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彩礼
翌日。
冼耀文刚回到深水埗家里,李志清的电话过来,说是钱准备好了,今天可以交接。
那就交接,撂下话筒,叫上钟洁玲,两个人赶到汇丰。
米歇尔的办公室。
冼耀文和米歇尔来了个拥抱。
甫一分开,米歇尔便说:“亚当,我要对你说声恭喜,李女士的600万美元到了你手里,我相信你不会让它们闲着。”
冼耀文耸耸肩,“钱太多了,我既高兴又头疼。”
“因为钱不能出香港?”
“米歇尔,和你说话就是轻松。”
米歇尔莞尔一笑,“记得给我一个大红包,不然你一个斗零都别想带出香港。”
“晚上去我那里烧烤,我介绍一个活的红包给你认识。”
“谁?”
“晚上你就知道了。”冼耀文故作神秘道:“其中两百万我要转去美国,有问题吗?”
“你找到了一个精准的数字。”
米歇尔的手伸向大班桌,手指快够到烟盒时,冼耀文指了指钟洁玲,“这里有孕妇。”
米歇尔闻言,收回手,冲钟洁玲展露一个致歉的笑容,“吉莉安,非常抱歉。”
钟洁玲回,“没有关系。”
“预产期什么时候?”
“大概十月中旬。”
“满月酒给我发请帖。”应付了钟洁玲,米歇尔又对冼耀文说:“还有400万美元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提前透露一下,600万美元可能包括现金和其他贵重物品。”
“我想到了。”冼耀文颔了颔首,“投资香港本地稳健的行业,我会接触一下九龙仓和太古,如果可行,购入一定的股分。”
“以私人名义持有?”
“不,我注册了一家金富贵控股。”
“投资公司?”
“嗯哼。”
“需要股东吗?”
“你有一盏阿拉丁神灯,摸两下就会吐金币?”
米歇尔狡黠一笑,“这是我的秘密。”
“OK.”冼耀文摊了摊手,“你打算拿出多少?”
“金富贵控股价值多少?”
“在香港暂时没有发展业务,分公司的资产会剥离。”
“我也给你400万美元,但你要保证每年5%的收益,这是我的条件。”
“每年提走一次收益?”
“当然。”
冼耀文凝视米歇尔的目光,“你个人的钱?”
米歇尔云淡风轻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20%。”
“你计算了我们的友谊?”
“友谊价值15%。”
“400万美元只能占股5%?”
“你的400万美元大打折扣,而且没有任何附加值。”
“所以,你对金富贵控股的未来很有信心?”
“我一直都有信心。”
“增加附加值呢?”
“展示出来进行评估,我不介意你的股份超过50%。”
“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有效,但是,你考虑清楚,会贬值。”
“也有可能升值。”米歇尔冁然一笑,笑容十分灿烂。
“希望如此。”冼耀文耸了耸肩,“所以,成交?”
米歇尔冲冼耀文伸出右手,“亚当,不能失败,会很麻烦。”
冼耀文握住米歇尔的手,“五年之内,无论盈亏,随时可以退股,不仅拿走400万美元本金,还有收益部分。”
米歇尔咯咯笑道:“亚当,你看过希腊喜剧《鸟》吗?”
“‘你生活在虚无缥缈的世界里’,你想说的是这句?”
“嗯哼。”
“下次你可以直接一点。”
“Fuck you?”
“嗯哼,简单明了。”
米歇尔收回右手,“什么时候说一说台湾的生意?”
“目前我能说得不比你看到的报告上面更多,或许到了圣诞节,我们有必要探讨一下。”
“一切在你掌控之中?”
“没有发生意外。”
“亚当,你总是让我很放心。”
坐在一边的钟洁玲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神采奕奕,自家大伯在只言片语之间就多了一份800万美元的生意,简直是雄韬伟略。
“一起长大的兄弟,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少顷,李志清到了,双方办了交接,540万美元的存款直接转到冼耀文账上,其他部分包括保险柜里港币17万、美元6万、英镑2万,以及一堆小黄鱼。
乍一看,仿佛李志清掏出全家当,但在场的人都能猜到绝无可能。
钱点清楚,钟洁玲给李志清开了一张非常正式的收条,李志清拿着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她有理的那种。
回家的路上,冼耀文和钟洁玲同乘。
“上次你去印度和耀武见面了?”
“见了,他一切都好,计划也很顺利。”
“等他回来你督促他好好用功,不要再胡闹,九龙城寨那件事做得很难看。”
“我想让他投资的士公司,他不听。”
“投资的士是不错的主意,但没必要现在就投,这个行业还不够成熟,可以先观望。”
“大哥你说什么时候投资合适?”
