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偶遇苏凝

小阿古拉知道她这是松口了，心里乐开了花，病都好了一半。

可就在两人关系有所缓和时，意外发生了。

那日，二宝去绣坊查看新到的丝线，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惊呼。

她跑出去一看，只见仓库的房梁塌了，而小阿古拉正趴在一个吓傻的小丫鬟身上。

“阿古拉！”二宝吓得魂飞魄散，冲过去扶起他。小阿古拉的后背被砸中，疼得脸色惨白，却还笑着对她摇头：“我没事，别担心。”

这次的伤势虽不如上次严重，却也让他躺了好几天。二宝守在他床边，喂他吃药，给他擦身，照顾得无微不至。

“你怎么这么傻？”二宝为他换药时，看着他背上的伤口眼泪直流，“那房梁那么重，你就不怕被砸死吗？”

“我不能让小丫鬟出事。”小阿古拉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就像上次不能让你出事一样。二宝，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离开你。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那丫鬟是自幼和二宝一起长大的，对她来说如同亲姐妹，阿古拉知道二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定然不能看着那姑娘受伤。

二宝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再也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你个傻子……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小阿古拉紧紧抱住她，感受着怀里的温暖，眼眶泛红：“不傻，能让你原谅我，做什么都值得。”

沈清玥和江时景走进来，看到相拥的两人，相视而笑。

江时景哼了一声：“这小子总算有点长进。”沈清玥笑着点头：“孩子们的事，总算解决了。”

小阿古拉养好伤后，正式向二宝求婚。

他没有用乌孙贵族的仪式，而是按照中原的习俗，备了聘礼，亲自送到沈府。

他还当着江时景和沈清玥的面，郑重地说：“我愿意入赘沈家，做二宝的上门女婿，一辈子对她好，永远不离开她。”

二宝看着他真诚的模样，脸上飞起红霞，轻轻点了点头。

婚礼定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那天，沈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二宝穿着大红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被小阿古拉牵着手走进礼堂。

拜堂时，小阿古拉看着身边的新娘，笑得合不拢嘴。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离不开眼前人的原谅和包容。

沈清玥和江时景站在廊下，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满是欣慰。沈清玥笑着说：“看来我们没看错人。”江时景点点头，看着庭院里的紫藤萝，轻声道：“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二宝成亲那日，沈府张灯结彩，喜乐声传遍半条街。

沈清玥看着一身红妆的女儿被小阿古拉牵着手拜堂，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转身却瞥见大宝独自站在廊下喝闷酒。

他穿着宝蓝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望着庭院里纷飞的红绸，眼底却藏着一丝落寞。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沈清玥走过去，夺下他手里的酒杯，“二宝的好日子，别摆着张脸。”

大宝放下酒杯，躬身行礼：“娘，儿子只是在想通商账目。”

“少糊弄我。”沈清玥戳了戳他的额头，“二宝都成家了，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这几日王尚书家的姑娘、李太傅家的小姐都送了画像来，你好歹看看。”

提起婚事，大宝的眉头瞬间蹙起：“娘，儿子志在商事，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胡说。”沈清玥板起脸，“你今年都二十五了，总不能让为娘一直操心。这些姑娘里有知书达理的，有精于算学的，总有合你心意的。”

大宝无奈叹气，他不是不想成家，只是那些被精心描画在绢纸上的闺阁女子，眉眼间的温顺娴静总让他觉得隔着层纱。

他想要的，是能并肩而立、灵魂相契的伴侣，而非困于后宅的菟丝花。

几日后，大宝替生父韩建业去城郊的甘露寺祈福。大宝骑着马，带着两个随从，清晨便出了城。

甘露寺建在半山腰，山路蜿蜒，两侧松柏苍翠。

快到寺门时，忽闻前方林子里传来怒喝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

大宝勒住马缰，示意随从噤声，翻身下马循着声音走去。

转过一道山弯，眼前景象让他瞳孔微缩——只见青石铺就的山道上，几个手持钢刀的山匪正围着一个青衣女子。

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梳着利落的双环髻，鬓边斜插一支碧玉簪，虽穿着寻常布裙，腰间却悬着柄长剑。

她背对着大宝，身形纤细却挺拔，手中长剑挽出朵朵剑花，竟将三个山匪逼得连连后退。

“小娘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山匪满脸横肉，挥着鬼头刀砍向女子左肩，“乖乖跟哥哥们回山寨，保你吃香喝辣！”

女子冷笑一声，侧身避开刀锋，手腕翻转，长剑直刺山匪小腹：“无耻匪类，也敢在此放肆！”她的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青衣猎猎，发丝飞扬，明明是娇柔女儿身，却生出几分英气逼人的锋芒。

大宝站在树后，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腰间的玉佩。

他见过太多循规蹈矩的闺阁女子，描眉画鬓、低眉顺眼，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炽烈的模样。

