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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8章【一念关山9】


南都外衙,子夜。

乌云压月,风卷残叶,像无数黑蝶扑墙。

外衙踞于要冲,占地百亩,前为校场,后为地牢,驻兵三百,皆披朱衣,配窄刀,夜巡每半刻一更。

任如意率七百三十名死士,伏于三里外枯苇荡。

她抬手,芦苇无声分开,露出前方护城河——

河宽五丈,水黑如墨,桥首吊桥高悬,机枢藏于敌楼,内驻二十人,火油火把齐备。

“将军,怎么过?”副将低问。

任如意解下背后革囊,倒出一只油皮袋——

内藏数十尾“乌鳞江鲤”,鱼腹早被剖开,塞满火油棉与硝粉,背鳍系细铜丝。

“放鱼。”

死士们膝行靠近水边,将铜丝另一端缠于芦苇根,轻推鱼群入水。

乌鲤受惊,逆流而上,直奔桥墩暗桩,铜丝瞬息缠住木桩。

任如意抬臂,弩箭上火,点燃铜丝——

“嗤啦!”

火随丝走,瞬燃鱼腹,火油遇水不灭,反沿桩攀爬,顷刻吞噬桥墩。

敌楼上传出惊呼:“走水了——”

吊桥铁索被火烤得通红,“嘣”一声断裂,桥身重重砸落,尘土飞扬,火浪扑面。

“杀!”

任如意率先跃出,七百死士分三股:

左股三百,持弩压制敌楼;

右股三百,携云梯钩索,翻外墙;

中股一百三十,随她直突正门。

照月剑出鞘,银铃在风里碎响,像有人轻笑相送。

外衙内,警钟狂鸣。

朱衣卫百户长“赤隼”从睡梦中惊起,披衣提刀,冲出值房。

迎面,一道黑影掠至,剑光如月,月过无痕。

赤隼只觉喉间一凉,世界便倾斜——

他最后的视野,是漫天火雨,与一杆白旗,旗心雀影翻飞。

任如意踏尸而过,剑尖滴血未落,已杀入二门。

身后死士以三角阵护翼,弩箭火油交替,步步为营。

地牢。

铁门厚重,锁孔嵌八卦铜盘,需特定钥匙与暗劲同转。

钥匙在牢头腰间,暗劲却只牢头与百户长知。

百户长已死,牢头缩于门后,面如土色。

任如意抬手,副将递上一只小小竹筒——

内藏“化骨雾”原液,以胶封口,外裹油布。

她点燃油布,掷向牢门顶端——

火焰烤熔胶封,化骨雾沿铁门缝隙渗入,发出“嗤嗤”腐蚀声。

铜盘绿锈剥落,锁芯松脱。

任如意抬脚,猛踹——

“轰!”

铁门倒塌,尘土飞扬。

牢内,灯火如豆,恶臭扑鼻。

数百囚犯挤坐泥地,脚镣相连,目光或呆滞或狂乱。

最深处,单独铁笼,囚着一位白发老者,琵琶骨被铁钩穿透,却端坐如松。

笼外火盆,烙铁泛红,烙身痕迹遍布,仍掩不住一股清峻之气。

任如意目光一震——

“南都旧守,风怀瑾?”

风怀瑾,十年前拒开南都城门迎朱衣卫,被以“通敌”下狱,世人皆传已死。

老人抬眼,浑浊目光在火光里闪了闪,落在任如意剑穗银铃,微微一顿。

“铃无舌,却能言……”他声音嘶哑,却带笑,“小友,代谁而来?”

任如意敛衽,拱手:“代零号,亦代我自己。”

风怀瑾眸光微动,低叹:“零号……那孩子,终是先走一步。”

副将上前,斩断铁锁,欲扶老人,却被抬手制止。

风怀瑾望向任如意,声音平静:“地牢尽头,有密道,通向朱衣卫武库,库下埋火雷,可焚半座外衙。”

“钥匙?”