“什么时候开始三国大乱战,就是投资的最佳时期。”
“投资有希望赢的那家?”
“不,是你投资哪家,哪家就会赢。”
在钟洁玲若有所思时,车子不知不觉停在了家里的车库前。
冼耀文上了三号楼天台,静静地来到阿依莎的身边,看她练习飞针术。
只见她右手一甩,一根缝衣针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银光,一头扎向五米外的啤酒瓶,清脆的一声叮,缝衣针撞在啤酒瓶上,一个反弹,坠落地面。
她在头上一抹,手里又出现一根缝衣针,再甩,再掉,不断重复,直到她的头上再也摸不出缝衣针。
“阿依莎。”
冼耀文轻轻呼唤,阿依莎听见,脸上展开笑容,小跑着过来。
来到近前,阿依莎拉住冼耀文的手,“亚当爸爸。”
冼耀文在阿依莎头上抚了抚,一句话没说。
阿依莎的身体素质很好,智力方面却不是很突出,学语言的速度不快,和她进行语言沟通还有困难。
阿依莎很享受冼耀文的轻抚,眯着眼,上身的重量都倚在冼耀文手臂上。
在她的世界里,很少有吃饱这回事,而她对吃饱并不向往,甚至是恐惧。每次能吃饱之前,她都要饿上两天,一点东西都不给吃,然后到炼狱走一遭,死上一回,带着浑身伤痛,她的面前才会出现食物。
有一天,一道光照进她的世界,她知道了葡萄的味道,知道了烤肉的味道,也知道了吃饱可以不用饿肚子和钻心的痛换取。
她离开了人间炼狱,来到绿树成荫的天堂,喝到了甘甜的水,吃到了再使劲也吃不完的美食。
在天堂她有一张很大的床,没有人会忽然用痛殴将她叫醒,她有一个比食盆还要干净的马桶,她需要使出吃奶的劲才能拉出屎。
天堂,一切都好。
良久。
冼耀文带着阿依莎来到她刚才站立的地方,从边上的桌面取了一枚缝衣针,拿在左手亮给阿依莎看了一眼,随即活动手腕,然后运劲,利用手腕爆发式甩力将缝衣针甩了出去。
缝衣针带着巨大的贯穿力一头扎进啤酒瓶里,撞在另一边瓶壁上,劲力消逝,坠落在瓶底。
阿依莎睁大了眼睛,快速跑向啤酒瓶,举得高高的,端详几眼瓶底,又用手甩了甩,缝衣针发出叮铃咚隆的响动。
这是她看见第二个人能用缝衣针扎穿啤酒瓶,而且是她认为很瘦弱的亚当爸爸,这使她放下了之前“只有很强壮的人才能扎穿”的认知,对自己也能扎穿有了信心。
她将啤酒瓶放回原处,走到桌边,从桌面拿了一把针,一根根藏进头发里,然后站到冼耀文身边接着苦练。
冼耀文在边上看了一会,对阿依莎的发力方式进行纠正。
甩缝衣针扎穿玻璃瓶,重点是角度,基础是力量,力量不够就不能赋予缝衣针足够的速度,小丫头现在练习的要点不是扎穿玻璃瓶,而是形成肌肉记忆,错误的方式形成肌肉记忆,以后想纠正就难了。
至于力量,超过小丫头身体能够储藏的极限,靠练是练不出来的,只能等着身体长起来。
冼耀文不厌其烦地纠正小丫头至饭点,带着她洗漱,换上一套干净衣服,然后带去了饭厅。
中午在家吃饭的人有周若云、钟洁玲、阚梅琳三个大肚婆,小肚婆周芷兰,以及王霞敏、王霞丽姊妹。
王霞丽的体重控制计划基本宣告失败,身体各个部位等比例放大的基础上,还有了小肚腩,脸变得肥嘟嘟的,白里透红,用炭烤一下就会往外滴油。
以前是长相可爱的开心果,如今开心果依旧,长相还是略过不提,再胖一圈,甭管怎么使劲也不可能沾到可爱的边。
冼耀文扫了一眼三个有身孕的弟妹,不由想到冼光礼、文半夏夫妇,本来说要来香港照顾媳妇安胎,还未成行,文半夏自己怀上了,这里的四个小家伙会有一个比自己小的叔叔或姑姑。
另一方面,文半夏能怀上二胎,说明身体没问题,但当初却没有多生几个,根源应该就在“冼耀文”身上,这人情还是得由他来还。
简单开了个小差,他的注意力回到饭桌。
一转脸,对挨着坐的王霞敏说:“下午有安排吗?”
