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温度与血腥重叠

李漻在晚上回家时裴毅似乎早在等自己，“今天这么早？”裴毅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只不过似乎少了往日的生动。“有东西给你。”裴毅说着从一边拿起调查的资料，李漻似乎没有多想什么，顺手接过。“你知不到这对她意味着什么。”

李漻看完也没有说什么，裴毅也没有看李漻，只是低声询问。看上去，自然的不像话。“真是意外。”李漻看着裴毅说。而裴毅没有理解李漻话中的意思，“她竟然有命活下来。”李漻柔声解释，那种神色的温柔和言语间的反差让人心惊。裴毅冷笑着说，“那还真是失算。”

裴毅的语气中不掩讽刺，但却不知道是对李漻还是自己。“我真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裴毅一直没看李漻，似乎格外的钟情面前不远的壁纸。“这样有什么不好，一切都恢复原样了不是吗？”李漻依旧温柔的说，但是哪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他似乎想要确定什么一样，伸出手。轻轻的付在裴毅的脸颊。

裴毅没有动，只是轻轻的拿掉李漻的手。曾经，这双手的温度，也是让自己眷恋的。但是现在，裴毅似乎能感觉到一种血腥的味道。甚至能看见温仪出车祸时的场景，还有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那就恢复原样吧。”

裴毅笑着说，但是配合此时的场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就当做没有遇见，当做从开始就什么都没发生过。”裴毅说着就起身。“不准走。”李漻看着裴毅沉声说。直至现在，李漻的语气间才似乎有了些焦急。“你说过爱我。”

裴毅转过身，冷眼的看着李漻。“我爱过的人多了，你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裴毅说的很笃定，李漻安静的听。不知道为什么，李漻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在认真的看着裴毅。因为没看，所以没有注意到裴毅眼底的闪躲。“你为了她要离开我？”

李漻沉声说，言语间已经有掩饰不了的愤怒。“李漻，不管为了谁，我现在要走又能怎么样？”裴毅没有再回头看李漻，只是安静的说，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你在为她开脱什么？你就这么爱她？”对于李漻的质问，裴毅有种窒息感。“你他妈的是个疯子，她不过是一个女人。”

裴毅站在李漻的面前，实在不能理解李漻究竟怎么会对一个女人下手。“是，一个女人，有了你的孩子的女人，会和你结婚的女人。”李漻看着裴毅说，似乎要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裴毅简直感觉李漻不可理喻，也不能理解李漻为什么这么想，但是却没有心情解释。“难道你以为什么？是要和你结婚？还是你要生孩子？”裴毅讽刺的说，似乎有点口不择言。

裴毅感觉自己也看不清什么了，转身欲走。“站住！我有东西给你！”李漻从抽屉的底部拿出一打文件，正是当日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裴毅接了过去，“这真算得上是惊喜。”裴毅笑着说，和刚才样子大相径庭。那种笑意，是李漻最为喜欢的。有些张扬，有些温柔。“不过，我想我不需要了。”

裴毅说着拿出身上的打火机。当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份文件被点燃，裴毅拿着文件看着它燃烧。暖色的火光映在俩人之间，却似乎又烧掉了一些不知名的什么东西，无从说起。在最后，裴毅放开手，没有重量的东西落在地板上。却又像是落在了谁的心上。

裴毅勾了下嘴角，转身离开。这次，李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原地久久没动。地板上只留下一小片的灰烬，从书房开着的窗吹进一阵风。脸灰烬也随风散尽。但是李漻觉得，留在地板上的印记那么刺眼。李漻转过身，看向窗外，似乎能看见裴毅一步步的走出这里。而这一次，李漻不知道裴毅是否还会在回头。他想，也许不会。

裴毅在第二天得知温仪已经醒来，不得不去探望。温仪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至始至终都不愿意相信孩子已经没有的事实。就连失去双腿也仅排其次。裴毅对此始终没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为准确。眼前的情况，裴毅怎么能不恨李漻竟然能狠下心，做出这种事。

裴毅一秒钟也不想在病房多呆，只是让医生安排心理辅导师。李漻依旧去公司上班，但是许匿机警的察觉到李漻有些憔悴的面容。“你有事？”李漻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半天，却不置一词的许匿。“那我先出去了。”李漻看着有些无所适从的许匿失笑，实在不知道自己也这么让人操心。

