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两人手就那么牵着，默契般地，都不说什么话，顾言夕牵引着很快就带着莫寒来到她和教练的专属教室，进了门，她缓缓默默移动自己被把握住的手，莫寒觉察到了，低头看了看别扭的小人儿，自觉松了开来。
王子奇是顾言夕的私人教练，两人在健身房相识也快一年了，他长相普通却有着一身腱子肉，本来是在那跑步，看到顾言夕领着一个陌生美女进来，迅速停了下来。
走到两人面前，看着高挑的两人“嗯..这位是？”顾言夕从未带过人来这里，今天还是头一回。
“王教练，这位是我的朋友.”说着，她回头看了眼莫寒，莫寒浅笑着对王子奇点点头。
“她也想来锻炼，我想着两人一起也好些，以后你就多负责一个人的吧”顾言夕礼貌的向他介绍。
“你好，我叫莫寒，以后请多多指教”莫寒伸手和王子奇握了握手。
“你好，王子奇，可以叫我王教练”
三人介绍了一会，王子奇安排着先给顾言夕训练，莫寒则是被领着去做了体脂检测。
二人这才分开了，顾言夕今天的训练强度比之前高了很多，才十几分钟的无氧就大汗淋漓了。
“怎么样？强度还能接受吧？”王子奇问着。
“嗯，还好”太久没来健身房，她今天格外认真。
“今天把前段时间的都补回来，你可要做好准备”王子奇高亢的说着。
“好！”喘着粗气，她应声着。
天知道她已经被折磨的说话都快没了力气。
“今天..来的那位女生...”
“怎么了？”王子奇问道。
“她心脏不好”顾言夕喘着大气，
“你以后带她训练....不要...让她碰那些激烈的，不要太过了”一段话说完..又做完一组...
王子奇则是满脸疑惑“她身体不好你还带她来”
顾言夕停顿下来，调整了呼吸...
“可以..做瑜伽”
王子奇眼睛都直了“...我可不会瑜伽啊...”
黑色眸子抬了抬，对视上旁边的男人“那就看着点她，让她自己玩”顾言夕不觉得这是强人所难，但也有所交代。
王子奇虽是有难处，但她和顾言夕毕竟有一年的教练学员的关系，这个钱虽说挣着奇怪，他也能坦然接受..
自此...这家健身房又添了一枚美女学员
那天晚上顾言夕回家后，洗了个澡就爬到床上，抱起小猫思索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王楠是什么时候跟莫寒联系上的；
她那种八卦的性格今天怎么这么埋汰自己；
莫寒，她到底想做什么....对自己的一些举动...到底...
她思考了半天也整不明白，索性寻找一个突破口，那就是王楠。
心中纵有百般不愿，可疑团真的太多了，她怕自己想多了造成一些麻烦。
“王楠，在不在”
那边过了很久才懒懒散散的回复
“在呢”
“你白天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假装不懂，只是想要一个确定。
“顾言夕！难道你就一点没感受出来吗？你个笨蛋”
顾言夕忍...
“莫寒她喜欢你啊”王楠知道顾言夕那扭捏的性子犯了，索性直接告诉她
顾言夕盯着屏幕前那行字，心里一阵杂乱..
