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为一张纸痛了心

裴毅看着不请自来的许枫猜不透他想干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看这人怎么折腾。秘书倒是尽责的送来了咖啡，“有事说。”裴毅冷淡的扔下一句话，连头都没抬一下，还自我反思了一会，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这么烦人。

许枫倒是毫不在意的看着裴毅，此时的裴毅看上去比较严肃，英挺的五官给人一种十分专注并认真的感觉。“随便逛逛。”裴毅看了许枫一眼，“你以为这是你家卧室呢，随便你逛？”许枫倒是也不生气，“你脸上怎么了，要我就不可能和你动手。”

裴毅暗中吸了一口气。“你到底什么意思直说，拐弯抹角的多没意思。”裴毅靠在椅子上缓声说。现在裴毅没那么多闲工夫跟许枫打太极，这件事解决的越干脆越好。“我什么意思？你做过什么应该很清楚。”裴毅看着许枫理所当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那还真是抱歉了，你这种货色睡得多了，我还真记不住。”

要说不正经，裴毅如果想谁也比不过。许枫的面色变得阴沉起来，“也对，出来卖的最能装糊涂。”许枫还文质彬彬的喝了口咖啡，“你说你母亲当年怎么能爬上你父亲的床？”裴毅这人最讨厌的莫过于拿出自己的谁谁来说事儿，“你现在立刻滚出去，开车的时候小心。”

裴毅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能勾住李漻多久呢？我爸的床你上没上过？”许枫无视裴毅的话起身站在裴毅面前，裴毅意外的没生气，“你想知道？”只是轻声的询问，然后猛地拿起面前的咖啡扬在许枫的脸上，感觉还是不舒服，直接连被子也砸在了许枫的头上。

裴毅的动作一向很快，这次也不例外。“你要是少人管，我可以收了你这个儿子。”许枫没想到裴毅会动手，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滑落。但是许枫也不是会吃亏的人，刚想动手门就被推开了。杨森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办公室里的声音，心里一急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也忍不住偷笑许枫的狼狈，果然裴毅的确是瑕疵必报。“许总？你摔倒了？我送你去医院！”杨森殷勤的走到许枫身边，“你快带他去吧，这样怎么走？”裴毅心情不错的和杨森一唱一和的，许枫冷笑着勾起嘴角，看着裴毅。“很好，这个游戏你得陪我玩到底。”然后就挥开杨森假意搀扶的手大步的离开。

“你怎么又回来了？”裴毅看着刚走不久的杨森有些奇怪，“有人要给你一样东西。”裴毅随意的接过杨森手里的档案袋，没太在意的样子。“我现在没时间和许枫耗着。”裴毅把档案袋随手放到一边，“他最近有和周恩合作的意向？”裴毅想到什么似地轻声问，“对，周恩这人简直比、比任何人都难相处。”杨森本来想说周恩比你还事多，但是想想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裴毅当然知道杨森想说什么，但也暗自感叹杨森这人反应还真快。“那你就给许枫找些麻烦，让他在周恩那边多费费心。”杨森不正经的勾着嘴角，“你想让许枫转移注意力，这还真是好主意。”裴毅也已经习惯了杨森的说话方式，“没办法了，现在没时间对他动手。”

杨森看着有些疲惫的裴毅，识相的退了出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去了。裴毅又研究了一会于柯拟好的方案，才想起杨森送回来的东西。裴毅揉了揉眼睛，感觉视力都开始下降了，胡思乱想了一会才打开档案袋，修长白净的手指映衬着一张艳色的请柬，很是好看。裴毅小心翼翼的看着请柬上的字，半晌勾起了一抹笑意，只是却能明显的看出那种笑意下隐示的苦涩。

李漻在公司忙了许久，主要是疏通官场上的人。虽然不是很困难，但却时间劳心费神的事情。“查到些什么没有？”李漻揉了揉眉心，胃里有些不舒服。“没有任何线索。”李漻皱着眉认真的想些什么，却意外的接到徐惟的电话。李漻来到公司附近的餐厅，“出事了？”

李漻低声询问，从刚坐到徐惟对面的那一刻，李漻就知道她有事情要说。“我昨天去看伯父，希望他能遵从你的意思。”徐惟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也多少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重点呢？”李漻笑着问，明显能感觉到这不是徐惟真正想说的事情。“你父亲告诉我一些事情，也许你也不知道的。”