老人抬手,指向自己琵琶骨——

铁钩尾端,赫然穿着一枚小小铜钥,被血锈染得暗红。

任如意眸色一沉,举剑,剑尖贴铁钩,寸寸削断,老人闷哼未发一声。

铜钥落地,她俯身拾起,血温透指。

“风老,可还能走?”

风怀瑾撑膝起身,白发染血,却笑意朗然:“小友敢劫狱,老夫怎敢拖腿?”

武库。

铜钥启门,一股干燥硝味扑面。

库内,箭箱、刀架、火油桶排列整齐,地面却嵌有铁制地井,井口封石,上刻“禁”字。

任如意命人撬开石盖——

井下,黑洞洞,一股潮热硫磺味冲鼻。

井壁嵌竹筒,筒内引信蜿蜒,直通底部火雷群。

“足够炸平外衙前院。”风怀瑾低语,“只需点燃引信,一刻即爆。”

任如意抬眼,望向库顶梁木——

尽为陈年松脂,火舌一舔,即化作火龙。

“点火!”

死士们抬火油桶,沿梁木泼洒,火折掷上,“轰”一声,烈焰腾空。

前院,火场。

朱衣卫残兵正困守二门,忽闻背后巨响,回头——

武库方向,一条火龙破顶而出,火雨漫天,带着尖锐啸声,砸向人群。

松脂火团落地即爆,火油四溅,铠甲瞬间融化,惨叫此起彼伏。

“撤——”

有人惊呼,却被弩箭钉死在门槛。

任如意立于火场中央,披风染焰,剑尖指地,银铃在热浪里发出凄厉脆响,像为谁招魂。

“一个不留。”

她声音不高,却盖过所有惨叫。

外衙正门。

风怀瑾由两名死士搀扶,立于阶前。

老人抬眼,望向火海,眼底映出赤红火舌,也映出二十年前南都旧景——

那时,他亦立于城头,拒开城门,身后万家灯火。

如今,灯未灭,火先起。

老人却笑了,喃喃低语:“烧得好……烧得干干净净。”

火场外街。

百姓被惊醒,纷纷披衣而出,只见外衙方向,半边夜空红如炼狱。

有人惊呼:“朱衣卫走水了!”

有人跪地大哭:“天公开眼!”

更远处,一骑轻马悄然立于暗巷。

马上人,玄衣蒙面,左眸灰翳,静静望着火场。

半晌,他抬手,将一封书信缚于鸽足,放飞。

灰鸽振翅,穿过火光,投向北方高塔。

信笺只一行:

【“外衙已焚,风怀瑾被劫,照月东征,第二局,请督公落子。”】

火场,井边。

任如意据井而立,井水映出漫天火光,也映出她染血侧脸。

副将疾来:“将军,朱衣卫援军将至,距此五里!”

“撤。”

她抬手,将一只小小布袋投入井中——

袋内,是蜂后那只裂开的黄玉面具,以及一枚被火烤得发黑的银铃。

“铃沉水底,面具化灰。”

“从此,零号留在南都,任如意北上。”

南门,吊桥再启。

七百死士护着风怀瑾与数百囚徒,无声没入夜色。

背后,外衙火雷终爆——

“轰!轰!轰!”

巨响声里,整座前院拔地而起,火团冲上夜空,化作漫天赤莲。

热浪席卷长街,吹起任如意披风,像一面血旗。

她回头,最后望一眼火海,轻声道:

“第一片羽翼,已折。”

黎明前,野渡。

轻舟顺流,北上。

风怀瑾坐于舟尾,望向东方渐白的天,低声问:“小友,下一局,欲往何处?”

任如意以布拭剑,声音平静,却透杀机:

“朱衣卫内廷,高塔,邓恢。”

老人笑了,白发在晨风里飞:“好,老夫便陪你——

以残年再燃一把火。”

同一时刻,高塔檐角。

邓恢手执风铃,铃身无舌,却被夜风撞出细碎声响。

他垂眸,俯瞰脚下渐熄的火光,眼底映出残红,像一头饱饮的兽。

“任如意,”男人轻声道,“你终于来了。”

风铃再响,似答,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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