大脑仿佛停滞了，无法思考，只是觉得一切太突然了，她无法去辨别一些东西，只能靠旁人的佐证。
见屏幕那头没了音信，王楠又添了句：“你喜欢她么？”
这句问话像是打到自己心坎里去，她，仿佛是对莫寒存有好感的，她晓得自己每次在那个女人面前就像变了个人，没了盔甲，没了伪装。可是....完美的爱情真的会来临吗？她不是没有少女心般期待过，也有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过，当她放下那些东西，看着身边形形色色换来换去的人，即使再相爱，带着孩子离婚的夫妻有，恩爱的拉拉海誓山盟，最后抵不过久处感情变淡，而去寻找新的新鲜感。
现在的社会，爱的代价不高，她没有心思去经历那场动荡了，也许是她自己固执，她想要的是白头偕老，永不相弃。可放到现实中去，谁人又像她这般模样。
她不敢相信莫寒，也不能改变着“自己”。
即使知道对方的心意，她觉得还是自己克制一些，这样才是妥帖的处理方式。
“喜欢”顾言夕不爱隐藏，
“我就说嘛，你那小心思，我可看的透透的”
“王楠，我跟你说是不想骗你，但是这件事情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现在...没做好接受人的准备”
乍一听这句话，还以为是什么矫情的人所言，可那人是顾言夕。
王楠当然心里藏不住话“您又怎么啦，不是都挺好的吗，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啊，干嘛这么憋屈着自己”
顾言夕楞楞的看着手机屏幕，默读着那段话“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干嘛憋屈自己”许久，
“我还没想好，王楠，以后的生活还是照之前的一样，你帮我”
王楠依旧劝说着顾言夕，可这个女人就是固执的谁都说不通，最后她只好答应帮她守住这个“秘密”。
莫寒的问候照常来临，和顾言夕道别着晚安，这次顾言夕也和往常一样。两人聊了几句后便也放下了手机。
顾言夕将自己整个蜷缩在被子里，佝偻着背部，整个形态像是虚弱而又痛苦的病人，她的思绪飘荡在了四年前，她忘不了自己最后失败的苍白无力...
坦白局
一张聊天截图发送了过去，寒风凛冽的夜里，颤抖的在手机上敲打着那些简单而又锥心的字，每打出一个字，自己的心就针扎的绞痛一番。
“她是谁”
静默了许久：
“我很喜欢的人”
红了的眼眶，一行泪滚了下来，点缀着整个屏幕，细长的手指早已冻的通红，她咧开了嘴张到了一种很夸大的地步，笑的瘆人。越笑，眼泪也出来的愈加凶狠，她的心仿佛在那一刻，被狠狠撕碎，再也拼凑不来了....
“那我呢，我是什么？”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痛的连恨也没有了。
一年的时光，只消一分钟便化作了泡影。
独站在马路边上，对着空无的街道，陪她的只有一杆孤单的拉箱。
“对不起，我发誓，我一直把你当知心朋友般对待，很多时候都是有你的鼓励我才走了出来，我也一直以为你会知道，对不起我...”
那边欲言又止..
顾言夕想去忍住，不让自己崩溃，最近几天的点点滴滴，冷淡，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么！可为何，还是这样的不甘，连呼吸都是痛的...
“够了！”一切都够了，她关掉了手机...再也无法沉寂下来...
那一晚，她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痛彻心扉，第一次宿醉，第一次把自己丢进冰冷的世界中。
顾言夕的那段昏暗时光持续了有半年，这一笔创伤在心上留了一辈子...
那次之后，她心底已经没了憧憬爱情傻傻的天真，她没有接受任何人，一切她都理性的去处理，去分析，不对任何事物报以感情，那就再不会被伤害，这是她的至理名言。
这一夜，顾言夕躲在被子里悄悄的哭了，那种许久没见的痛楚今天悄然而至，哭了一会，大概是累了，她也静静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顾言夕还是像往常一样，按时上班，私生活的事情仿佛并未影响到她，因为昨晚哭了的原因，眼睛有些微肿，于是她今天换了个比较浓的妆容，遮盖眼底。
莫寒上午没来，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刻，准时出现在顾言夕的办公室门口。
“言夕”女人进门后，欣喜的叫喊着她的名字，顾言夕这才抬了下头“莫姐你来了”脸上也有些淡淡的笑意，和之前是不大一样的。
莫寒觉察到顾言夕带给她的距离感，心中有了一些失落感，却还是笑吟吟的走到顾言夕身旁。
“今天想吃什么？”依旧像往常一样，好生的与顾言夕商讨。
顾言夕垂了眼眸“莫姐，你对于盛世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吗”她没有去看旁边站着的女人。
莫寒看着眼前仿佛又变得“不一样”的女人，轻吐了口气，目光仍然定格在女人正襟危坐的背影上，看到她这个样子，心底莫名的有些酸楚。
“大致上明白了”她没有说的绝对，万事给自己一个周旋的余地。
顾言夕依然没回头看她“之前莫姐有不懂的地方，我能帮到你，现在莫姐大概也了解了公司。”顾言夕顿了顿
莫寒脸上再没了表情，她已经猜到这个女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现在是公司最该发力的时候，莫姐，杨总招我们来，一定也有所希冀”顾言夕抬起了头，懟上身后的莫寒，
莫寒显然没料到女人突然的回眸，对视的眼眸有了些许闪动。
今天的顾言夕，光鲜亮丽，妆容精致，勾人不偿命，眨着两个大眼睛，言笑晏晏的。
“莫姐以后大可不用这么麻烦的来回跑，早上你不在，杨总跟我联系，想要你到另一个门店整顿，那里更需要你”官大一级压死人，顾言夕知道不能用私人的原因远离莫寒，只好利用杨烨这一层关系。
“好”莫寒似乎并未有什么波动，单单一个字回应着顾言夕。
顾言夕以为莫寒会多说些什么，可她淡然的表情之下，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也许，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吧....