李漻转动椅子，看着窗外。一些熟悉的画面从脑子里蹦出来。曾经玻璃上，映出的是两个人的影子。李漻突然明白，自己不是在意温仪的话。而是不希望任何人再来插足俩人的关系，不论是谁。也不论结果如何，只能由自己和他走出来。

李漻握紧拳头，也突然明白了。无论对错，这不过是自己爱的方法。让裴毅能记住自己的方式。当李漻转过身时，依旧是那个英俊优雅的男人。狠心也依旧没有变过。无论对谁。此后，李漻不断干涉裴毅生意上的事情，包括温仪的事情也吵的人尽皆知。

李漻曾找过裴毅，但是始终没有结果。李漻在逼裴毅，做出回应。但是，他又何尝不是逼自己。“裴总，这些事被炒的人尽皆知，是不是要做些什么？”杨森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说实在的，裴毅从来没想过因为温仪的事情要做出什么，但他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裴毅发现，在这一次，他真的犹豫了。并且最后也不打算做些什么，但是李漻这样做让他不得不做出回应。“我有我的打算，会有一个交代。”裴毅低声说完，也不再去看杨森。“给谁的交代？李漻？还是你自己？”杨森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作为老爷子的半个儿子，他一直是为公司办事。也有义务，来帮助上位者，但是也同样有一个提醒的存在。“注意你的语气，和我你还不够资格这么说话。”裴毅冷眼看着杨森，深不见底毫无感情的模子。配着英挺的面容，即使冷淡也生动。“我只是怕你会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

杨森笑嘻嘻的说，依旧不正经，但却不掩饰眼底的冷光。裴毅勾起嘴角，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这个你以后会知道，不过这个位子似乎更适合你来坐。”杨森看着裴毅，竟发现分不清裴毅话中的真假。“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杨森意外的低头，却也在情理之中。裴毅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你出去吧。”

裴毅看着离开的杨森微皱起了眉，裴毅现在想的是，杨森究竟能不能完全的信任。半晌，裴毅只是叹了声气。秋天，一向是多雨的季节。掉落的叶子，被水冲刷的掉了眼色。像是一些旧相片，就算鲜明也只能是过去。裴毅一向讨厌雨天，这样总会多少影响心情。

就像今天，裴毅格外的烦躁。打算提前下班回家。裴毅总觉得，什么东西变得空荡荡的，但却说不清。就像是一种错觉。由于雨下的很大，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少，裴毅也随着心情把车开的飞快。裴毅开到前面的十字路口似乎犹豫了一下，虽然两条路都可以回家，但是裴毅好像对此格外的认真。

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最终向右转。车子还没驶出多远，就猛然的止住。强烈的摩擦使得雨水也些许的溅起，然后四处散落。前面站着一个男人，似乎毫不在意剧烈的雨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看上去一定很冷。裴毅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下，然后下车。在这之前似乎拿起了什么东西，银灰色的。

裴毅站在李漻的对面，却什么也没有说，也没再往前走一步。俩人之间只有三米的距离，但是雨水的冲刷却让一切显得不是那么清晰。“今天是你生日。”稀稀落落的环境中，李漻的声音依旧低沉，却不那么真实。“和你没有关系。”

裴毅说的毫不犹豫，“不过你也算是给了我礼物，最近发生的事还真让我费心思。”李漻看着裴毅，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突然想起裴毅讨厌雨水，并且怕冷。李漻瞬间有种把人搂在怀里的冲动。“不管怎么样，不会结束。”李漻勾起嘴角轻声说，似乎他才是那个最终审判结果的人。“如果，你死了，不就什么都结束了？”

裴毅反问，样子似乎像是征求李漻的意见。“你不会这么做。”李漻依旧笑着说，却是那种胜利者才有的微笑，这种笑容的确让裴毅不安。“你还记得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吗？”裴毅勾起嘴角轻声说，然后抽出手枪，“他也是死在我手里。”

那件事李漻已经不再去提及，但是今天由裴毅说出。雨越下越大，李漻有点看不清裴毅现在的神色。但是却没有回应裴毅，只是安静的看着，似乎笃定裴毅不会这么做。裴毅在此时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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