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和盛登的生活碎片【17】
“律大侠……”
裴栖春有些紧张，小声呼唤他，可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嵩山派的人给挡住，只能抱着律睢暮，眼看律宗瑢越走越远。
律宗瑢被他们带到云鸿别院，进门之后，他看见了盛涉川以及一个多日不见的，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闻蕖蕊。
“律兄，你我多日不见了。”
两人都是寡言之人，能做成朋友，也真是难得。
“蕊公子此来嵩山是为了……”
“一则是陪倦哥来参加婚礼，二则是特意来见你。”
“我？”
律宗瑢疑惑。
闻蕖蕊也不多做废话，拿出一封信：“我受盛叔叔所托，去调查了一下那个裴栖春。”
“当然，我们是为你好……没有别的意思。”
律宗瑢眼神一黯，打开那封信，将内容迅速看了看。
盛涉川显然早就看过那封信，或者听过闻蕖蕊的汇报。
他说道：“律岛主，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跟这个人认识的，此人有魔教底细，虽然只是个小碎催，但却是副教主身边的近侍，是心腹人物，他和魔教的人一直有联系，你不会一直都没发现吧？”
盛涉川说话很毒，立刻就问住了律宗瑢。
律宗瑢略作犹豫，想了片刻，道：“我知道。”
“……”
“……”
盛涉川觉得他有些无可救药，刚要劝他。
律宗瑢道：“我与云哥朝夕相处已有数月，他对我并无歹意，还请你们不要伤害于他。”
“你与他相处不过数月，又怎知他真实面目？”
“盛掌门与盛夫人相处的时日应该也不长，不也义无反顾，飞蛾扑火了吗？”
话音刚落，双方忽然有点儿尴尬，连一旁的闻蕖蕊都低下头，不好意思面对两人。
“抱歉……”
律宗瑢没想到自己会管不住这张嘴，他本无意冒犯李元锦。
但当他直接说出盛夫人这三个字时，他心中又有些微妙的情绪。
原来，他已经下意识地把李元锦当做是盛涉川的人了。
他和李元锦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很现实的想法，那就是要对裴栖春负责。
盛涉川在刚听见这话的时候，脸色有点儿难看，但马上，他就察觉到了对方对李元锦的称呼。
盛夫人……
他已经下意识地划清了跟李元锦的界限。
自己已经强行拆散过他和李元锦的姻缘，如今若再咄咄相逼，似乎有些过于蛮横。
“律岛主，我……我无意冒犯于你，你要是跟他实在合拍，我不多劝你。”
“但是，让这样一个人留在你的身畔，你就不怕他做出什么辱没你们律氏门楣的事吗？或者，他也许会借用你的身份去害人，这些你都不在意吗？”
“更何况，这个人跟正道有着很深的冤仇，他跟李元锦很不一样！”
“这上面写着，他的父母都是被正道的人害死的，他从小在魔教长大，还有个妹妹被魔教的人拿捏在手里，他从小……”
“我说了，他不会害人。”
律宗瑢似乎已经十分不满，他很罕见地打断了盛涉川的话。
盛涉川有片刻的迟疑，随后便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给呵斥了。
盛涉川有些想发作，闻蕖蕊见状连忙插在两人之间，想要劝架。
只不过，他本身也是寡言的人，压根不知道怎么调节两人之间的矛盾，他只能皱起眉头，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听盛掌门的吧。”
“……”
“盛掌门说的有理，谁也不能赌这件事，他跟李元锦不一样，李元锦是被迫的，是不知情的。”
“够了……”
“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动手。”
律宗瑢说到这儿，似乎有些烦了，他打断了闻蕖蕊的话，说道：“如果他敢，我就杀了他！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
这话一出口，闻蕖蕊和盛涉川立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律宗瑢心中的怒火吐出大半，又见两人都略显愕然地看着他，一时间又有些难为情。
他别开脸，表情忿忿的，脸上带有一种略显无助的妥协：“请你们相信我一回，我绝不会让他伤人的。我们甚至可以现在就走，这样总可以了吧？”
盛涉川见他这般说，恐他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律宗瑢现在可没心情管他们是什么意思：“不用了，盛掌门，我知道你们没有歹意，现在不讲道理的人是我。”
“这件事是我不对，你们没理由因我承担风险。”
“我们现在就走，告辞。”
这是律宗瑢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就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盛涉川脸色复杂，而闻蕖蕊亦面露难色：
“盛叔叔，瑢哥他……中毒过深了。”
盛涉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
他心中十分纠结，他不明白，律宗瑢这个人究竟是只对李元锦能做到这样，还是对每段感情都能做到这样？
如果是对每段感情都能做到如此，盛涉川会有一种抱歉的感觉……
好像因为自己抢去了李元锦，而把律宗瑢推给了一个极烂的家伙。
他对裴栖春并不怎么了解，但仅从之前的那些交集之中，他依稀可以判断，这个裴栖春远没有李元锦单纯可爱，总之……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盛叔叔，我们要不要阻拦一下？”
闻蕖蕊实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但这次的确有点儿让他害怕。
在他眼中，律宗瑢算是这个世上顶不错的正人君子，他真的有点替他担心。
盛涉川思来想去，也犯了难。
“要不……就……”
“就派个稳妥的人悄悄跟着他们，另外，此人来历凶险，不得不防，如今婚礼在即，咱们务必加强人手，看住小锦和诸位宾客的安全。”
……
此时，别院之中，裴栖春正抱着孩子焦急地等候着律宗瑢回来。
眼看婚礼越来越近，他心中既有害怕被发现的担忧，又有完不成任务的恐惧。
他虽然不喜欢正道中人，但魔教那些家伙也绝非善类，从小，他在他们手下没少受苦。
再者，自己的妹妹还在他们手里，一旦任务失败，他不敢想象他们会怎么对她。
律宗瑢虽然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但裴栖春如坐针毡，仿佛对方离开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律岛主。”
直到守门的弟子们发现了律宗瑢的身影，裴栖春立刻浑身一震，连忙站直了身体，紧张地看着律宗瑢。
律宗瑢脸色不是太好看，回来的时候，裴栖春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恼火。
他下意识抱紧了律睢暮，等候着对方的差遣。
然而，律宗瑢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冷冷道：“站在那儿发什么呆，收拾东西，跟我走！”
“走？”
裴栖春稍微有些抗拒，也有些不解，因为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能不能不……”
律宗瑢不等他说完，立刻勃然变色，抿紧了唇，恶狠狠地盯着裴栖春。
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吓得裴栖春浑身发毛。
律宗瑢虽然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对伴侣动拳脚，但事实上，这种人远比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暴力狂来的可怕。
裴栖春领教过他的厉害，一时间吓得动都不敢动。
律宗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命令裴栖春去收拾东西：
“现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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