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丧礼要债
好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磨后，饭总算是吃完了。
两人相互添加了好友，闲聊一会各自离去。
方阳带着摄影师回了一趟公司把之前要到的钱转给老板一部分。
老板看着手机到账提示，嘴巴都要笑歪了：“方阳啊...下午你打算帮谁要债？”
“我记得之前看到有个残疾人让我们帮忙要债来着。”
“对对，是有一个瘫痪的。”老板想了想缓缓说道：“他是出了车祸，但是赔偿款被人冒领了。”
方阳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情况？”
“哎~~”老板叹了口气：“现在这社会真的是人心险恶啊。”
“债主当初去保安公司上班，因为年龄超过了公司规定的45岁，他借了朋友的身份证办理了入职手续和银行卡。”
“可没想到后来出了车祸，又感染了肺病，现在彻底瘫痪在床上。”
“因为肇事方没有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一分钱赔偿都拿不到，还是最后公司看他可怜给了他5万多的抚恤金。”
“可谁承想，这5万多块钱打到的银行卡是用他朋友身份证办的，他朋友偷偷的挂失把钱给取走了。”
“现在他在家里生活不能自理，老婆也跑了，没人照顾，又没钱，再这么下去，离噶也不远了。”
方阳深吸了一口气：“行，就他了！！”
“这..恐怕今天不行。”老板苦笑着解释道：“根据客户提供的信息来看，老赖家今天好像正在办丧事，据说是老爷子意外去世了。”
“办丧事？”听到这话方阳忍不住笑了：“既然如此，那就更要去了。”
“这这这...”老板顿时想到了之前婚礼的事情，忍不住菊花一紧：“你不会是要去砸场子吧...丧事跟婚礼不一样，上次是骗婚，但这次可是真的，一大帮亲戚朋友在场，你还是悠着点吧。”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把他的资料给我，现在就去。”
“好吧...”
拿到资料后，方阳第一时间出门打车赶了过去。
路上，摄影师气愤的骂道：“真是畜生啊！！人家都那样了，他还把最后一点钱给骗走，为什么不报警抓他啊？”
方阳轻笑一声：“报警有什么用，银行卡又不是他自己的，就算警察来了也是按经济纠纷处理，让他们打官司，你觉得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还有条件打官司吗？”
“那..那就这样让他逍遥法外？”摄影师气不过的问道。
“不然呢...”方阳叹了口气：“天底下这样的事情很多...我只能说尽量帮他把钱要回来吧。”
出租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车窗外是一片片绿油油的西瓜地，看得人口水直流。
很快，一个村子出现在几人眼前。
“到了！”司机在村口的位置停了下来。
方阳付了车费，沿着村子的主路往前走。
还没走一会，远处隐约传来哀乐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两人来到了一个大院子旁边。
门口挂着白灯笼，院子里人头攒动，一个个头戴白巾身穿孝服。
而在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口黑漆棺材，前面是逝者的遗像，四周围满了花圈。
“哥...好像就是这家了，你打算怎么要债？”
方阳淡淡一笑，突然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瞬间从冷静转为悲痛欲绝。
还没等摄影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进院子，直接扑到了棺材上。
“哥啊！！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方阳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引得满院子的人都转头看过来。
摄影师当场亚麻呆住了，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当初咱们一起在河边发过誓，不把跑掉的那条大鱼给钓上来，这口气你都咽不下去。”
“现如今，鱼还在水里，你咋就咽气了啊！！”
看着方阳那眼泪鼻涕横流，捶胸顿足得样子，摄影师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演技，拿个奥斯卡都绰绰有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里你是至亲好友呢。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听说过哭丧喊爹喊娘的，第一次听到喊鱼的。
钓不到大鱼，死都不瞑目？
这哪来的奇葩？
人群中很快就议论纷纷起来。
“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听刚才的话好像是个钓友。”
“啧啧..这么重感情的年轻人不多见了，钓友哭的这么惨，哎..可惜我不是女的，不然我就嫁给他了。”
...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拍着方阳的肩膀安慰道：“小兄弟，别太伤心了，老爷子走得安详..”
“哎~~我刚才还不明白为什么我爹死之前一直咽着那口气不松，原来是因为当年跑掉的那条鱼！！”
“他生前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没想到还有钓友来追悼他。”
“你不要伤心了...我希望你将来把那条鱼钓上来，我爹他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听到这，方阳愣住了。
不是...我瞎掰的，还真特么就对上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让老赖碍于情面不得不还钱呢。
想到这，方阳赶忙扑在男子身上，哭喊着：“张大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然而话音刚落，中年男子一脸古怪的看向方阳，懵逼的来了句：“你喊我什么？”
“张大哥啊？”方阳抬起头眨巴眨巴眼。
“啊？”男子苦笑了下：“兄弟...我不姓张..我姓柯..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时，旁边一个带着孝服的女人不确定的开口道：“隔壁老张家今天不是也要出殡么...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啊这..”方阳脸色一僵，整个人都懵了。
摄影师也是菊花一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那个..那个..”方阳尴尬的笑了笑：“呃..我..这个...”
