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十大港口

杨九狼看到对方确实很急切，想了想开口：“卖倒不必。林掌柜若真想要，可遣人去我杨家村，届时我送你一批。”

“那如何使得？”林晚连忙摇头：

“无功不受禄。要不这样，那套「与子偕行」，妾身便做主，给杨县子优惠一成，算是交个朋友。”

“婚服的优惠便算了。”杨九狼摆了摆手，“林掌柜便当欠我一个人情。或许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一万八千八百两都花了，他不在乎那一千多两的折扣。

相比之下，让这位工部官员之女、京城顶级珠宝店的掌柜欠下一个人情，未来的价值或许更大。

林晚闻言，深深地看了杨九狼一眼。此人行事，不拘小节，却又处处透着深意，绝非寻常人物。

“好。”她点头应下，再不多言：

“这个人情，林晚记下了。日后杨县子在京城若有用得着妾身之处，可直接来此。”

两人达成约定，林晚便引着杨九狼去办交割手续。

杨九狼付清了银票，并特意叮嘱：“林掌柜，此物需运往南境，路途遥远。还请务必仔细打包，防水防震。”

“杨县子放心。”林晚保证道，“妾身会亲自监督，保证所有物件完好无损地送到您的住处。”

就在此时，

杨二狗和杨铁牛也已经挑好了东西，走了过来。两人手中各拿着几个锦盒，脸上是既心疼又欢喜的复杂表情。

杨铁牛给自家婆娘挑了一只成色不错的金镯子，又给老娘选了一支素银簪子。

杨二狗则更为大手大脚，给自己奶奶买了一对福字纹的耳环，给媳妇买了一只白玉手镯，又给妹妹挑了一条细细的银项链。

那只白玉手镯虽非顶级羊脂玉，也要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家伙确实对花钱没什么概念，这样下去，一万两银子也不够他几次挥霍的。

“掌柜的，结账。”杨二狗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柜台上。

林晚看到是杨九狼的同伴，很是会做人，主动开口：“这几样物件算妾身送与几位了，不必付钱。”

她说着还从柜台下取来两只成色更好的白玉镯子，分别推向杨二狗和杨铁牛二人，“这两只镯子，也送与二位。”

杨九狼还未开口，杨铁牛就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是啊是啊。”杨二狗也跟着拒绝。

虽然他们昨夜才刚干过了一件不问自取的大事，但也有自己的原则，知道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

林晚浅浅一笑：“几位是杨县子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几件小物件，不足挂齿。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妾身了。”

话说到这份上，杨九狼便不再阻止，只对两人点点头：“既然是林掌柜的心意，你们便收下吧。”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想拉近关系也好，还是想还人情也好。人情世故就是得有来有往，一味地拒绝反而会变得疏离。

“多谢林掌柜！”杨二狗和杨铁牛这才道谢收下。但他们心里清楚，这是沾了杨九狼的光。

——

从「锦珮坊」出来，已近午时。

杨九狼领着众人在附近的一家酒楼吃了午饭，便回到安仁街的竹苑。

书房中，

杨九狼开始抄写《海漕管理章程》，这是皇帝交给他的任务。

他拿来一张《大乾疆域图》，参照地球后世沿海港口的位置进行部署：

从最北边的辽东，到京城门户天津卫，再到中部的江淮入海口，最后直抵南境临州，大大小小有三十来个港口。

不过，他计划将这些港口分成三期先后开通。

从地理位置和经济层面出发，第一期从北到南，先开通十大港口（对应地球后世的名称），分别为：

辽东（大连）港、

天津港、

胶澳（青岛）港、

石门（秦皇）港、

华亭（上海）港、

翁山（舟山）港、

海州（连云）港、

同安（厦门）港、

番禺（广州）港、

临州（防城）港。

杨九狼一直待在书房，直到第二天中午。

一份关于《开海通商总纲》和《海漕管理章程》的草案，总共抄写了三十多页，才算最终定稿。

当然，他只给出了纲领框架，而具体的细节只能交给朝廷自行拟定。

铅笔的便利性在此刻便体现出来，若是用毛笔，光是研墨和修改，就要耗费数倍的时间。

当天下午，御书房。

皇帝赵启坐在案后，手中拿着的，正是杨九狼耗费心血抄出来的两份草案。

一页一页，他看得极为仔细，时而蹙眉，时而又舒展，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轻轻敲击。

宽大的御案上，那张《大乾疆域图》摊开着，上面用朱笔圈出的十个港口名称，格外醒目。

杨九狼站在下方，垂手而立，神色平静。

许久，

赵启才放下最后一页，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杨九狼。

“杨县子这份章程构思奇妙，大破大立，却又步步为营。可真让朕大开了眼界。”他点评一句，接着抛出心中的疑虑：

“想法甚好，这十大港口的位置也颇具远见。只是天下商贾，无利不起早。此举前所未有，风险莫测。他们，会来竞标么？”

闻言，杨九狼并未急着回答。

他知道，皇帝需要的不是一句空洞的保证，而是一个能落地的法子。

“陛下所虑极是。天下商贾，逐利而动，却也惜身。在无实利可图之前，他们只会观望。”他先是附和，承认当前的困境，再继续说道：

“故，臣以为，朝廷应当先立「样板」，做第一个吃螃蟹之人，向天下展现「开海通商」之决心。”

“哦，如何说？”赵启示意他继续。

“陛下可令工部，倾力建造天津港。”杨九狼指向地图北方：

“此港背靠京城，乃天子门户，当由朝廷牢牢掌握。天津港一旦建成，货物吞吐，其利立现，此为天下表率。”

“而臣，回临州之后，便着手建造防城港。”他的手指，又落在了地图的最南端。“此港，将作为南货北上之起点。”

“待两港建成，南北航线一旦贯通，一船货，半月可达，其利百倍于陆运。届时，无需朝廷催促，天下商贾，必将蜂拥而至，竞相入标其余港口。”

这一策略，将一个巨大、不确定的全国性计划，拆分成了两个小型、可控的试点项目。

由皇帝和杨九狼这两个计划的发起者，亲自下场，承担最初的风险。

这不仅是展示决心，更是用实际行动为整个计划进行信用背书。

听完，赵启微微点头，赞许之色溢于言表。

“好一个「样板」之策。朕，且再信你一次。”他拿起朱笔，在天津港和防城港上，重重画了两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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