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讲王法
顾长歌一把挤进两人中间。
用并不宽阔的后背挡住苏青舟,同时也隔绝了姜月初那充满杀意的视线。
“哎呀,好巧啊!姜......姜姑娘,你也来了?”
姜月初看着突然窜出来的顾长歌,眼底那一抹煞气缓缓消散。
“顾巡查。”
她微微颔首,语气倒是缓和了几分。
“你也喜欢凑热闹?”
顾长歌苦笑一声。
“哪里是凑热闹,这不是......被家里老头子逼着来的嘛。”
他指了指四周,一脸无奈。
“我姐不在京城,这种露脸的苦差事,自然只能落到我头上了。”
听到这话,姜月初倒是能理解。
大家族里,总有些不得不去的应酬。
“既然遇上了,那便一起坐吧。”
姜月初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在这满堂虚伪客套之中,能遇上个熟人,倒也算是不错。
“好好好!”
顾长歌如蒙大赦,连忙一屁股坐下,刚好将苏青舟挤到了一边。
苏青舟被挤得踉跄了两步,脸色黑如锅底。
“顾长歌!你这是何意?!”
他咬着牙,怒视着顾长歌。
顾家虽然也是名门望族,但这顾长歌不过是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武夫,平日里他可是正眼都不带瞧的。
如今竟敢坏他好事?
顾长歌转过头,看着一脸怒容的苏青舟,心里也是一阵无语。
哥们,我是在救你的命啊!
你特么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真以为这位姑奶奶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那可是一刀砍了种莲妖王的狠人!
“苏兄,苏兄。”
顾长歌压低声音,一脸诚恳地劝道:“听兄弟一句劝,这位......你惹不起。”
“惹不起?”
苏青舟冷笑一声,“她不就是魏府带进来的人吗?怎么?难不成还是哪位公主微服私访不成?”
顾长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就是读书人吗?
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吧?
正当他准备再劝两句时。
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轻笑。
“呵。”
姜月初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苏才子是吧?”
“你若是不服,咱们可以换个法子聊聊。”
姜月初微微一笑。
那一笑,如百花盛开,惊艳绝伦。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顾长歌浑身汗毛倒竖。
“听说苏才子文采斐然,出口成章。”
“正好。”
“我也略懂些拳脚。”
姜月初缓缓站起身,淡紫色的裙摆如云雾般铺散开来。
“不如......”
“咱们就在这大厅之上,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
全场死寂。
苏青舟面皮抽动,眼角狂跳。
用拳头硬不硬来聊?
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你......有辱斯文!简直是有辱斯文!”
苏青舟涨红了脸,手中折扇指着姜月初,手指都在哆嗦。
“苏某乃是读书人,讲的是圣人教化,岂能与你这等......这等蛮夷女子一般见识?!”
他虽然嘴上硬气,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后缩了缩。
姜月初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啧了一声。
“废话真多。”
话音未落。
淡紫色的裙摆微微扬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轰——!!!
苏青舟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烈马迎面撞上。
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身形便已倒飞而出。
原本摆在桌上的美酒佳肴,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苏青舟蜷缩在这一地狼藉之中,胸口塌陷下去一大块,口鼻溢血,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眼看是半死不活了。
“......”
魏清麻了。
顾长歌也麻了。
二人虽然知道这位姑奶奶脾气爆,手段狠。
可没想到......
这特么是在景王府啊!
当着满堂权贵的面,一脚把当今名满京师的大才子给踹得生死不知?
果然。
短暂的死寂之后,宴厅内瞬间炸了锅。
“放肆!简直是放肆!”
一名年长的文官猛地站起身,指着姜月初怒喝道:“天子脚下,王府之中,竟敢行凶伤人?!”
“此女究竟是何人?如此无法无天,还有没有王法了?!”
“快!叫护卫!把这人拿下!”
群情激奋。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与苏青舟交好的才子们,更是义愤填膺。
读书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这嘴皮子却是利索得很。
姜月初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裙摆,这才抬起头,目光扫视全场。
“既然你们要讲王法,那我便跟你们讲讲王法。”
下一秒。
手腕一翻。
嗡——
腹中须弥空间流转。
一道银光凭空出现。
银鳞为底,狐裘为领的大氅落在她手中。
哗啦——
姜月初手腕一抖,将大氅披在肩上。
原本那一身柔美娇艳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
“本官乃镇魔总司,银袍巡察。”
“当众辱骂朝廷命官,按大唐律例,该当何罪?”
“......”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安静。
银袍?!
这怎么可能?!
在场众人皆是京中权贵,哪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镇魔司的银袍巡察,那可是真正拥有先斩后奏之权的大人物!
放眼整个大唐,也不过双手之数。
哪怕是六部尚书见了,也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大人。
可眼前这个......
这个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娇滴滴的小姑娘。
竟然是银袍?!
无数道目光,死死盯着那件银鳞大氅。
可无论众人再怎么觉得荒谬。
没人敢在这长安城,冒充镇魔司的银袍巡察。
那是诛九族的死罪!
原本那些还对着姜月初指指点点,或是眼神轻佻的公子哥们。
此刻一个个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桌子底下。
若是早知道这位是这种身份。
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多看一眼啊!
“咳......咳咳......”
地上的苏青舟,此时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胸口的剧痛让他那张原本还算俊俏的脸扭曲成了一团。
听到银袍二字,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可他是谁?
他是读书人。
是受过圣人教化,即将入仕的清流。
哪怕对方是银袍巡察,也不能这般随意践踏他的尊严!
“你......你是银袍又如何?!”
“镇魔司管的是妖魔,管不到我读书人头上!”
“今日你无故伤人,若是没有个交代,家父苏文炳,乃是吏部左侍郎,定要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姜月初垂下眼帘,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条还在垂死挣扎的丧家之犬。
神色漠然。
“交代?”
“本官行事,何须向你交代?”
“况且......”
她缓步上前,不顾地上的污血,俯下身子。
伸出手,在那张沾满血污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你莫不是忘了,我镇魔司不仅斩妖,还要除魔。”
苏青舟身子猛地一颤。
瞳孔骤然收缩。
除魔?!
他虽狂傲,却也知道这顶帽子扣下来的分量。
一旦被打成魔......
那便是人人得而诛之!
哪怕是当场格杀,也无需承担任何罪责!
“我......我不是......我是人......我是读书人......”
“嘘。”
姜月初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
打断了他的辩解。
“本官说你是魔,那便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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