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关总过奖了，惠丰这些年在国内的发展一直都处于龙头方向，关总这方面也很优秀”莫寒淡然笑着说。
“过奖，过奖，我看这个方案的确不错，顾小姐，你看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们进行签约，之后的细节问题我们在慢慢探讨”关源也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表。
“好的，关总，稍后我便把合约的事情准备好，关总您最近何时有时间我们在进行正式的签约”顾言夕眼里明了，自己快速结束着面谈。
“好的，今天很愉快，希望日后也合作愉快，顾小姐，莫小姐，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能陪两位了，也请见谅”说着似乎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
顾言夕连忙说着“没事，关总每天那么多事情要忙，今天也这样腾出时间来愿意听我们一谈，是我们的福气，关总你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情，您先忙，我们不打紧”
关源没多做停留，给了顾言夕一个地址和联系方式，和助理便离开了。
一件心头事解决，顾言夕自然开心极了。
面上早已抑制不住的笑意更浓了，她暗自开心了很久，发现旁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侧过身子，莫寒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自己刚刚傻笑都入了她的眼。
“莫姐”她有些不明白莫寒现在在想些什么了，明明应该开心的事情啊。
“言夕—刚刚真有魅力”她嘴上这么说，在顾言夕这边听来却怪怪的。
“嗯.....”她将声音放低，眼神一直挂在莫寒脸上，当时是她将关源的资料拿来，她也才从他个人爱好入手的啊。
“谈业务的话，本来安排的也不是言夕一人，怎的刚刚没按计划的来”她依旧面无表情。
两人来之前，其实也有过规划，只是顾言夕见到了关源，鬼使神差的自己一个人去游说了，后来见他关注点在自己身上，她也就没让莫寒再参合进来。
“这个...”她顿时有些语塞。
“我想刚刚你也把关总夸的七荤八素的，比起之前夸我，夸别人，可是用了很多心”莫寒语速放缓，撇了她一眼，媚态百生，而又侧正身子不看她，若无其事开始拨弄起手机。
女人不对劲，顾言夕暗道不好。她又仔细回想了下，她谈事情的时候的确很会利用自身的优势，这些在莫寒看来会有些不快吧。
“莫姐，我..”她脸微红，已经晓得事态有些不对。
“莫姐，我以后多注意些，这些是我之前的一些习惯...可能在莫姐看来有些.不好..我也不太想的，这样只是让谈工作变得简单了些”
...“合作方也更愿意和一个更会说话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单单的提出利益，太简单..粗暴了”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其实很多事情，不是她的想法，却已经让她养成了习惯。
“但是，在这方面我也一直注意，不会有之外的来往”她说完，一口气憋在心里，看向莫寒。
莫寒话也听完了，却没有动作，依旧在手机上翻上翻下。
顾言夕一阵心烦，她最不会哄人了，这会让她如何是好。
带着期待，觑了很久，女人却依旧沉默。
她有些失意的低了头，余光撇像一旁的女人，她抬起如有千斤重的手臂，以极其细微的动作扯了扯莫寒的衣角。
听到了手机被放置的声音，她心里一阵欣喜。
“晚上去什刹海吃饭，好不好”莫寒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顾言夕抬眼，一脸不可置信，刚刚自己说了半天，她是一直在看手机吗？
思忖到这，顾言夕明明刚刚还带有深深的歉意，这会却有些羞窘连带着闷闷有些生气。
“听说那里风景很美，晚上还有音乐听，周围还有一些名人故居，你不是很喜欢历史嘛，可以一起去看看，沾沾古人的气息，到了晚上那边还有音乐人，我们可以沿河欣赏一下风景....”莫寒像是导游，喋喋不休的介绍。
顾言夕原先是有闷气，这会被带着思绪飘荡，不再纠结了，照莫寒说的，这地方自己也挺喜欢的，倒也可以去看看。
“那一会便出发去那儿吧，听着感觉不错”顾言夕道。
“嗯～那我们收拾一下，现在过去，对了，言夕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莫寒也像平常一样，认真的关怀着自己。
