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破碎了爱

在这个时候，我似乎懵懵懂懂的了解到我对默涵的感情，直到那次。我想我这辈子唯一会心痛的就是这次，无关谁负了谁。我记得当时默涵的状态越来不越不好，我似乎能理解他的感觉

我永远记得那天我们有多放肆。那种放肆是建立在压抑和迷茫之上。“默涵，我们不要再管这些了。”他看着我，眼睛有些红，“你不懂，我真的放不开手。”我们明明是这样亲近，在前一秒我们还互相摄取对方的温度，却也是在同一张沙发上提起他爱的人。“我们离开。”

当时我说的时候，只是脱口而出，并没有什么打算，后来我想这算不算是欺骗。“我要的你给不了。”我看见他微微的皱眉，似乎是我抱的太紧，但是我不愿意放手。“我现在告诉李漻，现在，立刻！”我说着就起身拿起一边的电话，“别！别找他！”他有些慌乱，我想他又不是李漻的专属物品，难道还要为他守身？但是我看得见他眼中的矛盾，“就一次，如果你不能离开，我不会再提。”

我这样说，其实我以为这件事没什么意外，但是我一遍遍的打着电弧，却无人接听，最后干脆的关机。“你看，我说我们不可能。”我笑着说，我读不懂他的笑容里包含着什么。

但是在那时候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就像是一个快要炸掉的气球，突然被放掉了所有气体。“顾天，有些事情我想真的是注定的。”我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也许是吧。”我不知道这有多可笑，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不过是我们懦弱的逃避，对未来不确定而放弃的借口。

后来，我们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相拥而眠。第二天，我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直接去公司找到李漻。我不知道我当时急于证明什么，但是我想我只是想确定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不坚决而放弃掉的一份感情。“很重要的事吗？”

李漻明显对昨晚的事不愿多说，反而这样问了一句。我当时无话可说，是啊，已经不再重要了。我后来才知道，李漻没有接电话是因为在医院里。而在医院里的原因，我知道这不能怪裴毅，但是这却成了我讨厌他的一个借口。一个让自己看上去高尚的借口。

其实，默涵的事我一向关心。我知道，他想让裴毅和李漻分开。这其中他想利用李漻极重的事业心。他开始并没有找我帮忙，但是我很清楚，他一旦求别人帮忙拿出去的是什么东西。我记得那天我找到他，“你想做什么，直接来找我。”默涵看着我，“我不想欠你太多。”我勾起嘴角，“你知道我喜欢和你。”

我轻巧的说，他也没再否认什么，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多少有些悲伤。我想我应该没有看错。我帮他不是因为希望他可以回到李漻身边，得到他想要的幸福，我是自私的。我只希望在他的心里，能有我的存在，哪怕只是一点。我们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为对方做了这么多的退让。并且裴毅也已经知道是默涵所为。但是我唯一惊讶的是，裴毅竟然从不向李漻提起。我想他真的是一个骄傲到不行的人。

我也看得出来，裴毅在这件事上有退让的意思。但是我并不阻止默涵，我想他需要发泄，这么多年他真的太累了。其实，默涵的心真的很软，他假装很冷漠，什么事情都不去在意，其实完全不是。有一次他坐在落地窗前，“我不讨厌他。”他只是这样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但是我知道他指的是裴毅。我知道当时的他想要放弃，因为承认自己的‘情敌’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我自问，我自己都做不到。包括做不到对李漻毫无意见。但与此同时，我也看得出，默涵也想再次的做出退让，只想依旧的呆在李漻身边，仅此而已。我知道他也有些累了，明知继续没有结果，但是一旦放弃，这么多年来的坚持都会变得滑稽。直到有一天晚上，默涵约我出去，说不想去我家。

我订好酒店等着，我当时听他的声音真的很疲惫，我想是出事了。当时他说要做掉裴毅时，我的头脑很混乱。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他疯了，如果没有成功，默涵的处境可想而知。但是他却打定了主意，我也因为那句‘放不下你的温柔’而决定帮忙。那晚我们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酒店。在他躺在我怀里时，

但是我装作不知道，我怎么能不了解他是什么人。我清楚，他的心里也很矛盾，不过在逼着自己做决定而已。当然，我也决定，我帮着他撑起来，因为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别人的支撑，他会怎么样。我想他会逼疯自己。

