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生命无虞
“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霍长舟从外面走进来，陆舒窈当即起身迎了过去。
这会儿已经入夜了，距离陆舒窈带着谢兰夜去见段如嫣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
段如嫣说不希望谢兰夜存于世间的时候，谢兰夜毫不犹豫就抽出腰上的刀抹向了脖子。
陆舒窈当时连叫都没有谢兰夜的动作快，而比陆舒窈叫出声来更快的是段如嫣和霍长舟，这两人一个站在段如嫣的前面，另一个是跟在陆舒窈后面到院子门口的，两个人站的都比陆舒窈距离谢兰夜更远。
可陆舒窈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听到刀掉落在地的声音。
事后陆舒窈才知道，霍长舟从身后过来是打到了谢兰夜的麻筋，让他手软握不住手中的长刀，而段如嫣从前方过来则是直接夺下了谢兰夜手中的长刀。
尽管两人的速度已经足够快，可谢兰夜的速度更快，在长刀被夺下的时候，谢兰夜已经割破了自己的皮肤，那一瞬间血液喷涌而出。
在陆舒窈还来不及为段如嫣竟然会武这件事感到震惊的时候，她就看到段如嫣竟然直接上去一下子抱住了因为失血而软倒下去的谢兰夜。
之后颜书白冲了进来，赶紧安排大夫等等，陆舒窈在一旁打下手，后来被颜书白劝了回来。
霍长舟牵过陆舒窈的手，告诉她结果：“大夫说虽然他下刀快，但是因为他那时候可能有些慌了，那一刀割的不深，没有直接割到气管，所以只是出血过多，以及一时心神过度受创，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陆舒窈松了一口气。
“那伤口……”
“大夫给伤口缝合包扎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养着的事情了。”
既然谢兰夜的生命无虞，陆舒窈也就放下心了。
“晚膳用了吗？”
霍长舟问出来，陆舒窈身形便僵了一下。
说起来，她一直都在担心谢兰夜的事情，根本忘了叫人送晚膳这回事，也许丫鬟过来提醒过，但是她心不在焉的，约莫是没听到。
霍长舟摇了摇头，叫过来下人把准备好的晚膳送上来。
陆舒窈抓住机会：“你不是说我没用晚膳吗？你也没吃？”
“嗯，一直在大夫旁边，姨母被这一幕惊的不轻，她这些天没睡好，也很疲惫，姨父去照顾姨母了。”
陆舒窈顿觉理亏，她自己都没照顾好，更别说以后照顾霍长舟了，当即不再说话。
两人安安静静的用完晚膳。
“那大长公主……其实没有怪谢兰夜是不是？”
“还是说大长公主是真的那么想，但是又在谢兰夜听从她的话的时候后悔了？”
霍长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恐怕只有姨母自己才知道当时她真正的想法。”
陆舒窈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现在都有点儿怨你大哥了。”
“怨他没有直接把段立钰给杀了？”
陆舒窈点点头。
霍长舟伸出手揉了揉陆舒窈的头顶：“那我替他向你请求原谅，当年我父母的死里有太多的秘密，而当年的人也是死的死，藏的藏，有些事情我能推出大致的脉络，可那只是事情发生的脉络，而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当年参与其中的人才知道。”
“是我决心下的太晚，很多证据都被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我大哥想要从段立钰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尽管我认为那并不是十分重要。”
陆舒窈立刻就知道自己错了，她连忙对着霍长舟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是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陆舒窈十分懊恼，她怎么就觉得霍长堰留下段立钰的命只是简单的如霍长舟之前所说，逼迫一些人露面，引诱一些人落网呢！
她怎么就忘了当年秦王和宜兰公主遇害这件事呢？
“真的对不起。”
霍长舟摇摇头：“舒窈，你不用道歉。”
“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大哥其实也没有多说服我，只是我觉得姨母不应该被蒙在鼓里，所以才支持他们这么做，我都不认为你是错的，你更不用向我道歉了。”
陆舒窈想了想，还是说道：“以后如果我做错了，你一定要直接跟我说。”
“放心。”
“长舟哥哥……”
霍长舟身子一震：“怎么了？”
陆舒窈摇了摇头：“没怎么，就是想喊你一下。”
尽管这么说着，陆舒窈自己脸颊却是一片绯红。
第二天，听到谢兰夜醒了，陆舒窈就打算过去看望他。
不过等陆舒窈到的时候，听守在门口的侍女说大长公主现在正在屋里面，她就放弃这会儿进去，而是打算到外面去转一圈。
屋里的氛围，有些不好形容。
谢兰夜坐了起来，脖子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段如嫣坐在一旁，两人就这么坐着，目光也不曾相交。
气氛有些……大约是冷淡里掺杂着一些尴尬？
于谢兰夜来说，他曾偷偷的凝望过段如嫣很多次，但是那都是在段如嫣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从来不敢在段如嫣只有一个人的时候看她，因为他害怕被段如嫣发现。
而对于段如嫣来说，从前她只当谢兰夜是霍长舟的朋友，对于霍长舟交的朋友，她只相信自己的暗卫查到的东西，所以不曾亲自去观察过这个人。
昨天晚上她和颜书白聊起谢兰夜的时候，颜书白才说：“上一次见他的时候，就隐隐约约觉得他从某些角度上看起来和你有点儿像，不过当时我只是模模糊糊中有个感觉，一下子没抓住后面就忘了，今天看到了之后才觉得，他竟然和段立钰长的一点儿也不像，除了有几分像你，其他的倒看不出来像谁。”
段如嫣已经记不起谢兰夜到底像不像他了，毕竟一想起来，想到的就是他满脖子血脆弱的模样。
只是现在段如嫣想要仔细观察一下谢兰夜，都要忍不住想一下自己昨天说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谢兰夜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她不曾期待过他的降临，曾经觉得生出来的是个死胎很庆幸，但是也曾经想过，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会是什么模样。
在与颜书白成亲这么多年里，在知道自己不能替颜书白孕育后代的这么多年里，她曾经有过无数思绪，也曾互相矛盾过。
只是没有料到，居然会有一个设想在某一天成了真。
她……强装的坚强破开之后，段如嫣发现自己的内心也是一片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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