就在他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之际。
突然。
旁边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哭喊的声音。
“舅舅！！”
“爸~~”
声音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去。
只见几个头戴白巾的壮汉抬着一大口棺材来到院子中央。
十几名孝子孝孙纷纷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可就在这时。
一道无比响亮悲惨的声音炸响整个院落。
“老爷子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在所有人懵逼的目光中，方阳再次戏精上身，一路狂奔朝着隔壁棺材跑去。
一把抱住趴在上面，哭的是惊天动地。
这顿操作直接给刚才还在哭丧的人给整不会了，一个个呆呆的看着方阳。
但要说更郁闷的自然是之前的家主。
第一次见到哭丧哭错的。
你哭错就算了吧，连句解释都没有，害的他刚才强行挤出一抹眼泪配合。
现在到了隔壁，把刚才的话几乎完整的给重复出来。
他真的很想问问，你确定是来哭丧的？
逮到棺材就哭？
直播间的网友看到这一幕全都笑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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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信不信，有些人看着挺正常，吃饭，睡觉，聊天，大笑，上班，其实心里早就凉透了。】
——【这活我干过，专门帮人哭坟，哭的声音大，哭的感人还会加钱，我干了差不多一年，不算很累，也赚了不少钱，就是后遗症有点大，现在看到人睡着了，我就想给他哭丧。】
——【太好了，等我妹结婚的时候我就请方阳去帮忙哭丧，问问她为什么骗爸妈的钱，害的他们活活气死！】
——【去年学校搞幼儿园节目表演，我家是做白事的，我女儿也不知道教了他同学什么，结果到了表演那天，那帮孩子一个个拿着不锈钢碗，只听我女儿大喊一声，孝子砸碗。那天舞台上一片哭声，回家后也是一片哭声。】
...
方阳喊着喊着却发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相比于刚才的那家，这边的氛围明显带着压抑。
虽然孝子孝孙都有哭丧，但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里的人有心事，而且人也明显比较少，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家主看到方阳后，态度非常冷淡：“你是谁？我爹生前从来不钓鱼，也没听说过你这号人，你来干嘛的？”
方阳瞬间停止哀嚎，尴尬的笑了笑，大脑急转而下思考如何回答。
要不要是直接开口要债。
可如果直接要债，他很有可能被这些亲戚扔出去。
毕竟家里死了人，他来要钱，亲戚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想到这，方阳只能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张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你在你家玩，我在我家玩啊。”
“啊？”家主愣了一下，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小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你当然不记得了！”方阳连忙解释道：“那还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不过我一直记得老爷子当时对我很好...所以他走了，我无论如何也要来悼念。”
“这样啊...”家主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说罢也不再管方阳，继续忙着招待其他人。
方阳重重的松了口气找了个角落位置蹲着。
摄影师心有余悸的凑上来：“哥...你吓死我了..我都担心你穿帮了被他们打一顿。”
“慌什么~~”方阳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那现在咋办？你总不能像上次一样大闹婚礼吧？”
方阳思虑了片刻：“先看看吧...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那就趁人多找他要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亲戚赶过来吊唁。
看这架势，似乎是下午就要拉去火化。
看似很正常，但方阳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丝丝古怪。
通过周围人的聊天得知，隔壁的老人两天前走的，所以准备今天送去火化。
可这家则不同了，人是昨天晚上走的，今天下午就要火化，这未免有点太着急了吧。
难怪这边的丧事看起来很仓促，许多东西都没有准备，甚至连个丧乐队都没请。
这不，因为这事，几个亲戚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也太着急了吧？我早上才接到消息，一会都要去火化了？”
“可不是嘛，连个响器班子都没请，这也太寒碜了。”
“子孙不孝啊...哎..老张头重男轻女，到死，就这样..真悲哀。”
...
就在这时，客厅方向传来一阵争吵声：“小弟，你什么意思？我爸在的时候对你是最好的，现在他走了，你就这样对他吗？”
家主脸色一变斥责道：“你懂什么！现在天气这么热，尸体放久了会臭的！”
“放屁！”妇女气得浑身发抖：“你不就是想省钱拿去自己花，我都说了爸的遗产一分不要，你连个丧乐队都不请，你让其他人怎么看我们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爸没儿子呢。”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亲戚们纷纷凑上去拉架。
方阳听到这些后，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起身朝着客厅走去。
摄影师疑惑的问道：“哥..你干嘛去？”
“等下你就知道了。”
就在客厅一片混乱之际，方阳举起手大声喊道：“都别吵了...不就是没有丧乐队嘛...我来吹！！”
此话一出。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方阳。
妇女惊讶的问道：“你说你会吹？可是..你就一个人啊..”
家主也皱了皱眉，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就连摄影师也张大个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方阳嘿嘿一笑：“丧事主要不就是唢呐么，其他的配乐弄个音箱放不就行了么。”
“这...似乎也行...可是...”妇女上下打量着方阳，就差问出，你真的会吹吗？
“不过..我没带唢呐...我去隔壁丧事班问问能不能借一个出来。”
“那..那麻烦你了。”
“小事~~”方阳摆了摆手，乐呵呵的走到隔壁院子，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休息的丧事班。
班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坐在板凳上抽着旱烟。
“大叔，能借个唢呐用用吗？”方阳堆着笑脸问道。
“什么？借唢呐？”班主上下打量着方阳，吐出一口烟圈：“小伙子你不知道这东西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不能借人的吗？”
方阳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大叔..你看隔壁丧事办的仓促，老人走了，连个吹丧的都没有，这多难堪啊...”
“我就是问问你手上有没有多的唢呐，要是有，借我用用。”
“你会吹？”大叔惊讶的问道。
“会一点会一点。”方阳谦虚地搓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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