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大玩意

“我向各位保证，”方宇看着他们，嘴角噙着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今天你们看到的，还仅仅是开胃菜而已。”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三人刚刚燃起的火焰上，却又诡异地让火苗烧得更旺了。

卡斯特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习惯性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还算完好的雪茄，却没有点燃，只是单调地放在嘴边。

“开胃……菜？”

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玄鲸和破军……这些都是开胃菜？”

阿连德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镜片后的双眼也睁大了。

在他有限的军事常识里，这两样东西任何一个都足以颠覆一场局部战争的走向。

而它们，仅仅是前菜？

格瓦拉把那枚弹壳收进口袋，他双手抱在胸前，审视着方宇，似乎想从他那平静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

但，他没有找到。

“那……主菜是什么？”格瓦拉终于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是蘑菇弹吗？”

这也是卡斯特罗和阿连德脑中同时闪过的唯一可能性。

除了那种能将一座城市从地图上抹去的终极武器，还有什么能被称作“主菜”？

方宇摇了摇头。

“我们不首先使用那种东西，那么自然，我们也不会将这些东西给你们。”

他转身向试验场外走去。

“走吧，下一个场地有点远。”

一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越野指挥车，载着沉默的四人，驶离了这里。

没有人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卡斯特罗把那根没点燃的雪茄在手指间不停地转动，格瓦拉看着窗外出神，阿连德则不安地调整着坐姿。

他们都在猜测，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车辆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近二十分钟，最终驶入了一片更加广阔荒凉的山谷。

这里仿佛是一个钢铁的墓园。

上百辆，甚至更多的坦克和装甲车，像被随意丢弃的玩具一样，杂乱无章地堆放在谷地里。

有些是他们熟悉的毛熊T-54、T-62，有些是鹰酱的M48“巴顿”，甚至还有不少龙国自己的旧式坦克。

它们无一例外，都锈迹斑斑，有的炮塔歪斜，有的履带断裂，有的车身上还留着巨大的破洞。

指挥车在一处高地上停下。方宇第一个跳下车，带着他们走到俯瞰整个山谷的边缘。

“这是……”卡斯特罗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巴微张，“这些都是……要给我们的吗？”

他说出这句话时，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不，”方宇回答，“这些是我们淘汰和战损的装备。因为某些实验需要，它们没办法被好好地回收熔炼，只能堆在这里。”

“换句话说，这是一片垃圾场。”

“既然是垃圾场，您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格瓦拉问道。他的目光扫过那一片钢铁坟场，试图理解方宇的意图。

他觉得，答案就在这些废铜烂铁之中。

“因为，”方宇指了指那片广阔的废墟，“接下来的试验，需要一个足够大的靶场。而它们，就是我们的靶子。”

方宇说完，便转身朝不远处一个嵌在山体里如同地堡般的巨大混凝土建筑走去。

那建筑看上去异常坚固，连门都是银行金库那种厚重的圆形钢门。

卡斯特罗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更深的困惑，但他们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圆形钢门在液压杆的推动下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他们走了进去，钢门在身后无声地关闭。地堡内部并非想象中的阴暗潮湿，而是灯火通明，充满了未来感。

中央控制大厅里，一整面墙都是巨大的显示屏，此刻正分割成数十个小窗口，显示着“坦克坟场”里各个角落的实时高清画面。

方宇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控制台，只是自顾自地带着他们，穿过大厅，走进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三面都是厚达数米的超强度混凝土墙壁，只有面向“坦克坟场”的那一面，嵌着一大块似乎同样厚得离谱的特种防弹玻璃。

透过玻璃，可以俯瞰山谷内那片广阔的废墟。

“请站在这里观看。”

方宇指了指玻璃前。

他自己则走到房间一侧的控制台前，拿起一个便携式平板终端。

三人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平静的景象，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点。

“要演示什么？”卡斯特罗终于忍不住问道，“是用炮轰它们吗？还是用飞机炸？”

方宇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手指在平板屏幕上飞快地点划着。

众人从侧面能看到，他在调出了一副山谷的三维立体地图，然后在地图的中心区域，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坐标参数。

他检查了一遍坐标，然后抬起头，看向卡斯特罗他们，做了一个“请看好”的口型。

接着，他用拇指，按下了屏幕右下角一个红色的『执行』按钮。

万籁俱寂。

地堡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窗外的山谷里，阳光正好，万里无云，一片和平景象。

一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卡斯特罗搓了搓下巴，有些奇怪的看向方宇。

难道是设备故障了？

就在他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

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淡蓝色光柱，毫无征兆的撕裂了湛蓝的天空。

它不是闪电。

闪电是曲折狂暴的。

而这道光柱，笔直得如同用最精密的仪器画出的直线，从视野无法企及的苍穹之上垂直贯下，精准地的击中了方宇刚刚在地图上标记的那个坐标点。

光柱出现和消失都快到极致，仿佛只是一次视觉残留的幻影。

在光柱消失的那一刻，那个被击中的区域——

一片由四、五辆废弃坦克挤在一起的钢铁土堆瞬间亮了起来！

不是爆炸的火光，而是一种从内到外的、刺眼的白光，如同一个微型的太阳在那里诞生。

地堡的观察窗内，三人只能看到那一团白光迅速的膨胀、爆发。

它们的炮塔、装甲、履带，在白光中迅速变红、变亮，然后像蜡烛一样开始熔化、变形、坍塌。

坚固的钢铁在百万度的高温前，失去了所有意义。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

当白光散去，原地只留下一个直径约二十米的，冒着滚滚热浪的琉璃状大坑。

大坑的中心，是一滩还在冒着气泡、缓缓流淌的，混合着各种金属的炽热铁水。

周围的坦克，距离稍远一些的，被命中的那一侧也被烤得通红，上面的油漆瞬间气化，冒着黑烟。

过了许久，一阵因为超高温而产生的空气特殊和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紧接着，一阵如同远处雷鸣般的轰响，才姗姗来迟地传到地堡，让那厚重的防弹玻璃都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安全屋里，落针可闻。

卡斯特罗嘴里那根已经被他捻得有些变形的雪茄，“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断成了两截。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但他毫无知觉。

他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窗外那个冒着黑烟的大坑和那摊刺目的铁水。

阿连德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扶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像纸。

作为一个医生，他无法理解这种瞬间将钢铁化为液体的现象。

作为一个政治家，他却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东西背后的恐怖含义。

格瓦拉还站着，但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得如同一座雕像。

他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茫然。

他抱在胸前的双臂，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捏得发白。

他试图用自己毕生所学的物理知识去解释眼前的景象。

激光？等离子？粒子束？但所有已知的概念，都无法匹配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

那不是人类的武器。

那是……神罚。

是从天而降的，无法抵抗，也无法逃脱的神明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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