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一切都来得及（完结）

大宝望着苏凝的背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确实好身手。”他翻身上马，策马跟上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到了镇上，苏凝在药铺前停下脚步：“沈公子，前面就是药铺，我到了。”她拱手行礼，“今日多谢公子相助，后会有期。”

大宝连忙下马：“苏姑娘留步。”他从怀里取出块玉佩，上面刻着个“沈”字，“这玉佩你拿着，若是日后在京城有难处，可凭此玉佩到沈府找我。”

苏凝看着玉佩，又看大宝认真的眼神，犹豫着接过：“那……多谢沈公子。”她从竹篮里拿出个小布包递过去，“这是我自制的伤药，活血化瘀很有效，公子若不嫌弃……”

大宝接过布包，入手温热，里面传来草药的清香：“多谢苏姑娘，我定会珍藏。”

苏凝脸颊微红，转身跑进药铺。大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翻身上马，心里像揣了蜜似的甜。他摩挲着手里的伤药包，对随从说：“回府。”

回到沈府，沈清玥见他满面春风，打趣道：“去祈个福，怎么乐成这样？莫不是佛祖显灵，赐了你良缘？”

大宝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把遇到苏凝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心动的部分。

沈清玥何等精明，见儿子提起那姑娘时眼里的光，便明白了七八分：“照你这么说，这苏姑娘倒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只是……清风观的弟子，怕是不愿被困在后宅吧？”

“娘，我喜欢的就是她的自在洒脱。”大宝语气坚定，“我从未想过要她困在后宅，她若喜欢练剑，我便在后院建个练武场；她若喜欢行医，我便在府里设个医馆。我要的是能与我并肩的伴侣，不是只会描眉画鬓的摆设。”

沈清玥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心里又惊又喜。她一直担心大宝眼光太高，寻常女子入不了他的眼，如今看来，是遇到对的人了。“既然喜欢，就去查查她的底细，若真是良配，娘替你去提亲。”

大宝眼睛一亮：“娘，您不反对？”

“只要你喜欢，对方品行端正，娘有什么好反对的？”沈清玥笑道，“不过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你得先弄清楚人家姑娘的心意。”

接下来几日，大宝借口处理药材生意，频频往清风观所在的镇子跑。

他不敢贸然去药铺找苏凝，只在附近徘徊，偶尔能看到苏凝在药铺里坐诊，为百姓把脉开方时神情专注，偶尔也会在傍晚时分，在镇外的空地上练剑。

他看着她白衣胜雪，剑光如练，心里的喜欢愈发浓烈。

直到那日，他看到苏凝被几个江湖人士围住，为首的正是那日被她击退的山匪同伙，显然是来报复的。

“小娘子，那日让你跑了，今日看你往哪逃！”领头的刀疤脸恶狠狠地说，“识相的就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苏凝握紧长剑，眼神冰冷：“上次没教训够你们，今日正好再练练手！”

眼看双方就要动手，大宝策马冲过去：“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他翻身下马，挡在苏凝身前，“我乃沈府大公子沈秉文，你们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山匪们听说过沈府的威名，面面相觑。刀疤脸咬咬牙：“沈公子，这是我们和这小娘子的恩怨，你最好别插手！”

“她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宝语气坚定，“你们若识相，就赶紧滚，否则我现在就报官！”

山匪们怕闹大了惹麻烦，狠狠瞪了苏凝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苏凝看着大宝的背影，心里一阵温暖：“沈公子，又让你解围了。”

“举手之劳。”大宝转身看着她，眼神温柔，“这些人阴险狡诈，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

苏凝点点头，看着大宝真诚的眼睛，犹豫着说：“沈公子……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常来镇上？”

大宝被戳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来处理药材生意。”

苏凝脸颊微红，从药铺里拿出个小瓷瓶递过去：“上次的伤药快用完了吧？这个是新制的，效果更好。”

大宝接过瓷瓶，心里甜滋滋的：“苏姑娘，明日镇上有庙会，不知你是否有空？我想请你……”

“我有空。”苏凝打断他，眼神亮晶晶的，“明日我正好休息。”

大宝愣了愣，随即狂喜：“那……明日辰时，我在镇口等你？”

“好。”苏凝笑着点头，阳光洒在她脸上，明媚得像春日里的花。

大宝回到府里，把这事告诉了沈清玥，沈清玥笑得合不拢嘴：“看来有戏！明日好好表现，别给娘丢脸。”

次日，大宝特意换上一身月白色锦袍，带着随从早早到了镇口。

苏凝穿着淡紫色布裙，未施粉黛，却比往日更显清丽。

两人并肩逛庙会，看着杂耍，尝着小吃，像寻常情侣般说说笑笑。

走到一处猜灯谜的摊子前，大宝指着一盏灯笼上的谜面：“‘白首同心’，打一字。”