李漻压下心里的不安，“我记得你以前很痛快。”徐惟喝了一口面前的水，有些紧张的样子。“你公司出事了？”李漻点点头，等着徐惟把事情绕开的真正含义。“如果我们结婚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父亲他。”李漻面色不变的打断徐惟的话，“我当然知道会少很多麻烦，但是公司到现在这天，也是我自己做出的成绩。”李漻轻声说，但却像是包含了承载不了的分量，徐惟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

“他去查你的父亲了。”李漻听了徐惟的话，大概知道自己的父亲把事情全都告诉了徐惟，这倒是出乎李漻的意料，他以为自己的父亲掩饰都来不及。“那又怎样？这段时间他的做法一直很奇怪。”李漻毫不在意的说，但是心里也忍不住沉了一下，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又回来了。“这难道还不够吗？那是你父亲！他是谁？和你有多大的关系？”

徐惟的有些失态，李漻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一向得体的女人。“到底怎么了？”徐惟沉默了一会，脸色愈发苍白。然后打开手中的包，拿出几张相片，这是徐惟无意间在李广的书房中发现的。“你看看这个，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我不想你有事。”徐惟只是把相片放到面前，然后就离开了餐厅。

李漻优雅的起身，绕到对面的位置，轻轻的拿起面前的相片。其中一个人李漻一眼就认出了是谁，但是另一个。李漻深吸了口气，走出餐厅的时候依旧优雅得体，只是握着相片的手不断的收紧，骨节发白。

客厅只是亮着落地灯而已，李漻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看不出心情的好坏。面前茶几上的俩人合影看不清面容，因为安静，所以李漻很容易的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而随着声音起伏的是一颗心，有些酸涩却体会不到疼痛的心。这真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裴毅打开客厅的灯，一瞬间的光亮让俩人都有些不适应，微眯起了眼睛。有些时候，当我们已经习惯一种黑暗，那么光也未必是好的。就像有些事，只能做黑暗下的浮游生物，才能得以延续。裴毅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到了书房，但是没多久就走了出来。

裴毅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甚至不清数自己还会回来的原因，是不是只为了要李漻的一句话，或者别的什么。但是裴毅的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茶几上，“没什么要说的？”裴毅听了李漻的话勾起一抹冷笑，但却夹杂着一份微妙的失落，一种隐晦的疼痛。“没有。”

李漻点点头，真的不能理解裴毅为什么能回答的这么干脆，无论什么事他好像总有自己的决定，并且不会为了自己改变什么。“我想知道他是谁。”不知道怎么，裴毅感觉自己似乎在那种熟悉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祈求的意味。但是配合李漻的神色，那种祈求也只是一种幻象，裴毅一瞬间感觉没什么是真的。

“已经不重要了。”裴毅不想在多说什么，那些过往对于裴毅来说，真的都是一种难堪，不真实，却又存在的过去，但裴毅也真的不会再轻易的记起谁。“别敷衍我。”李漻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微扬起头看着裴毅，却带着说不清的压迫感。

裴毅勾起嘴角，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丝暖意，反而带着一种难以靠近的疏离感，却又有着微妙又清晰的讽刺情绪。裴毅走到茶几前，拿起面前的一打相片，“你还真喜欢调查别人的过去，不过我没兴趣再重复一次。”裴毅轻声说，然后松开拿着相片的手，一张张相片随着手的弧线滑落，虽然没有任何重量，但确实像是掷地有声的敲打在什么东西上一样。

“已经没什么好说了，分开吧。”裴毅的语气变得鲜少的温柔，比说爱你还要认真的温柔，但李漻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裴毅转身，离开。李漻想，每次说要分开的人都是他，如果自己也没有力气再去温热什么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到了最后。

李漻不断的吸气，竟有种恍惚的感觉，怀疑刚才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说分开的人是谁，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当掌控成为一种习惯，当无法预见什么，真的是件可怕的事。因为无法预见，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电话铃声一遍遍的响起，在空荡的客厅中反复的响起，妖异、诡异。李漻本来不想理会，但是看见显示的号码，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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