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折辱
第三十章 折辱
知道行香是在给自己解围，可沈玉安却并不开心。
外人只知道行香是天香酒楼里唱了十几年的第一歌姬，其实并不知道天香酒楼真正的东家就是行香。
她在这里唱歌，只是因为她喜欢做这件事，而不是青·楼卖笑的烟花女子。
今天这帮人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昭妃娘娘面前放肆！”阿墨一个眼神，边上守着的禁军就已经持刀上前，拦住了行香。
行香可不是什么深闺之中的女子。
坐生意十多年，她什么没见过？
“官爷？民女可没做什么事情，值得官爷这样动刀吧？”行香立刻泪眼盈盈，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来，抬起手，以袖掩面，“官爷若是如此凶狠，那民女可要吓死了。”
“你——”
那拦住了行香的禁军也是京中的世家子弟出身，平日里都与兄弟们待在一处，何时有应对过行香这样的女人。
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诸位来评评理，这位军爷是不是过分了些，小女子只是想着沈姑娘毕竟是国公府的千金，前段时间京城之中人人都传她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若是伤了嗓子还在这里唱歌，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那这天香酒楼，怕不是也要就此关门了。”
行香说着说着，竟有了一丝啜泣之声。
这可让在座的人都开始神色各异。
“既然你这女人那么喜欢唱歌，便唱吧。”
黎娘显然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如此难对付。
她的话，明里暗里都在强调沈玉安这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
不管谢临寒的态度如何，千金终归是千金。
折辱她可以，若是牵连到谢临寒的脸面，只怕谢临寒夜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
黎娘咬着牙，望向沈玉安的眼神中，依旧带着深切的怨毒。
一定要想办法，让沈玉安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否则的话，她与天赐的未来，不一定有好日子过。
“姑娘，这——”柳衣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冷不丁得打了个寒颤。
“不用理睬她。”沈玉安只关注着行香那边。
如果不是上头有一个谢临寒，她黎娘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
行香的歌声悠悠扬扬，伴随着酒楼临河那一面经由风声送来的市井喧嚣。
一曲《如梦令》，唱出了闺阁儿女待字闺中时，听闻未婚夫婿上门时慌忙躲藏的娇憨之态。
“好！”
那封胖子在一曲终了时，抢先喝彩。
其他的书生也纷纷同行香敬酒。
“行香姑娘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歌姬。”封胖子命身旁的小厮给自己将酒倒满，举着酒杯，走到行香面前，“今日有幸能够听到行香姑娘一展歌喉，甚是心动，特请姑娘喝杯酒，还请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可封胖子手上的动作可不客气。
他直接就将酒杯举到了行香的面前。
行香微微眯眼，向后退了两步，“封公子少来天香酒楼，只怕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封胖子见行香要拒绝自己，立刻截断了她的话头，“今日昭妃娘娘在这里，就算不给我面子，难道，连昭妃娘娘的面子都不给么？”
顿时——
整个酒楼二楼，一片寂静。
“还真是胆大包天。”封胖子见行香一直不说话，便冷笑出声，“今天这酒，你不喝也得喝！”
封胖子给边上的禁军使了个眼色，“给我按住她。”
禁军奉命上前。
行香挣扎无果，正想要动手的时候，忽然听得不远处的珠帘之后，传来沈玉安的一声轻喝。
“住手！”
沈玉安从珠帘后快步行出来，一把按住了那架在行香脖子上的佩刀，语气不善，“怎么？禁军的刀，是专门用来砍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的么？”
“沈姑娘看来是想要替她出头了。”封胖子竟是一点都不带怕的，伸手就要去抓沈玉安的手腕，被赶来的柳衣一把推开。
“国公府大小姐也是你可碰的！”柳衣柳眉倒竖。
封胖子“呸——”了一声，“问问在座的诸位，这所谓的国公府千金，如今还有几个人放在眼里？”
顿时，哄堂大笑。
那些笑声萦绕在沈玉安的耳边，她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两下，已是生气已极。
她却并没有发火，只是依旧看着那个未曾将刀收回去的禁军，“若是我没记错，如今这一批禁军正是十几年前，跟着十三岁的秦王顾渊上漠北战场的有功之臣。”
提起秦王顾渊，提起漠北一战。
禁军都变了脸色，无一例外。
记忆里大漠的风沙似乎是唤起了这些军人骨子里的血性，他们终于放下了刀，退了回去。
“你们——”阿墨见状，指着他们便开骂，“你们吃着陛下所给的俸禄，竟都是这样办事的？”
话音落下，另一侧的一扇屏风之后，竟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有趣。”
不过是区区两个字，在场的禁军们便直接跪了下去。
银色铠甲在下跪中发出了厚重的撞击声，在如今寂静的二楼中，显得更为突出。
其他的人，还在面面相觑。
而这些禁军便已经开口，“参见秦王殿下。”
秦王顾渊？
刚刚还坐在位置上的那些人在听到这个名号之后，吓得赶紧从位置上滚了下来，跪倒一片。
慌乱中，还有人互相撞在一起，丑态百出。
“尔等今日表现，可有何想说的？”
屏风之后，出现了一个黑衣的身影。
他的身后，还有一人持剑而立。
“微臣等，有负殿下所托。”禁军们异口同声。
旁的人更是不敢多言。
“既然清楚，那就别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了，送你们的主子回宫去，把这里的场子清一清，吵得本王头疼。”
顾渊一句话，何人还敢再耽搁。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被沈玉安请来专为折辱沈玉安而来的人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黎娘在阿墨的陪同下，从屏风之后走出来，向着顾渊的方向看了两眼，“黎娘有一事不明，可否请秦王殿下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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