当然，在这时我也做了一个决定。我相信这件事情会做的很干净，不会露出任何马脚。我表面上虽然做的是房地产生意，但是私下也没有多干净。当时正好和一个外省的公司合作。刚好他的手下，有一批人，没有知道来历的人。而我的目标是李漻。

我当然不会杀了他，只是想让他多少受点伤，然后我能把这一切全部都转嫁到裴毅身上。我一直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只手遮天，如果有人想算计你，再聪明的人都没用。但是我没有想到，默涵竟然挡了那一枪。

那天我赶去医院，看见了李漻。我记得他当时说了一句，“他不是我的，喜欢你带走。”当时我真的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我不光是为了默涵心痛，我是感觉不值，想默涵对李漻不值，想我对默涵不值。但是感情永远都不在理性的控制范围内。那天，是我和默涵的唯一一次争吵，在某一刻我真的有些后悔，我想如果当时狠下心杀了李漻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但是我也被自己吓到了。我和李漻九年的交情，竟抵不过我和默涵近来几个月变化的关系。我想，反正自己已经这么难堪了，索性帮默涵做到底。其实不光是默涵疯了，我也早在爱上默涵的那一刻抛弃了所有的理智。

第二天的晚上，我们决定对裴毅动手。裴毅竟然没有死。赵彦救了他，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运气确实没有站在我们这边。我这里也及时的发现，赵彦的人查到了我和默涵在酒店的登记记录。在第二天我及时接默涵出院。我也没有想到，程赫身边也有默涵安排的人，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我们都不会收手。

在那天我就接到了裴毅的电话，“放了程赫。”他的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知道他真的着急了。“我可以当做这次的事情没有发生。”我不说话，裴毅又多了句保证。“你是指我，还是默涵？”我反问，“我不会放任默涵不管。”我很明白的告诉他。“好，我答应你。”我听了扬起嘴角，“不行，你的话我也不会相信。”

实话说，我并没有打算放回程赫，裴毅的话我也确实不相信。所以我成功的听见裴毅爆了粗口，但是我的心情很好。“希望你不会为你做的决定后悔。”裴毅撂下话就挂断了电话。后悔？我不会后悔，在这时，我已经有了打算，结束后，我一定带着默涵离开。程赫死了，这并不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那天我告诉默涵，不要犹豫。

我只是想让他别太自责，决定是我们俩选的。他还有我。对于那个孩子的质问，默涵真的在犹豫，我看的清楚。而我当天的话，不只是说给那个孩子听，也是说给默涵，说给我自己。讽刺的是，那个孩子在我们都没有注意的时候通知了裴毅。当时默涵在发呆，当声响起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挡在了默涵的身前。我不能说后来想想不会后怕，只是当时身体做出了反应，仅此而已。

我和默涵一同回家，虽然事情败露了，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什么。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四天后我的生日。”我小心翼翼的说着我的打算。“在那之后我们离开。”默涵看着我，我真怕他会拒绝，但是没有，“好，我们一起离开。”他说。他当时的样子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直到很多年后，我也一直记得，止不住的回响，只有那句我们一起，我们、一起。

我止不住的开始勾勒我们的未来，我和默涵的。后来我想，自己真的太没有自觉，在我们做这些事的时候，我们注定就不会有什么以后，去他妈的以后。在第二天，李漻找到了我。“他在你那里？”我听了也很惊讶，没想到李漻这么快查了出来，“你怀疑我？裴毅说的？”我不动声色的问回去。“不是，我确定在你那里。”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会到我家里找？”

当时我真的很在意他的答案。“不会，我记得三天后是你生日。”李漻扔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其实我当时就懂了，他如果真不想放过的人，在谁那里都不会住手。李漻有心放默涵一命，但是李漻也明确的告诉我，期限是三天。我想我没有猜错，李漻也不会对七年的感情毫无知觉。但我也知道，这是他对默涵最大的让步。我知道，李漻已经清楚这一切了，也就是说，三天后默涵必须离开，不然这条命是一定要送出去的。

我不知道他会对裴毅怎么说，但是我很放心，既然是这样，他也一定有办法让裴毅在这三天里不会难为默涵。但是李漻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实在让我不安，后来我知道，他在那天就已经明白了最后的答案。当然决定权在我。