“今天没事。”
“去看电影?”
“好呀,陈真演的《李小龙》上映了,我还没去看。”
“陈真名气这么大了,能单独撑场面?”
“陈真的打斗戏挺好看的,比张扬好看多了。”王霞敏压低声音说:“老爷,我觉得陈真比雷龙好,龙道武师团应该主推陈真。”
“为什么这么说?”
“陈真一出场,都不用做任何动作,给人的感觉就是大侠,嗯,就算他演的是坏人,看着还是像大侠。雷龙给人的感觉差好多,就是演好人,也担心他随时会变坏。”
“你的意思陈真一眼好人,雷龙一眼坏人?”
“不只是我说,戏院里很多观众都这么说。”
“你怎么评价两人的长相?”
王霞敏想了想,说:“陈真是侠骨柔情带有一点阳刚硬汉,雷龙是阳刚硬汉带有一点猥琐。”
“猥琐从哪里看出来的?”
“雷龙笑起来贱兮兮的。”
冼耀文轻笑,“你觉得他猥琐,根源是不是不喜欢他的长相?”
王霞敏点点头,“有可能。”
“晚一点我去了解一下情况。”说着,冼耀文看向王霞丽,“肥妹,你的碗都堆成小山了,不要再夹菜了。”
王霞丽噘了噘嘴,“不要叫我肥妹。”
“不叫肥妹叫什么,肥婆?”
王霞丽哼一声,扒拉一口饭菜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不许说肥字。”
“还挺霸道。”
冼耀文呵呵一笑,不再多说,转而幻想几年后的画面。
香港这边年轻人对女人的审美已经开始推崇纤瘦,特别是腰,二十二三吋的腰成为时尚标杆,而年纪稍大的富商偏爱体型丰腴,女人珠圆玉润旺夫,且被视为家底厚的象征。
坊间推崇手臂圆润的女人,这种身形既代表着健康与能干,也证明家里过得不会太差,就是婚宴上也能听见“肥肥胖胖,百年好合”的祝词。
而左翼报刊批评“肥胖即富贵”的观念,呼吁节制饮食、反对剥削性消费。
总的来说,老一辈人更喜欢丰腴,比如外面能听到的“冼家女人”的意淫八卦,苏丽珍总是最忙的那一个,年轻人推崇纤瘦,从友谊影业冒出头的新人的身材就能得到认证,每一个都是细腰。
而王霞丽已经超越了丰腴的范畴,纯胖,新老一辈都不喜欢,将来会主动追求她的男人,大概只有1%的可能是审美奇特,99%的可能是心怀鬼胎,说轻一点也至少是忍辱负重,眼里只有冼家的婀娜多姿,她这个肥婆装不进小眼珠里。
他在想是坐待破事发生,还是从根上掐了。
略作权衡,他选择了前者,生活需要点乐趣,有个小丑在身边蹦跶也不错,热闹。
孕妇嘴馋,吃饭不好搞区别对待,餐桌上无一例外都是孕妇菜,又是按照四孕妇的喜好定菜谱,没做到兼顾,饭吃着没什么滋味,他比正常情况吃得少就停箸。
伺候好周若云午睡,他和王霞敏出门。
去北河街,不远,腿着。
路上,王霞敏挽着冼耀文的手臂。
“哪天你回去跟妈商量一下彩礼,婚礼没有,彩礼还是要的。”
王霞敏闻言,将头枕在冼耀文臂膀上,“我怎么谈,不是应该让长辈去吗?”
“你和妈先形成默契,我才好请别人去谈。”
“不用这么麻烦,哪天我拿一个8888的红包回去就是了,这么大红包,已经很有面子。”
冼耀文转脸看着王霞敏轻笑,“不要口是心非,哪个女人出门不想风风光光,婚礼只有若云、金满办过,是出于现实需要,而不是我另眼相待,其他人都没有,你这里我也不好例外。”
“我理解的。”
“但是,彩礼上我还是要给你做点补偿,钱按照妈的意思,她要多少,我给多少,其他的,我打算在边上买栋唐楼,这楼是给妈撑面子用的,让她在街坊邻居那里有面子。
不过呢,有面子只是一时,后面就是各种麻烦事,借钱的,求帮忙的,不帮不好,帮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没完没了。
我的想法是,帮几个,口碑立起来,马上搬家,而且搬得远一点。
所以,港岛那边,我会再买一栋唐楼,这一栋才是长住的,前一栋用来收租。”
“两栋楼要二十几万,会不会太多了?”
