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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虚惊一场


林洛一个剪子蹦起来之时,少年已经不见了人影。

应掌柜要求,她把济世堂去年的烂账整理了一遍,一直整理到四更天。

也不知道掌柜的当初是怎么记账的,约摸是拿脚记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理得她是头晕眼花,最后一头扎在账本里睡着了。

眼睛刚一闭,都没睡多久就被薛大夫喊醒,说是她表哥不见了。

林洛顶着黑眼圈艰难地从柜台爬起来,眯着眼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懵:“不见了?不见了是几个意思?”

“这孩子不会想不开,头脑一热投河了吧?”薛大夫耸人听闻地猜测,“就算真瞎了真瘸了,那也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能做傻事呢?”

林洛半个哈欠卡了壳,倏地眼睛睁大两圈,趿拉着鞋便朝后院跑去。

果然,房间里没人。

出乎意料,塌上一尘不染,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椅子也没有挪动的迹象,也不知道他是一整晚没睡,大半夜就不见了,还是何时不见的。

林洛脑瓜子嗡一声炸了。

虽说少年比同龄人要稳重成熟一些,可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瞎了残了这事难保他就真想不开。

林洛撒丫子往外奔。

此时约摸不到卯时,天光初现,街上已经有不少行人,早起的小摊冒着热气腾腾的吃食。

“阿婆,您见过一个高高瘦瘦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没?”

“婶婶,您见过一个眼睛看不到见的少年没?”

“公子,你有看见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没?”

公子穿着一身花衣裳正在小摊上支楞着腿,吸溜着热汤,闻言自恋道:“小姑娘,我不就是吗?”

问了一只花孔雀。

她只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着对他挥挥手。

那一上午,林洛绕着乐县跑了一场马拉松,没寻着人,又跑出城,去了就近的河里搜了一遍,也没寻着尸首。

她抱膝蹲在河边,心里空落落又乱糟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蹲的腿都麻了,这才站起来往回走。

此时,街市上已经人头攒动,热闹喧天,她用力踢了一脚脚下石子,骂了一声:“懦夫!”

那石子不偏不倚打中一只扁毛畜生。

“啊,混账。”一道尖细嗓子惊叫道。

这发音听上去别别扭扭,又尖又细。

林洛抬眼看去,只见那只扁毛畜生是一只绿毛短尾小鹦鹉。

那小家伙在地上扑腾了几下飞起来,“啾啾”叫了几声,记仇地围着她叫骂:“混账,混账东西。”

“咦?你还会说话?”林洛伸手点了它一下小脑袋。

那只小鹦鹉炸着毛飞开,显然是气急了,语无伦次地叽喳叫着:“混账,大胆,杖责二十,滚,滚出去……*@#¥%……”

后面一串叽里呱啦的林洛没听明白,也不知道是人语还是鸟语。

她摸摸下巴。

这是一只暴躁鸟。

“好了,闭嘴吧,小东西。”突然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林洛回头看去,只见数丈之外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小九!

一颗心重重砸回胸口,喜出望外跑过去:“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

寻死这个词太晦气,林洛戛然而止,没往下说。

她一脑门担心,本想大骂他一顿,最后实在不忍,只好囫囵团了团,忍了下去。

那只短尾小鹦鹉“啾啾”叫着,飞落在少年肩头上。

少年接过话音:“你以为我不辞而行,不打招呼就离开了?”

林洛干巴巴笑了笑,心说:哼,差不离,离开的另一个层面意思。

不过……

嗯?他此话何意?这是真准备不辞而行?

他不等江老先生了么?他一个人,眼睛看不见,行走也不方便,就这么一个人上路?

林洛沉吟片刻:“你……真要走啊?”

“这……你不需要我替你写封家信吗?也不急于这几日,待他们来接你再走也不迟。”

少年:“家中只剩我一人。”

林洛一时哑然,愣了半晌没敢再说什么。

……这还真是惨啊。

怪不得她之前无意询问他身世之时,他都讳莫如深,原来如此。

她只知道少年家住京城,此次游历遇上劫匪给他下了药,却不知原来少年父母双亡。

她这厢没敢吭气,少年却一脸坦然。

半晌后,林洛小心翼翼道:“你若执意要走,我送你回京城?只是京城未必有比江老先生医术还高的大夫。”

少年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意——不是浅笑,是真正意义上的开怀大笑。

“送我回京城?”他骨节明晰的手摸了摸林洛的头,“小丫头,你才多大。”