苏凝想了想，笑道：“是‘恬’字？”

摊主笑着递过奖品：“姑娘好才华！”

大宝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心里像灌满了蜜糖。他趁机说：“苏姑娘，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苏凝心跳骤然加速，低头玩着腰间的玉佩：“你说。”

“我喜欢你。”大宝深吸一口气，眼神真诚，“从在甘露寺看到你挥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我不在乎你会不会做针线活，不在乎你是不是大家闺秀，我只在乎你这个人。苏凝，你愿意……考虑一下我吗？”

苏凝猛地抬头，眼眶微红：“你……你不嫌弃我是个练剑的野丫头？不嫌弃我不懂后宅规矩？”

“我嫌弃你什么？”大宝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喜欢你的飒爽英姿，喜欢你的善良正直，喜欢你的一切。你若愿嫁我，我定护你一生周全，让你永远做自己喜欢的事。”

苏凝看着他真诚的眼睛，泪水滑落，却笑着点头：“我愿意。”

大宝狂喜，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媚。

远处传来庙会的喧嚣，近处是彼此加速的心跳，这一刻，他们都知道，属于他们的爱情，终于来了。

回到沈府，大宝把好消息告诉了沈清玥，沈清玥笑得眉开眼笑：“太好了！娘这就派人去清风观提亲，定要风风光光把苏姑娘娶进门。”

大宝看着窗外的月光，手里紧紧攥着苏凝送的伤药包，心里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长，但只要身边有苏凝，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有勇气面对。

………

入夜，江时景抱着沈清玥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晚风带着紫藤萝的清香拂过，吹散了连日操持的疲惫。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鬓角虽已染了几缕银丝，眼角的细纹却藏着岁月的温柔。

“孩子们都成家了，商路也稳了，咱们总算能歇口气了。”江时景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清玥，咱们要不要再生个孩子？就咱们自己的，像你一样聪慧，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寡言少语？”沈清玥笑着打断他，指尖划过他下巴上的胡茬，“都这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说胡话。大宝二宝三宝四宝都这么大了，再添个小的，岂不是让他们笑话？”

大宝二宝都在京城，剩下两小只则都在冀北的书院苦读。

江时景说两小只性子娇气，不能放在身边，所以很小便送出去吃苦。

江时景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怀抱传来：“我就是想再尝尝年轻时的滋味。他收紧手臂，“如今没了那些烦心事，正好陪你慢慢养个孩子。”

沈清玥靠在他肩头，望着庭院里摇曳的烛火，思绪忽然飘回了成亲那日。

那时她刚满十八，穿着大红嫁衣坐在颠簸的花轿里，心里七上八下。听说江时景性子冷硬，她还偷偷担心过会不会被冷落。

“还记得咱们成亲那天吗？”沈清玥轻声问，“你穿着喜服来掀盖头，脸绷得像块石头，我还以为你不情愿娶我。”

江时景失笑：“那时我哪懂这些？心里慌得厉害，怕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你坐在床边，低着头，耳尖红红的，我都不敢多看。”他想起那天的情景，眼神愈发温柔。

沈清玥挑眉，“害得我忐忑了好几天。”

“我嘴笨，心里的话总说不出口。”江时景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玉镯，“但我知道，从你为照顾我和三小只，替我们打点一切的时候，我就认定你了。”

“我也没想到能和你走这么久。”沈清玥叹了口气，“当年只想着安稳度日，照顾孩子们，没敢奢望太多。却没想到你会为我放弃军功，守着沈家的商队，陪着我走南闯北。”

江时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军功再高，哪有你重要？看着你把沈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成人，比打赢十场仗都让我欢喜。”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认真，“阿玥，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沈清玥眼眶微热，转身搂住他的脖颈：“我也是。”成亲这些年，他们一起经历过商路的凶险，应对过同行的算计，熬过孩子生病的焦虑，也分享过生意成功的喜悦。那些看似平淡的日子，因为有彼此的陪伴，竟也酿成了最醇厚的酒。

晚风渐凉，江时景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远处传来二宝和小阿古拉的笑语声，隐约还有大宝和苏凝讨论剑术的声音。

沈清玥望着满院的灯火，听着身边爱人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再生个孩子也好。”她轻声说，嘴角带着笑意，“若是个女儿，就教她医术绣活；若是个儿子，就让你教他骑马射箭。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江时景眼中瞬间燃起光亮，紧紧抱住她：“好，都听你的。”

岁月流转，世事变迁，当年那个青春年少的医者和英武寡言的将军，或许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儿女绕膝，爱人在侧，连晚风都带着幸福的味道。

但此刻，他们紧紧依偎着，便知这相伴一生的缘分，早已是命中注定的圆满。

一切都还早，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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