“我还没说完呢,有了住的地方,还要有一份营生,我寻思过了,现在开一家小五金店比较好,卖点门锁、铰链、铁钉、水管配件,发不了大财,顾着家里吃穿用度绝对没问题。
店铺、进货渠道,我都会让人解决好,妈只要接手就可以。
至于你那边,以前怎么给家用,以后加倍给,多出来的部分我给你。
就是这样,你还满意吗?”
王霞敏箍紧冼耀文的手,“老爷,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满意就好,还有一句不好听的,我也要说在前面。松艮若是可用之才,不用妈开口,我也会给他在家里公司安排一份不错的职位……”
“老爷,不用说了,老爷清楚,我也清楚松艮当不了大用,这件事让我自己解决。”
“好。”
冼耀文岂会不清楚新丈母娘有着小市民的精明,王霞丽吃住在冼家,王松艮却是不被邀请全家时不会过来,他猜到新丈母娘看不上平时吃吃喝喝这点小便宜,就憋着准备来一把大的——给她儿子一份好前程。
王霞敏是管家身份时如此,如今身份变为姨太太,所求也会水涨船高,不提前打消其念头,以后冷不丁开口,王霞敏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老爷,没有婚礼,有蜜月吗?”
“这个可以有,要不去你家乡温哥华住些日子?”
王霞敏嘻嘻笑道:“我不去温哥华,想去最浪漫的城市巴黎,但又不想让老爷为难,还是退而求其次去罗马。”
冼耀文淡笑,“我一点都不为难。”
“是我想去一座别人没去过的城市。”
“好。”
两人来到戏院,买票入场。
尽管是白天的场次,影厅里的位子只空了一小半,侧耳倾听,过滤掉啃甘蔗和嗑瓜子的声音,能听见几个人在说自己已经是二刷、三刷,并向身边人使劲安利。
“老爷,《李小龙》的剧本是你写的?”
“不是我写的,我只是构思了故事主线。”
“精武门真有李小龙这个人?”
“没有精武门,只有精武体育会,精武体育会也没有李小龙这个人,这个名字是李振藩那个小鬼的艺名。”
“和黄湛森打架的那个?”
“嗯。”
“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不是在叶师傅那里学武吗?”
“搞不清楚,我有些日子没在楼下活动,为什么主角要用李小龙这个名字?”
“故事的灵感有一部分来自他。”
“哦。”
两人窃窃私语不到三分钟,电影开场,正片之前是广告,好运来的广告,内容有点俗。
说的是香港制造集团的一名职工,在听见下班铃声响后,去更衣室换下工作服,穿上好运来衬衣,昂首挺胸走出工厂大门,工厂大门一个特写镜头,然后镜头一切,来到街上,不少女人偷偷打量他,更有一个胆子大的上来搭讪。
两人一下子就勾搭上了,一起走向山今楼,招牌一个特写,进入店里点东西时,镜头又拍了店内全景。
两人有说有笑吃完东西,又来到一家戏院门口,戏院招牌没有特写,且故意淡化,买了票,进入影厅,两人坐下后镜头对向荧幕。
荧幕上出现红色字“好运来”,背景音响起,“穿好运来,好运自然来,好运来衬衣邀请你观看影片《李小龙》。”
接着,荧幕出现雪花点,闪烁几下,出现四盏白灯笼,上面分别写着红色字“東、亞、病、夫”。
忽然一阵风起,灯笼随风摇晃,风越来越大,灯笼的摇晃也越厉害,在呼呼的风声中,皮鞋的橐橐声由远而近,渐渐,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人影由小变大,面部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镜头对准嘴巴,捕捉到愤怒的呐喊,镜头后移,锁定全身,人跳起,一腿踢破四个灯笼,一个凌空特写后,画面虚化,人的轮廓变成一个红色“戈”字。
背景音乐响起。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睁开眼吧,小心看吧,哪个愿臣虏自认。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盛。”
王霞敏枕在冼耀文肩上,小声说:“曲子真好,一听就知道影片的主题是什么。”
“嗯。”
随着影片片头、友谊影业的片头标志结束,正片开始。
第一个场景是天津的大光明码头,焦点在一个混混身上,混混左手捏着一枚一寸长的铁钉,钉头对着自己的大腿,右手捏掌悬在钉帽上空,双眼藐视对面众人,嘴里说着,“今儿个把死字撂这儿,谁怂谁是丫头养的!”
