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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纪念日变忌日，傅母受不了刺激，当场心脏病突发，经过抢救没有了生命危险，但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一直处在昏迷中。
但傅父的葬礼不能没有人主持，傅时宴强撑着伤痛的身体安排葬礼。
下葬当天，姜程程来了。
大雨倾盆，她举着伞走到傅时宴面前。
看着他憔悴苍白的脸，她说，“很痛苦，对吧。生命里对你最重要的人就这样猝然离开，连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傅时宴红着眼看着她，忽然伸手把她按在怀里抱住，“不要推开我，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够了。”
阴沉的天气里，姜程程的眼眸黑而沉，“不过你比我要幸运，你母亲还活着，你还有亲人，可我——却是举目无亲。”
所以，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呢。
姜程程推开他，“从你父亲出事开始，你就没有休息吧，去休息吧。”
没有好一点的精神和身体，怎么活着接受她的报复呢？
况且，让一个人在一路到底的绝望中死去有什么意义，当然是要给他一点希望，再让他带着希望坠入无尽的绝望中，循环往复，直到磨灭他所有的心气，丧失活下去的力气。
所以，她会给傅时宴一点甜头，偶尔给他送一碗粥，送点随意的礼物，让他觉得，他和她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是他失去至亲后，痛苦里的唯一慰藉。
半个月后，他的母亲醒了，也从重症病房转向了普通病房。
好像，残破的生活又被拼凑起来了。他停滞的世界又开始转动了。
几天后，医生说她可以出院，傅时宴高高兴兴地去办出院手续，傅母独自留在病房里等着。
忽然，走廊里响起了清脆的咔哒声。
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上次姜程程来的时候，走廊里就是这个声音。
“好久不见啊伯母。”她笑着在傅母对面坐下。
“你来干什么！”傅母面色不虞，“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姜程程并不因为她的不礼貌而生气，她依然笑着，“伯母，你知道吗，有时候看着你，我会想起我奶奶。她年轻的时候，脾气也很火爆，但当然了，她不像你这么刻薄恶毒。她脾气爆，是因为我们孤儿寡母，如果不强硬一点，谁都会来欺负我们。”
“神经啊，”傅母不屑地瞥她一眼，“别拿你奶奶那种下等人来类比我。”
姜程程像是没有听见，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么多年，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她撑起了我人生的一片天，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你的儿子，为了一个可笑的复仇理由，把她变成了一个瘫痪，害她被人拔掉氧气管，死在了医院里。”
她的语调越来越低，越来越冷。眼里闪着刻毒的恨意，这一刻，傅母觉得她像一条立起来的毒蛇，随时准备着对她发起致命的一击。
但下一刻，她笑了起来，“不要露出这种害怕的表情，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
“我今天来呢，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老公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傅母瞬间扑了过来，死死抓住姜程程的肩膀，“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会知道，当然是因为，是我叫他去死的呀，”姜程程笑道，“你们夫妻一起杀了不少人，对吧，我手里有一份非常详细的证据，这份证据能让你们两个都进去吃枪子儿。当时我给过他两个选择，不过，为了保护你和傅时宴，平息我的怒气，他选择了跳楼。”
“你深爱的丈夫，是为了你们而死的哦。”
“你！你这个贱人！我要你死！”傅母双目赤红，颤着手抓起旁边过的水果刀就朝着姜程程刺来。
而这一幕，刚好被办完了出院手续回来的傅时宴看到。
他上前一把推开母亲，把瑟瑟发抖的姜程程护在自己怀里。
“妈！你疯了！还不把刀放下！”
傅母本来就大病初愈，被姜程程那一番话一刺激，简直是气急攻心，想替丈夫报仇，又被亲生儿子一把推倒在地，看他把仇人死死护在怀里，珍爱万分的模样，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发昏。
她挣扎着爬起来，又拿着刀捅过去，“你这个糊涂东西，给我滚开！我要杀了这个小贱人！”
傅时宴赶忙把姜程程推到门外，自己去控制母亲，但这是她的奋力一搏，力气大的出奇，挣扎间，她的刀刺进中了傅时宴的胳膊，划出了好长的一道血痕。
鲜血四溅，让傅母一下子就想到摔成了肉泥的丈夫。
她再也支撑不住，尖叫一声后，翻着白眼，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急救室外，姜程程叹口气，“抱歉，我只是听说你母亲今天出院，想来探望一下，没想到她精神状况这么不稳定，”说到这里，她的脸色苍白，一副被吓坏的样子，“竟然举刀就要杀我。”
傅时宴疲惫地摇了摇头，“对不起，今天吓到你了吧。”
这几天母亲看起来还挺正常的，谁知道会忽然发狂。
手术室的灯亮了一整夜，天亮时分，医生终于出来了。
“情况不太好，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陷入了重度昏迷，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们不能确定。”
傅时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绝望地跌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明明今天就要出院了，怎么会又变成这样！
姜程程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这才哪儿到哪儿，他就受不了了吗。
明天是他的生日，还有更重磅的“大礼”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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