顾言夕心里嘀咕她个遍，嘴上却说，“要不先吃一点，早上我们都吃的不多”她不饿，可也不愿让莫寒饿着。
“好”莫寒牵起了她的手。
没动作，那人却看着自己，顾言夕觉得那眼神似乎有些嗳人。
两人刚刚明明没做什么啊。
“刚刚言夕的道歉我可记下了，以后谈业务要注意分寸，不能过多的展露自己，不然，我会采取措施的，明白了吗？”她似像是命令也似像是蛊惑。
“嗯..........好”顾言夕看着她的眼睛软了下来，这人...怎么总是秋后算账，一笔一画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当然，她是想多问一句，那措施是什么？不过她没那么傻，挖个坑给自己跳嘛！
有些事说开了也便好了，顾言夕的确是有几面性的，她有时也不愿让莫寒看到自己的那些样子，可那也是自己，她自爱自重，她有底线，莫寒懂她，理解她，这便是一段爱情里最重要也最让人心动之处。
两人不多时就到了什刹海，到的时候正是下午，莫寒带着她去到郭沫若故居，宋庆林故居逛了很久，又沿着河道走路，很快就到了傍晚。
“累不累？”莫寒问着她，
“不累，你呢，有没有不舒服？”两人几乎在外面忙喝了一天，顾言夕自然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莫寒停了下来。
两人面对着面，女人忽然挑眉“路走的多了，脚有些疼了”
顾言夕闻言看向莫寒的腿部，眼底仿若有了愁思“那你到这边坐下，我给你揉揉吧”
莫寒就真的坐下，顾言夕蹲了下来，双手从她小腿根部开始按摩，她也心无旁骛，只怕自己力道不合适。
按了好一会，也没见女人有停手的意思，莫寒只能道“好了好了，已经舒服很多了，过来”女人的言语带着丝丝温柔。
她将女人牵扯的坐到自己身旁。
“言夕，你明天想去哪玩？之前有没有计划过”她一边顺势帮顾言夕整理着衣衫一边说。
“这方面倒是没有，一般我到一个地方旅游就去一些出名的地方，然后吃一些地方特产，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她老实的交代。
“这样，看来还是得我规划规划，放心吧，这几天一定让你玩的舒心”女人牵着她的手呢喃。
“嗯”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顾言夕几乎没有过这样惬意的享受过生活，现在她的身边多了一个这样的人儿，心底的那些空档被填的满满落落的，她，很开心，这是她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看向旁边的女人，似乎她的身子已然印刻在自己心中了，看着她会有分分秒秒的悸动，她有了一种幸福的飘渺感，一种害怕幸福飘走的恐惧感。可现在，她真真实实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的人。
“莫姐”她抑制不住的叫出了声
莫寒回头，看着她，余辉下眼底闪烁的是自己的倒影，她没做声，没答复却仿佛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答复。
“我”她有点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表达自己吗？她无从形容莫寒，可自己打心眼里顺着她，喜爱她，却也不知道为何。
“我...”她又开口，忽而一阵风吹来，两人皆感受到凉意不禁缩了缩身子，牵着的手却没动摇。
莫寒一直没说话，她其实是在等顾言夕，可外面慢慢恶劣的环境却没等他们了。
“我们先找个室内的地方，这里开始转凉了”
她握着顾言夕的手紧了紧。
谁知顾言夕固执的毛病这会犯了，她再生自己的气，为什么，面对着莫寒就什么也说不出呢。暗自皱眉，
“莫姐，我有话想和你说”她的语气有些强硬，莫寒也不再动弹了。
坚决之后，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创的浮动“之前我生日，然后...然后我们便开始了接下来这段，其实....其实...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是没太理清的”她紧了紧握着的手。
她的眉头仿佛皱得更狠了，也低下头没在看女人了，莫寒想抽动手却被她暗自按下了。
“我们现在的关系，其实，其实不太明确吧，我们也许会适合，也许...就不适合了，莫姐，按照时间来算，我们也才认识了几个月的时间，几个月的时间能了解一个人吗？我们可能都不太了解彼此的秉性，也许了解之后又是另外的结果，我们可能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在了一起”
“言”
未等莫寒开口
“我不想..我们之后会有很大的矛盾或是别的什么，或是错误的开始...”