“老爷,这是干什么?抢地盘?”
“嗯。”
“抢地盘怎么自残?”
“天津那边的混混就是这个规矩,这叫钉钉子,还有滚油锅、割耳朵或鼻子尖、滚钉板、烫铁板、插竹签,花样蛮多的,反正就是用自残吓住对手,最终赢得谈判。”
“真奇怪,为什么形成自残的方式,而不是直接火拼。”
“你算一下火拼有哪些开支就明白了。”
“啊,就是为了省钱?”
“这是主要动机。”
“自残就能让对手乖乖让出地盘?”
“做个假设,如果两国相争,不用士兵上战场厮杀,而是国家元首带着一干将领和对手捉对厮杀,你觉得世界还会有这么多纷争吗?”
“根本不会有纷争,所有国家都会和睦相处。”
“就是了,兵对兵,将对将,抢地盘时出面表演自残的都是混混头目,对手敢割自己耳朵,你不敢,除了服输还能怎么办?”
“也可以暗杀啊。”
“以前天津租界林立,华界警察只管人命官司,死了人就是大事,警察没有榨干当事人之前,绝对不会结案。”
“哦,还是为了省钱。”
“也因为怕死,当混混就是混口饭吃,大家都不用死的规矩,自然愿意遵守。”
“也是。”
“先看戏,看完了再聊。”
“嗯。”
两人的注意力放回到荧幕上,欣赏剧情的发展。
《李小龙》的剧情其实很单薄,以霍元甲吃码头饭为切入点,自残比拼时,以铁钉扎穿大腿,又从另一边拔出震慑住了对手,他与一帮兄弟垄断了大光明码头的脚行生意。
正当霍元甲一条路走向黑的当口,他在码头救了一个受了枪伤的男人,他在船上为男人治疗枪伤,挖出17枚弹头、72枚弹片,男人却全程不吭一声,也没有晕死过去,他惊为天人。
男人在养伤时,向霍元甲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是龙道弟子,也是南方革命党,并向霍元甲灌输民族和爱国的观念,霍元甲受其感化,决定走一条不同的道路。
男人痊愈时,两人在码头互相道别,一个要去香港参加会议,一个要去上海创立精武门。临别,两人切磋了一下,男人仅用一招蹬腿就将霍元甲打败。
到了上海,霍元甲部分快进,引出在四行仓库码头当混混的李小龙,类似的感化剧情发生,李小龙成为霍元甲的大弟子。
霍元甲教了李小龙一年迷踪拳,感念功夫救不了国,便打发李小龙出国留学,学习西洋人操持坚船利炮的本领。
李小龙辗转抵达纽约,进入哥大学习,某日无意间闯入华埠的龙道馆,一段公式化的化敌为友剧情后,李小龙在龙道馆学拳,也跟着馆长的同门师弟修炼龙道美式居合左轮枪法。
后面的剧情以平江不肖生的《拳术》、《近代侠义英雄传》两本书中的剧情为核心,采用“霍元甲被东洋医生秋野用慢性烂肺药暗害”一说,并结合《精武门》、《精武英雄》的部分剧情,讲述了一段李小龙去东洋道场为霍元甲报仇的故事。
剧情的最后,有一个暗中放李小龙活着离开的华人巡捕,他还是龙道弟子……
散场,两人出了戏院。
王霞敏挽着冼耀文的手,回味道:“打斗场面好精彩,陈真的动作真唯美,那个东洋军官演得也好,跟真的一样。”
“他就是真的,原来是朝鲜军第20师团的一名少佐,战争结束后成了演员。”
“我说呢。”王霞敏恍然大悟,“哎,老爷,他把洋钉拍进木板里是真功夫吗?”
“木板是特制的,先挖出一个洞,然后用木屑填充,你要是能忍住疼,也能拍进去。”
“那用真功夫能拍进去吗?”
冼耀文愣了愣神,慎重考虑后说道:“或许那些蛮练铁砂掌练到走火入魔的人可以做到,但拍不了那么深,因为手掌会被扎穿,铁钉的长度就不足以拍那么深。”
“扎穿?”
“不然呢,人的手掌练不到木板那个硬度。”
“不是有内功嘛,不可以运气护住手掌?”
“武术没有那么玄妙,单单一个受力点就能把武术的精髓解析个七七八八,加上惯性和杠杆,再学学人体解剖学,了解一点中医知识,你也可以创出一门武术。
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横批王八拳手下败将。”
王霞敏娇嗔:“老爷你嘲笑我。”
“没有,我说的是王氏八拳,只有简简单单八招,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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