我很清楚，默涵做出这些事情，要的就是李漻的一个答案。而现在，李漻给了，而说不说由我决定。我想就算是时间倒回，我也不会说。因为我害怕李漻的这个决定，会再次给默涵希望，我更怕，他会就此后悔同我离开。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我不是圣人，我做了多事，就是为了能让默涵和我在一起。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手下带来的消息。裴毅没放过那天任何的一个人，包括那个报信的孩子，都留在那里做了壁画。我冷笑，这果然是裴毅的作风。在这几天里，我过的不算好。虽然身边有默涵，但是我真的也在想，到底要不要向他坦白。但是我做不到。“我们一起去法国。”我一直记得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我看得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苦涩的甜蜜。“好。”

虽然他这么说，但当时的我真的很不安，不是我预见了什么，而是当一份长久以来期待的感情终于得到回应时，总会美好的不真实。在那几天里，我反复的叮嘱他不要出去，自己却可笑的为了三天后学狗屁的厨艺。我只是想让他看见，我会照顾他，仅此而已。路过珠宝店的时候，我停下车走了进去。我最后选了一款不花俏却又很特别的戒指。

我甚至想，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在一起，甚至领养我最讨厌的小孩子。只要他高兴，只要他看得见我。三天眨眼间过去，还好我做的牛排算得上成功。但是气氛却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我做的东西他也爱吃。”我知道他不是故意这样说，我想我应该庆幸他能在我面前毫不保留的提起这些事情。“我是谁？”我这样问是我知道，在他眼里，也许我只是一个取暖设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顾天。”他毫不犹豫的说。

我想这真是这么多年来，最特别的一次生日。在那之后，我们依旧做爱，我想我也的确贪恋他的身体。唯一不同的就是，在他睡觉前，我把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他似乎很累，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这不是证明他没有拒绝吗？后来我想他也许是没有在意。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感觉默涵小心的起来。“你去哪里？”当时我有些神志不清的问。我听了也暗自嘲笑自己有些敏感，十一点的飞机，我们就会离开。“赶紧回来。”我还是叮嘱了一句，他又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然后听着浴室的水声，似乎又睡了过去。恍惚间做了一个梦，短暂却真实。默涵看着我说，“顾天，谢谢你，不过我要走了。”

因为那句走，我立刻从梦里醒来。浴室里依旧有着断断续续的水声，“默涵！默涵！”我叫着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我立刻起身，去了浴室。空无一人，只有花洒滴落的声音，像是对我的讽刺。在梳理台上，我看见了那个戒指，还是拒绝了吗。我突然反应过来，默涵一定是去找李漻，我攥着戒指急忙的离开家。

在推开门的瞬间，我看间李漻手里的枪，和默涵毫无光彩的眼睛。不知道当时在想些什么，我站在了默涵的身前。我看得清楚李漻出奇的愤怒，我知道，不光是为了我回来阻止他的事情。而是我终究没有告诉默涵李漻的决定。但是我也清楚，李漻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他不会再放过默涵。“用我们九年的交情换默涵一命。”

我当时真的是没有办法，我也不确定李漻到底会不会卖给我这个人情。庆幸的是，李漻最终还是让步了。我知道这些年来李漻的确变得阴狠而决断，但是我也知道，在这之前我们就已经建立的友谊，也不是随便什么能替代的。我也清楚，话说出了口，我和李漻的关系也就到此结束。“默涵！我们立刻离开！”我抓住他的肩膀，想要让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但他拒绝了，我幼稚的问了句为什么。“我先遇见他。”

在那一瞬间我真的错愕了，直到他挥开我离开。我当时说不清是什么心思，烦躁的站在原地。真的错了，都他妈的错了。这么多年的一幕幕像是电影一样，来来回回的放映。还有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而他，根本不记得我的脸。我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要去找他。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感觉这次我真的要失去他了。

我顺着巷子一条条的找，然后看见一抹随着墙壁下滑的身影。那时，我真的感觉他的肤色是透明，甚至有种会就此挥发的错觉。他的身体渐渐的失去了温热，我很害怕。我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把他拥在怀里。我看见他睁开眼，然后勾起嘴角。像是对着我笑，那种我一直想要的微笑。

但是我不敢问，我甚至不确定这抹微笑，是属于我的。在他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的时候，我抑制不住的哭了。我想如果不是我的错，如果我告诉他李漻还是决定放过他，也许又是一种结局。但是我不想，我怕他再次的离开。我拥着他发冷的身体感觉，这样他就是我的了吧。毕竟在死前，他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他还在我的怀里。

后记：爱情永远都是自私的。你可以为了他付出，但是却不能容忍他再次离你而去。在付出的时候，我们不会不想要回报。但爱依旧不会变质，哪怕破碎，哪怕后悔。

顾天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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