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鸡飞狗跳的端午节
那孩童已被冲至远处，萧子途奋力游去，谁料孩童被江底水草缠住，越挣扎水草缠得越紧。
情况危急，他一转身探头浮出水面，只见机警的三皇子已顺着他游泳所划的水流动向划至附近。
一个浪劈头打过，他来不及说话，只得向三皇子打了个手势。
接着，一柄小刀扔了过来。
萧子途拿着那柄佩刀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扎入水底。
彼时，落水孩童已几近无意识，他一把拽着她奋力游出水面，三皇子于舟上接应。
落水的小孩是一个四五岁的女童，一番简单性急救，小女孩吐了几口水后悠悠转醒，萧子途刚松了一口气坐下，陡然见女童浑身哆嗦唇口紧闭有异状。
他眼疾手快一把掰开女童嘴，只见她紧紧咬着舌头，唇角有血迹渗出。
不好，疑似恐慌性痉挛。
为防止小女孩把舌头咬断，情急之下，萧子途把自己手塞给她让她咬着。
“有大夫没？快快！”
龙舟靠岸，岸边一阵混乱。
“让让，让让——”
有郎中跑过来。
紧接着，疑似女童的母亲也跑过来。
萧子途拧了拧衣服上的水，一披外衣与三皇子悄然离去。
他右手虎口处女童咬的一排血印在结痂后留下淡淡印迹。
……
萧子途刚从回忆中回过神，忽然就听有人大喊：“有人掉水里啦——”
似乎不论京城还是乡野，每年的龙舟赛都要往江中掉那么几个人。
林洛听到喊声，噌一下站起来，放下手中柳枝推着小九往骚乱的方向跑过去。
“让让，让让，请问是谁掉下去了？”
“不清楚，没看见。”
其中有人回了一句：“好像一个小孩子吧。”
林洛没来由当下一惊，应当不是林湘吧？
她突然想到，林湘和铁蛋跑去玩耍已经有那么一阵功夫了。
“铁蛋，林湘——”
她一路朝那个方向挤过去，推着轮椅的手心出了一层汗。
这两家伙究竟跑哪去了！
人群太拥挤，推着一个轮椅更不好过，萧子途对她说：“阿洛，你快去寻，别管我。”
那不行，把小九一个人扔在人群里，同样不放心，那岂不是狗熊掰棒子，掰一个，丢一个。
林洛在身了抹了把手心的汗，加了把劲往过窜：“麻烦借过一下，多谢多谢。”
她推着小九一路挤到人群最前边，就见有颗脑袋在河里起起伏伏，就近已经有人下水去救了。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样貌，也看不出是男是女，总之是个孩子。
“铁蛋——林湘——”
林洛又回头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四下扫过去也没看见人影。
心跳如鼓之下，她撸起袖子就准备跳河，刚迈了一条腿，正欲跳，突然地上踩的那条腿被人一把抱住了。
她一回头，就见林湘抱着她的腿：“阿姐，我在这儿呢。”
林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蹲下一把抱住她：“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掉进去了，我可是和祖母立了军令状的，要把你安然无恙带回家。”
她是真吓坏了，脸色煞白，抱着林湘的手指头都泛白。
“嘘……”林湘鬼鬼祟祟冲她比划了一根手指头。
“怎么了？”林洛不明所已，一脸不解地看着林湘。
林湘抿着小嘴没吱声。
林洛又看向铁蛋。
铁蛋摸摸鼻子不知道该不该吭声。
“闯祸了？”林洛又问林湘。
“没闯祸。”
这次林湘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没闯祸怎么神神叨叨的，林洛便没再理她，起身探头又看向河里。
远处，那个落水的孩子似乎被救了上来，正在嚎淘大哭。
“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孩子。”她嘀咕了一句。
铁蛋嘴唇微张，低声哼哼了一句：“牛家的。”
他声音有点低，林洛一时没听清：“谁家的？”
铁蛋又呼噜了一句：“牛家。”
林洛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那那个大嗓门的破锣嗓子何时被毒哑了，怎么声音还扭捏起来了。
林湘偷偷望了一下嚎嗓子的落水孩子，一手拉着林洛的手，一手推着她小九哥哥的轮椅，着急忙慌往外圈走。
走到人少的地方这才悄眯眯说道：“是牛二落水啦。”
林洛踮起脚尖又往那头看了一眼，从身形看好像的确是牛二，够壮实。
她疑惑道：“这个牛二，不是熟水性么？怎地哭得如此大声。”
林湘黑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几圈，还是向阿姐坦白了：“是我把他推下去的，趁他没注意。”
什么？！
林洛闻听这话瞳孔地震，以为自己听差音了。
铁蛋在一旁点头：“那坝有些高，他猝不及防落了水，估摸着是吓着了吧。”
林洛有些后怕，那水面离岸边还挺高的。
她转头问林湘：“你推他下去的？为何？”
林湘怕阿姐骂，躲在小九哥哥的臂弯里，探头道：“因为他坏。”
小九摸摸她的脑袋，一颗心也跟着掉肚子里。
幸好落水的不是阿湘。
数年之前那个落水的小女孩，如今回想起来已记不起容貌，但隐约记得也如同阿湘这般年纪。
彼时，龙舟赛恢复正常，新一轮的龙舟赛又开始了，人们热火朝天地为自己村里的人助威。
林洛又带她们往远处走了走，走到安静之处低头问林湘：“到底怎么回事？”
林湘靠着小九哥哥啃着手指头解释道：“牛二坏，之前把姐姐推下河中，害姐姐睡了好几日，他还拿蛐蛐扔我身上，害我滚下山坡摔破了头，方才他还抢我糖人，铁蛋哥哥和他打了一架帮我抢回了糖人，可是……”
“可是没打赢，铁蛋哥哥眼角被抓破了，哼，所以我趁牛二没注意把他推下河了。”
林洛这才注意到铁蛋眼角破了一道长口子。
她从怀中拿出帕子递给铁蛋擦伤口，铁蛋却一摆手，浑然不在意。
哎，这几个倒霉孩子……
林洛愣了半晌，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夸赞林湘勇于反抗，还是该教训她下手需要分寸。
她扔下她们三个人赶忙回身向牛二那边跑去，确认牛二没事后这才返了回来。
好吧，那小霸王确实应该给他点教训，不做包子是对的……
这端午节过的真是别开生面，不是神婆杀鸡就是打架落水，整一个鸡飞狗跳。
哦，对，还有凝翠楼那事。
待第三日返回乐县后，听说凝翠楼那老板娘和掌柜的又去醉仙楼闹了一次，还惊动了县衙，因为他们拿不出证据证明是醉仙楼的人于半夜打的她们，所以县衙鉴定他们是故意滋事。
据说没捞着好，还被罚了一笔银子。
而醉仙楼的生意欲发的好，没多久后，醉仙楼的奶茶店正式营业，全天候提供外卖服务。
走在街市上，经常听到楼上窗户推开，对着路上的跑腿小厮喊道：“小二，点醉仙楼的奶茶，要杨梅冻撞奶。”
“得令——”
小二收到订单后迈着两条风火轮的腿，飞快地回醉仙楼下单去啦。
所以，林洛的口袋里每日都有进账，可以躺着便有钱花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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