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准备送别
“母亲，”徐燕婉侧头看了一眼陆璆真，然后转过头来面向老夫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犹豫。”
“十年前，陶陶刚出生，孩子还小，边境苦寒，对孩子不好。”
“七年前，陶陶才三岁，小小的一团，总是爱生病，我不敢带着她去。”
“后来我想，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是刚成婚时候了，总是这么折腾，别人估计都要说我。”
“母亲，现在我想明白了，孩子在哪儿都能好好长大，边境苦寒，咱们家又不是穿不起厚衣裳，那里条件不如雍都，也不过就用的东西上差一点，我多花费些银子，从外面也能买得到，我是舍不得陶陶离开我，所以我才决定带着陶陶一起过去。”
陆舒窈没想到自己留在风碧堂，居然听到了二伯母这么一番话，她本想躲到后面去，但是一想那样更是欲盖弥彰，于是就坐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二伯母的这番话，陆舒窈是认可的，特别是她这边刚刚同霍长舟挑破窗户纸，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时候，所以昨天霍长舟说想去南越，她才脱口而出说南越那么远。
如果霍长舟留在雍都，哪怕不能每天见面，那至少她真的想见面的时候还是能想办法见的，但是霍长舟去了南越，她就只能想了。
“好，只要你考虑好了，我不反对，不过你和陶陶，同老二一起走的话，时间比较紧张吧？”
徐燕婉点点头：“所以他先去幽州，我和陶陶等阿砚那边放了榜再出发。”
老夫人点点头：“如此也好，也不能太晚了，再晚下了雪的话，路就没那么好走了。”
按照大梁一贯的惯例，此次秋闱最迟必须在十月初九之前放榜，不过华容县一向会早一些，约摸着十月初就会放榜了。
二伯父要去幽州这消息对于陆舒窈来说很是突然，但是不管是老侯爷老夫人还是徐燕婉，其实早就已经知道陆璆真的打算，心里都有了准备，此时也不用多叮嘱什么，老夫人就把时间交给各自。
陆舒窈也就不多提什么，陪着老夫人用了午膳，伺候老夫人躺下来午休，这才回了采薇院。
“大姐姐，你回来了。”
陆菁菁没有歇午觉，正在练大字，透过敞开的门看到陆舒窈的身影，连忙放下笔就迎了出来。
“菁菁，怎么不去歇午觉？”
“大姐姐，我不困，家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舒窈也没瞒着陆菁菁。
“二伯父要去幽州那边驻军，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回雍都，二伯母打算带着陶陶一起去幽州。”
陆菁菁愣了下。
“二姐姐也要跟着一起去吗？”
陆舒窈点点头，给陆菁菁解释：“二伯母舍不得离开陶陶，先前二伯父每次前往边境的时候，二伯母都没能够随军，所以这一次二伯母就决定带着陶陶一起过去，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回来。”
驻军一般都是三年一换，这是段立钰登基之后定下来的规矩，也就是说二伯父二伯母和陆陶陶这一去可能就是三年。
虽说幽州距离雍都不算远，但是这一路并非都是通畅的官道，路上也得有十多天的时间。
总之以后见面就不是如今这么轻松了。
陆菁菁想了想：“那大姐姐，我们要不要给二姐姐送行？”
“当然可以，你想自己来操持吗？”
陆菁菁跃跃欲试：“我可以吗？”
陆舒窈鼓励的点点头：“可以的啊，不成不是还有我吗？”
于是给陆陶陶送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陆菁菁开始学着安排这一波小聚。
既然是给陆陶陶送行，那肯定不能只请陆陶陶一个，但是要以陆陶陶为主，为此陆菁菁特地去问了从陆舒宸到陆舒星兄弟六人，大家都愿意过来，而且方孟瑜也说要过来，于是陆菁菁就像当初陆舒窈安排的小聚那般，把送行小宴的地点安排在了寻芳榭。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霍长舟如此评价。
“所以你之前是真的不知道？”
霍长舟点点头。
上次他与陆舒窈见面的时候，确实不知道陆璆鸣和陆璆真在宫中争取幽州守将的位置，那个时候他刚知道霍长堰是他哥哥没两天，对于谢兰夜那边送过来的情报，和戚叔那边收集到的情报都处于接收不能的状态，他倒是知道陆璆真有意幽州守将的位置，只是不知道他在那天成功了。
于是霍长舟给陆舒窈解释了一番。
“对了，那你和你哥哥这两天有没有见面？”
这一次陆舒窈和霍长舟见面依旧是在陆府外面，陆陶陶要去幽州，这一去还不知道几年，陆菁菁有意给陆陶陶办一场送行小宴，以全两人共在见性堂读书玩耍这么大半年的情谊，除了小宴，陆菁菁还想给陆陶陶准备礼物，因此陆舒窈与陆菁菁一同出来置办礼物。
礼物置办好了之后，两人没有急着回府，在外用了午膳，又来丁记糖水铺子坐一坐。
霍长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候在丁记糖水铺子里了，陆舒窈连借口都没找，就到后院见了霍长舟。
她本也无意瞒着陆菁菁多久就是。
“见了一面，但是没有详谈。”
“为何？”陆舒窈还以为霍长舟同霍长堰见面会把话说清楚。
“他言道，本想中了状元之后再来与我相认，现在情况特殊提前相认了，但是我还是不了解他，听他说太过于片面，不如等他考中解元之后，再来详谈。”
陆舒窈眨了眨眼，对于霍长堰，她在脑海里已经生成了一些模糊的印象，就比如此刻，她顺从自己心意的感慨了一句：“这口气，好自信啊。”
中了解元，再在春闱上中会元，然后再在殿试上中个状元，若非对自身才学极有自信，又怎么敢想三元及第？
“我听兄长们提及，考秀才的时候考的是书，考举人的时候就要考时政了，也就是说，你哥哥现在胸中自有一套能够让皇帝陛下感兴趣的治国策略？”
霍长舟习武很强，读书倒是不差，但是与这些专门钻研四书五经的文人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而与能够做到三元及第的人的文才去相比，那差的确实不只是一点点的差距了。
所以霍长舟之前才不想做皇帝。
打天下容易，但是治理天下却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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