你才多大……

又是这句话,林洛近日里都快听得耳朵起茧了,祖母念完爹爹念,爹爹念完小九念。

她舔了舔那颗刚长出小尖尖的门牙,默默叹口气。

这具小身体让她做任何事都给人一种违和感。

好愁人,何时才能“长大”啊……

阳光在少年身后洒落,林洛注意到他笑起来嘴角是好看的心型。

少年笑与不笑判若两人,他五官立体,线条硬朗,不笑之时生人勿近,笑起来则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嗯,想像一下他坐下轮椅是匹马,威风凛凛的画面便有了。

林洛怔怔看着,伸手给他摘掉衣领处挂到的一片树叶,猝不及防被小鹦鹉的小尖嘴叼了一口。

萧子途常年习武,感观极为敏锐,他微微偏了一下头,呵斥道:“小凤,不许咬人。”

小鹦鹉“啾”了几声似听懂了一般,不再炸毛,只是歪着脑袋眨着一双小豆眼观察林洛。

林洛奇道:“它有名字?哪来的呀?”

少年拍拍她:“走,带你去个地方。”

林洛推着小九,西拐八拐拐到一处院子前。

原来,今早,窗户传来叩门声,少年打开门,原来是这只不请自来的小鹦鹉,小鹦鹉飞至少年肩膀上便赖着不走了。

既被吵醒,便没了困意,他想着趁天色尚早,街上无人出门透透气,故而没有打扰众人。

谁知,一路上,他被小鹦鹉引至此处。

一打听,小鹦鹉原是这户人家养着的,屋主数月前已搬走,搬走之时不知为何没有带走这只小鹦鹉,眼下这座宅子空置着。

之后,他在返回济世堂的路上遇到了林洛。

林洛听闻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闹了一出乌龙,虚惊一场。

少年并不是要寻死,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注意到少年掌心被车轮磨出了水泡,心疼之余,让她大为震惊的是少年竟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可以暗暗记住路,并且原路线返回。

“阿洛。”少年道,“我看不见,你帮我瞧瞧这处院子?”

“啊……”林洛回过神“哦”了一声。

此处院子自是不错,是一处三进院落,背靠街市,既在闹市中又隐于闹市,地段颇佳颇为幽静。

每处院子里都有正房厢房下房,院子里有雨廊还有一处小花园,这是大户人家的宅子啊,可以称之为豪宅了。

要知道林家祖屋由于多年未修缮,一下雨就漏雨,下雨之时,屋里地上摆满盆盆罐罐接雨。

那叫一个叮咚交响曲。

林湘和林泽两个熊孩子,都可以足不出户踩水玩。

接待他们的小厮一边引着他们参观,一边热情地说:“小公子,我就说你还会回来的,这处宅子,那可是一处缺点都没有,就算主家举家搬至襄州府,依然不舍得卖,只是托我们租出去,说是宅子得有人气儿,闲置着容易衰败。”

少年:“好,一个时辰后,我们付租金。”

小厮躬身道:“好嘞,小的就在此候着小公子。”

林洛:“?”

小九这是要租这处院子?

就算小九在京城有双亲留下的丰厚家产……

她猜的——小九有万记钱庄的令牌,可轻而易举提出一百六十两银子。

可眼下他远在他乡,包袱丢失,身无分文……

半个时辰后,当铺门前,林洛终于明白,租院子的银子哪来的了——少年当了自己的贴身佩剑。

“一年期限,一年之内无论何时赎回,皆付三倍赎金。”萧子途对掌柜的说。

掌柜一听,天下还有此等好事?

行市上,赎金利息最高是典当金额的一倍,还有客户主动提价一说?

他喜滋滋拿着剑正要拍板,却被萧子途一把把剑抽走:“不许展示,不许任何人赏玩,好生保管。”

“好说。”掌柜的是个聪明人,一转身拿出一个精美剑匣,剑匣外有锁,他当着客人的面咔哒一声把剑锁起来,将钥匙交于萧子途手里。

掌柜笑眯眯道:“这回小公子放心了吧?”

又半个时辰后,林洛与少年付了租金。

当天下午,她们便搬到了那处院子,并雇人把院中修平整,以方便轮椅出行。

林洛明白,江老先生此去寻药,快则也需两三个月,而小九既已苏醒,养病需要安静的环境,医馆太哄闹,继续住在医馆不太方便,也不合适。

况且他看不见,又腿脚不方便行动受限,需要有处独立宽敞的居所。

只是,她心在滴血,租金整整花掉了三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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