁股，身后跟着几十个护兵，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庆芳笑着摇头：“怎么，他们没有车吗，都什么年代了，还骑马呢。”
“可能是觉得骑马没有汽车显眼吧。”孙传福也是不理解。
步话机里突然传来李云虎的声音：“司令！有个情况！三营有个愣头青排长，带着人追出去了，快把叛军都给冲散了！”
“什么？！”赵庆芳脸色一变，“让他给老子滚回来！告诉他，这是命令！谁再追，军法从事！”
李云虎：“司令，我已经拦住了，我替您抽了他一鞭子。”
赵庆芳骂道，“咱们要的是他们跑进暹罗，不是死在半路！懂不懂赶鸭子啊？”
孙传福憋着笑：“司令，你这打法，怎么像是在练兵?”
赵庆芳点起烟，慢悠悠地说道：“这些新兵，都是从老街新兵营出来的，还没真正上过战场。我就是要让他们适应一下，见见血。”
他吸了口烟，看着远处公路上扬起的滚滚尘土。
四千叛军，现在估计已经跑出来两千多了，正沿着公路往南狂奔。
那条路的尽头，就是暹罗边境。
“孙传福，你说等这帮孙子跑进暹罗，暹罗军会是什么表情？”
孙传福想了想：“估计得懵，怎么突然来了几千号武装逃兵？”
“懵就对了！”赵庆芳弹掉烟灰，“他们一懵，咱们就有理由了。”
“等他们进了暹罗，咱们真要去追剿？”
“当然要追。总统说了，夏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有义务帮助邻国恢复秩序。咱们的兵，最负责任了。”
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那是四团机动部队在欢送叛军。
子弹都往天上打，声势挺大，但没啥实际杀伤。
赵庆芳看了看手表，上午七点半。
开打才一个半小时，土瓦城已经差不多空了。
“走，进城。”他转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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