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给大炮上刺刀
硝烟弥漫在大名府城外。
五百门火炮齐射，直接在大地上带起大片‘白雾’。
微风将硝烟往大名府城吹去，原本清晰的战场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而后就在这片朦胧中，是不时炸响的明亮火光。
“快快快，大帅有令，让咱们杀出去，破袭官军的火炮。”
大名府城内，声音此起彼伏下是上万慌乱的老卒不断跑过门洞。
脚步嘈杂在门洞中不断回响，而后是冲出大门看着迎面缓缓飘来的无边硝烟。
火炮轰鸣、炮子呼啸、击中闷响，
老卒们冲出来列阵，看见的并非曾经传统的战争画面，而是在这三种声音下，带来的奇特场景。
被流民细心夯实的土垒仿佛豆腐般脆弱，老卒刚刚冲出来，便能看见远处一个土垒前一刻还完完整整，后脚便在火炮轰击下土崩瓦解。
大团的泥块压下，保命的土堡瞬间成了守军的坟包。
而后就是在随处可见的朦胧硝烟下，远处此起彼伏的开炮火光。
城头上，一发炮子打偏，呼啸的冲到了城墙前。
随后带着最后一点不多的动力势能在城墙上留下个白印，反弹砸落到刚刚出城列队的老卒头上。
直接砸死一个倒霉蛋，周围老卒陡然一惊，而城头上的义军众人看着这个小插曲，脸色却有些苍白。
“这种火炮居然能打这么远？”
“是远了点，不过还好威力要稍弱些。”
看着城墙上的白印，人群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李定国打量了战场好半天，脸色越发奇怪起来。
“他怎么就能想到呢？”
带着一点佩服，李定国看着这些火炮，随后忍不住直接指了过去，转头看向身边义军众人：
“威力不算小了，除了不方便破城，这中火炮射的更远、精度更高、威力除了不足以破城外，其他场景完全够用。”
“而且这种火炮轻便许多，机动性远非之前那些老旧大炮。”
李定国快速介绍，除了确实佩服秦山能搞出这种火炮外，也有给义军统帅告警的意思。
他想要让众人明白这种火炮的长处，免得后面吃亏。
众人听着李定国的话纷纷配合的点头，而后一个渠帅看着越发浓密起来的硝烟，眉头微皱：
“硝烟太浓，已经看不清官军了，不过那些火光我怎么感觉越来越...”
砰！
又一发打偏的炮子撞在城墙上，只是之前不过留下一个白点，这一次却将外墙的墙砖给直接打裂。
“...近了...”
渠帅这时才把话说完，只是不用他说，仅仅看着这炮子越来越大的威力，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就连远处被戈什哈压在身下的多铎，也有些错愕的看过来。
“这才不过半个时辰，秦贼的火炮居然就前进了几百步？”
土垒不断瓦解，壕沟被随队辅兵快速填埋。
多铎看着硝烟下若隐若现的人影，什么都看不清楚下无奈将千里眼放下。
“不过这么冒进，流寇冲来怎么办？”
多铎有些疑惑，而后眼神中的沉思渐渐消失，嘴角又不自觉开口补充：
“而且...”
“你个奴才未免压的也太久了！”
偏头看向身后的戈什哈，多铎的脸色没了之前的明显情绪，而是冷了下来。
这是动杀意的表现，戈什哈被多铎这突然转过来的话锋一惊，随后才连忙往一边滚了下来。
背后一松，只能看清楚个大概得多铎没有再举起望远镜，而是用肉眼看去。
随后戈什哈为了分散多铎注意力，连忙指向下方：
“主子，流寇动了。”
多铎闻言果然注意力全部放了过去，随后就看见白雾中，乌泱泱一片人影向着不断爆发火光的炮队冲了过去。
“好！”
多铎猛然捶了一下地，戈什哈则小心看着多铎，生怕他再站起来。
随后目光又往后看，看着几个正黄旗旗丁提着两颗闯军哨骑的人头回来，心下稍微安稳了一点。
非要上山来看看，这两个哨骑该死。
戈什哈心底吐槽，而身边多铎明显再次高昂起来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个距离，骑兵冲不起来，火炮再快也退不回去，秦贼这一下怎么也该出点血了。”
多铎目不转睛，而后目光死死放在秦山这边。
火炮身后，秦山也注意到远处朦朦胧胧冲来的大片人影，这点距离，骑兵又冲不起来，李定国怎么不可能派兵摸一下炮队？
只是秦山这边众将脸色却一脸平静，甚至反而浮现出点点期待。
李岩上前，小声提醒：
“秦侯，是不是让咱们步队上前？再让火炮换成散弹？”
身边众人听见这话神色一振，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秦山身上。
而后秦山点了点头：
“就以此执行。”
得到命令，李岩立即转眼看向一旁的几名参将。
这些参将立即转身执行，随后两边早已等候多时，排列密集的步兵，在军鼓与军令下，开始小跑着向前。
连绵了大半个时辰的火炮，也终于安静下来。
突然消失的火炮声立即引起了李定国和多铎注意。
城头义军愣了片刻后纷纷大喜起来：
“哈哈，好，官军肯定在忙着收炮！”
义军纷纷哈哈大笑，都觉得己方也反制了秦山。
而李定国却紧皱着眉头，尽可能眯眼，希望能够看清楚硝烟掩盖下的远处。
多铎也是听着声音突然消失，脸上重新浮现出巨大疑惑。
“秦贼怎么不打炮了？”
戈什哈也疑惑，而多铎则看着远处城头义军的兴高采烈，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主，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万流寇老卒就选择后撤？！
只是突然安静的战场，多铎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目光不断扫视远处秦军，硝烟弥漫实在难以看清，多铎无奈又拿起了千里眼看了过去。
也在这时，仿佛上天也在好奇，一阵突然的大风，将火炮阵列上的硝烟，快速吹散。
而后…
是李定国忍不住陡然瞪大眼睛，整个人探过护墙，把半个身体往前伸去。
是多铎在戈什哈的彻底绝望下，再次举着千里眼站了起来。
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是硝烟掩盖的大地上，一条密集的三层步兵队列齐齐举枪对准前方，以及混杂在队列中，炮口黑洞洞高扬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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