心思在别处，莫寒却又开口“那中午还是得一起吃饭的，你的胃不好，就让我走之前，在监督你一回”话语依旧透露着暖心的关怀，顾言夕觉得自己“神经病”透了，自问这个女人从来没逾矩过半次，自己为什么要耍手段的梳离她，故意这样对待她，心中忽然有些微痛，女人待她越好，自己就越发的难受......
可她已经回不去了。
两人驱车前往饭店，心中都藏有事情。
莫寒今天开车极缓，路上一直回忆着，昨天难道是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情？顾言夕态度冰冷，似乎就差和她划清界限，思前想后，自己也只有跟她轻微的身体接触，其中有一次还是顾言夕主动的...
知道顾言夕心思细腻，不善表达，她不能太逼着她，现在大概是停下来给她时间的时候了，莫寒思考再三，决定最近的时间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车子在一处别苑处停了下来，苑子门口是条长河，河边杨柳飞扬，苑中也摘了各色各样的绿植，风景别致，这也是莫寒喜欢的一处餐厅。
车停稳了，顾言夕拆开安全带从上下来，
“这里真漂亮，风景很美”美好的事物也让她略有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
“喜欢就好，以后你也可以常来”两人的品味实质上差不了太多，在喜欢的东西上有着很多共通点。
“我们先进去吧”莫寒淡淡的对着身旁的顾言夕说。
“嗯”
这间餐厅装潢特殊，点餐模式也是，两人点了餐还需等待半小时，莫寒便带着顾言夕在苑子里溜达。
这时候，便又变成了二人的独处时光，顾言夕依旧神经有些紧绷，她和莫寒并排而走，听着脚底传来“吱呀呀”的树叶碎裂声，宁静的世界里，连呼吸都被放大了。
静了许久后
“言夕”一声叫唤，却动情万分。
她停下了脚步，旁边之人亦是。
她没有去作答，她的心思有些乱，她无从开口，只知道心中有些许的刺痛。
“我去新的地方工作，会把它做的漂亮，你相信我吗？”女人依旧轻言细语的，
顾言夕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淡泊，聪明，温柔，即使没有真正见识过她工作时的状态，她也依旧相信她的能力。
“我相信”顾言夕浅浅的微笑，克制着自己，看着莫寒的眸子泛着难以察觉的微光。
“我去新的地方工作，不能再送你下班，你以后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伤了身体”莫寒也淡淡的瞧着她，眼底仿佛一阵懵动。
“好”她物自答应着。
“你也是，心脏不好，就不要累着自己”说着这些，脸却不争气的微红。
........
“我去了那里，没有很多时间和你见面，言夕你，会不会想我？”这句话语速显然缓了很多，莫寒鲜有的也有些脸红，其实在问这句的时候，她半个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也许，她只需要一点点鼓励，便能熬过所有的困境，她早就做好了长跑的准备，但心底，依旧渴望着那一丝“机会”。
顾言夕神色微动，不敢有太大的变化，只能心底一直给自己打气。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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