她握剑的手稳如磐石，眼神锐利如鹰，每一个招式都透着利落果敢，竟让他沉寂多年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姑娘小心！”大宝见左侧山匪悄悄绕到女子身后，忍不住出声提醒。

女子闻声旋身，长剑反手一挥，正中那山匪手腕。

只听“哐当”一声，钢刀落地，山匪抱着手腕惨叫。

领头的见状不妙，虚晃一招便想逃窜，却被女子飞身踹中后腰，重重摔在地上。

“滚！”女子用剑尖指着山匪咽喉，眼神冰冷，“再敢在此作恶，定取你们狗命！”

山匪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山道上很快恢复平静。

女子收剑入鞘，转身看向大宝时，眼神里的锐利褪去几分，多了些警惕：“阁下是谁？为何在此窥探？”

阳光照在她脸上，大宝才看清她的容貌——柳叶眉，杏核眼，鼻梁挺直，唇色偏淡，算不上惊艳，却自带一股英气。

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光的寒星，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江湖儿女的直率。

“在下沈秉文，路过此地。”大宝拱手行礼，语气温和，“方才见姑娘遇险，未敢贸然打扰，还望恕罪。”

“原来是沈公子。”女子敛衽回礼，声音缓和了些，“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篮，里面的糕点散落了几块，显然是被山匪惊到了。

大宝注意到她手腕上的薄茧，显然是常年练剑所致。他捡起一块掉落的桂花糕，用帕子擦净递过去：“姑娘是来上香的？”

女子接过糕点，指尖微顿：“嗯，替师父来还愿。”她看着大宝身上的锦袍，又扫过他身后的随从，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公子看着不像寻常百姓，为何会来这山野寺庙？”

“替家父祈福。”大宝坦然一笑。

他见女子竹篮里的糕点碎了大半，补充道，“若是不嫌弃，前面镇上有家铺子的桂花糕很出名，我让随从去买些新的？”

女子脸颊微红，摆手道：“不必了，多谢公子好意。我叫苏凝，师从清风观道长，今日下山办事，顺便来上香。”她倒是坦荡，三言两语便说了来历。

大宝心里一动，清风观他略有耳闻，观主是位剑术高超的女道长，没想到这位苏姑娘竟是她的弟子。“原来是苏姑娘，失敬。”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山路不平，姑娘独自一人恐有危险，不如同行？”

苏凝犹豫片刻，看大宝衣着得体，随从也规矩，便点了点头：“如此，叨扰了。”

两人并肩往寺庙走，山道上松柏森森，偶尔有鸟鸣声传来。

大宝发现苏凝虽练剑时气势逼人，走在路上却很安静，只是偶尔会停下脚步，观察路边的草药。

“苏姑娘懂医术？”大宝见她弯腰采了株艾草。

“略懂些。”苏凝将艾草放进竹篮，“师父说行走江湖，医术和剑术缺一不可。”她看大宝好奇，解释道，“这艾草能驱寒，山里湿气重，带些回去有用。”

大宝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里愈发欣赏。他见多了娇生惯养的女子，连走段路都要丫鬟搀扶，像苏凝这样既能舞剑防身，又懂草药实用的姑娘，实在难得。

到了甘露寺，大宝先去大殿上香祈福，苏凝则去偏殿还愿。

等大宝上完香出来，正见苏凝在山门前的石桌旁翻看一本剑谱，阳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看什么？”大宝走过去。

苏凝合上剑谱，有些不好意思：“师父新教的剑法，有些地方还没参透。”

大宝瞥到剑谱上的批注，字迹苍劲有力，显然是高手所书。“苏姑娘剑术如此厉害，想必很快就能参透。”他想起方才她击退山匪的招式，“姑娘的剑法灵动迅捷，很适合防身。”

提到剑法，苏凝眼睛亮了些：“公子也懂剑？”

“略知皮毛。”大宝笑道，“家父教过些基础，强身健体罢了。”他见苏凝对剑法感兴趣，便和她聊起江湖上的剑术流派，没想到苏凝虽身在道观，却对江湖事了如指掌，见解独到。

两人越聊越投机，竟忘了时间。直到随从提醒该下山了，大宝才惊觉日头已偏西。“苏姑娘要回观里吗？山路晚了难走，我送你一程？”

苏凝看了看天色，点头道：“师父在山下镇上的药铺等我，正好同路。”

下山时，大宝让随从牵来马，对苏凝说：“山路难走，姑娘上马吧。”

苏凝却摆了摆手，足尖轻点，竟施展轻功掠到前面的石阶上，回头笑道：“不必，我这脚程比马还快。”她身姿轻盈如燕，青裙在风中翻飞，看得大宝目瞪口呆。

随从忍不住咋舌：“公子，这姑娘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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