女人不再任由她了，抽离了手。
沉默，是顾言夕；莫名心痛，是莫寒。
她现在很怕顾言夕下一秒会说：我们回归普通朋友吧
“言夕，你是在为下午的事生气吗”她的语气也低沉了很多。
她的确可以以往常哄她或者开玩笑的形式结束顾言夕的犹豫造成的问题，可她现在有些难受了，自己对于顾言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她可以这么理性的去看待她们两个的关系，作出危机分析。就仿佛，这段感情是个可以衡量，可以舍弃，可以量化的东西。那自己呢？
顾言夕反射性的猛的抬头，“没有，我...没有生气，可是莫姐，就像我说的，那也是我，我是个可以为了工作做一些平常人嗤之以鼻的事情，尽管...”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慢慢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仿佛低到了尘埃里。
“我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莫寒其实一直也沉寂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听到这句话，瞳孔微缩，再去细看女人，她已经没了往日的光彩，像受了伤却只能自舔伤口的人，也不敢去打扰别人，静静地在那里。
她的心更疼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让自己这样难受。自己其实已经忘了吧，她已经是个常年没接触感情，还受到过伤害的人，一切，都可以理解为：自我防御，只不过顾言夕的自我防御，一扇又一扇。
“言夕”莫寒扯出一抹笑，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抚上了顾言夕面庞。
寻回了顾言夕不安的视线，把握在自己眼中。
“关于你，我已经了解的挺透彻，无论是哪方面的你，都是你，其实你没发现，你自己所坚持的一些东西，所拥有的一些本质上的特质，是我最喜爱的”她揉捏了些女人的面颊，转为指间轻抚。
“你所担心的，相处后发生的问题，这个东西其实任何一对情侣或多或少都有点，其实这种东西是看双方的契合度以及努力程度”她又靠近了些顾言夕。
女人眼里心里已经全是她，现在耳里一直弥漫她的话语。
“那言夕是爱发脾气的人吗？”她语态轻柔。
女人红着脸。
“我...平时比较少发脾气”
“那我也还好，几乎不发脾气”
“那言夕，如果一件事情，是违背伦理道德不耻的，而对自己却是益处很大，你回去做吗”她又轻柔地问。
“不会”女人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犹豫。
莫寒这会将顾言夕嘴角轻轻拂了上去，这会女人看起来像是强颜欢笑。
“我也是，医生说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能太难过，这样对心脏不好”她眨了眨眼。
“嗯...对”顾言夕嘟囔着，连带眼神已经有些歉意了，自己刚刚说了那么多话，那么多自己都觉得有些伤人的话，她要怎么办？
“我们从性格上来说，很和，从三观上来说，也契合，你说？你还担心什么？”她转为了平时调戏顾言夕的语气，
顾言夕一时之间也没了话说，心思里那些担心的仿佛被莫寒一点点，一点点的磨了一些去，莫寒，对自己的耐心她知道，她对自己暗示的信心，她也收到了，自己该要怎么回复呢？
“还是说？你担心我的身体，怕我做了拖油瓶”女人说着神伤似的，离开了顾言夕的身子，干脆侧坐在那。
！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没有，我没有担心这个”她有些着急，慌忙说着，却也只是端坐在原地。
“你不担心我的身体？你不担心我”女人第二句是陈述句，却有了半分怨言般的哀思。
“不是...我担心！担心”心急之下，她又破口而出。奈何自己不仅嘴笨，手也笨。她知道的，她该做些什么。
....
......
........
万籁俱静
莫寒瞅着前方看了很久，而顾言夕则是看着她，百口难言.....
风已经越来越大了，阳光也快没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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