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当触感已是微凉

裴毅安静的坐在落地窗前，时不时的还牵动一下嘴角。神情略微诡异，裴毅微俯着身，看向对楼，如果没记错，那里一直是空着的。裴毅看了一会，又利落的收回身子。

不知道为何原因，裴毅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还要安静。似乎屏蔽了一切的声音，然后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裴毅没有回头。“怎样？还过得去吧？”裴毅询问的是自己的葬礼，准确的说是衣冠冢。裴毅回过头，笑着看李漻。“怎么不说话？”

裴毅的语气很温柔，但是李漻却觉得裴毅在逼问什么。“很多人，刘璃，赵彦。”李漻轻声而缓慢的说，随即慢慢的向前走，最后停在裴毅的身边，看似居高临下的样子。裴毅仰着头看着，“还有付予。”李漻认真的看着裴毅，略低着头，头发散落的眉梢，似乎多了份低沉。

“我就知道。”裴毅笑着说，还心情不错的敲了一下玻璃。纯粹的声响。“他怀疑你了。”李漻此时觉得，就算外边的光线再充足，也透不过身边透明的玻璃。裴毅的感觉，像是在玩一场游戏。裴毅还面若无人的拿出烟叼在嘴边。

“其实你不是欠操吧，你找我到底还想干什么？”裴毅扬着头问，眼神犀利，打火机发出‘啪’的一声，“说话啊你！”裴毅似乎对李漻的沉默表示格外的不满。“这不是游戏。”李漻看着裴毅轻声而缓慢的说，却带着一种不能否决。

裴毅没发表任何言论，安静的吸烟。李漻也安静的站在一边。但是此时此刻，李漻真的认为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却又如此的不真实。李漻甚至有种感觉，如果下一秒裴毅消失，那么自己真的会疯掉。

与此同时，李漻也突然知道了爱一个人的感觉。宁可不要一切，但是身边的人要留下。宁可做出互相伤害的事，也要假装一切一如从前。李漻认真的看着，似乎想把裴毅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裴毅随手把烟蒂按在了通透的玻璃上，留下刺眼的印记。随即悠哉的起身，站在李漻的面前。“不是游戏？”裴毅疑惑着问，然后拉近距离认真的打量了李漻。随即转过身慢悠悠的往卧室走，“那我要好好想想了。”

李漻看着裴毅的背影，关上的卧室房门。他突然感觉，这一刻的裴毅他不懂。相对于以前的裴毅，真的比自己坦诚。有些事，是不是只有对比之后才知道应该珍惜。

当李漻晚上回家时，家里的东西被砸的乱七八糟，看不出以前的样子。裴毅叼着烟倚在一边，“你回来了。”像是曾经李漻对裴毅说的话，一样温柔的神情，一样温暖的笑意。李漻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短到他自己也以为是一种错觉。随即他快步走向前，拎着裴毅的衣领。“你在干什么！这里不准有变化！不能有！”

此时的李漻真的生气了，不言而喻的愤怒，像是珍视的唯一被打破，而不是一个又一个的装饰物品。“不能有？还是假装没有？”裴毅看着李漻的眼睛，那神色咄咄逼人，像是能稀释温度一样。

“你闭嘴！”李漻显然不愿意承认什么，对着裴毅吼道。此刻，看不出这个男人身上的优雅，也不光是一种愤怒。像是顷刻被看透，被剥光，一种伤心，一种绝望。“别傻了。”裴毅笑着说，本应讽刺的语气却流露出一种无奈，一份悲伤。“你不一样了。”

裴毅拿掉李漻的手，甚至不用丝毫的力度。微凉和温暖的体温重叠，指尖传来的是一种已经消失什么的感觉，直达心脏，然后种在心里。“那你呢？你还在这里不是吗？”李漻看着裴毅，似乎祈求般的寻找什么答案。“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停下过。”裴毅的声音不大，却像有着无限的重量一样搁置在李漻的心上。那种并不激烈，沉闷的力量。

李漻后退一步看着裴毅，却也只是沉默没有言语。“你一直在骗我。”裴毅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此时，裴毅也不想去看李漻眼底突然燃起的希望。“那你的话是真的？那些承诺。”裴毅笑着摇摇头，只是那笑容没有了张扬和肆意，隐约透露出一股寂寥。

“承诺是因为我根本没有把握，从来没有。”裴毅的声音轻轻的落下，但却有种不断回响在房间的错觉。俩人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宣泄一样的厮打，谁也不肯让步。到最后也根本不记得谁先停手，似乎只是因为累了，没有力气了。身体传来一阵阵疼痛，但是却意外的觉得舒服，轻松。

从撕开的衬衫里，裴毅能清楚的看到李漻胸口处得疤痕。“疼吗？”裴毅伸出手，手指轻轻的放在疤痕处。“很疼，现在也是。”李漻看着裴毅，似乎和初识没有两样，黑色并不柔顺的发质，象牙白色的肌肤，纯黑色的瞳。唯独少的只是嘴边的一抹笑意。

裴毅看着伤口，李漻有种错觉，裴毅会永远在身边的错觉。然而，伴随着这种错觉，渗进皮肤。但是李漻没有时间证实什么，裴毅就势吻上了李漻的唇。

“曾经我爱过你。”当唇与唇分开时裴毅轻声说，李漻瞬间想问的是现在，但是这种话已经没有勇气再问出口。“我不会留在这里，你想要怎么玩？”裴毅轻声问，就像情人间甜蜜的言语。

现在。”李漻并没有回答裴毅的话，这次裴毅赌上李漻的唇，是不想不敢再听下去。然而弥漫在俩人之间的，只剩下唯一能证明对方还在的身体。别无其他。事后，裴毅靠在床头安静的吸着香烟。他没有去看李漻，神情淡淡的，也许这根本不是现在该有的态度。

李漻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在意，只是在一旁拿出什么，轻轻的挂在裴毅的脖子上，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当裴毅回过神来的时候听见李漻轻声说，“这次别再丢掉，起码别让我看见。”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英俊的面容带着一种慵懒。然而无论怎样，脸上的温柔总让人不能忽视。

裴毅侧着头看着李漻，“你干脆直接让我死掉，这样不是更简单。”裴毅此刻真的想不懂，既然懂得痛了，还在坚持什么。“这对现在的你来说轻而易举不是吗？”李漻抬起手，把玩着裴毅的发丝，

“我想过，如果没有你我会过得很好。”李漻低垂这眼帘，停顿了一下，“在没有爱上你之前。”裴毅的面容此时有些僵硬，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你知道我不会留在你身边。”裴毅此时无奈的发现，自己和李漻似乎从来没有往前走一步，绕来绕去似乎回到了原点。

“给我一年的时间。”李漻放下手，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年，你留在我身边，起码我想起你的时候不会是空白。”裴毅隐隐感觉哪里又疼了起来，“那样我不会让你再活着。”出乎意料的，李漻听了只是转过头看着裴毅。

“只要是你给的，我等着。”那种幸福的表情，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此刻。裴毅没再说话，只是把头转向一边。曾经会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此时只是看着不同的方向。虽然已经没有美丽的风景，但是谁也不会再回过头了。

深夜，裴毅感觉身边没有了温度。睁开眼时，身边果然没有了熟悉的人。裴毅起身，感觉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不自觉间，慢慢的走下楼梯，却停在了拐角处没有再前进一步。

在这个角度，裴毅看得见，李漻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枚戒指反复的摆弄着，不难看出一份焦躁和不安。半晌，只是叹了声气。裴毅小心翼翼的转身，此刻这个男人的感情裴毅没有办法在承载什么。手指不自觉的触碰那枚重新挂在自己身上的戒指，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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