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殿上争辩

　　太子一愣，他没想到萧槿安竟然会这般就承认了。

　　而殿中的其他大臣们也都一片哗然。

　　虽然不少人猜测，仙河百姓能顺利进都城，定是有人相助，而那个人，估计就是祁王殿下。

　　但猜测是一回事，祁王自己承认又是一回事。

　　谁都知道，祁王的母妃婉贵妃活着的时候深得成武帝的宠爱，当初还是以皇后之礼厚葬的。

　　虽说这些年成武帝与祁王关系一般，但谁又知道成武帝到底会不会属意祁王呢。

　　这也是朝中大臣们没有都投靠太子的缘故。

　　再说，这次成武帝以身体不好为由，将祁王召回都城，背后的深意令人深思。

　　祁王如今在朝中的威信，不比太子少。

　　虽说私底下，祁王与太子势同水火，可明面上却是兄友弟恭，和谐相处。

　　今日祁王的一番话，难道是要将这表面的平和撕碎，彻底与太子撕破脸面吗？

　　对此，有些人觉得祁王不理智，这个时候不应该这般做，将把柄交到太子的手中。

　　焦庆也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祁王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这件事情自然是祁王在背后支持，不然以陈娇娥等人，便是连仙河仙都走不出来便没命了。

　　可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情来，焦庆觉得并不合时宜。

　　太子虽然有些迷惑，但却觉得今日不论如何，他与祁王之间定是要撕破脸面的，祁王先说出来，他倒是占了便宜。

　　而成武帝却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萧槿安。

　　不过仔细看，便能瞧得出，成武帝对此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甚至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父皇，儿臣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便私自决定将人带回都城，还太子一个公道。”萧槿安声音不大，语调平缓，却掷地有声。

　　太子闻言，嘴角抽了抽，萧槿安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是抓到了他的把柄，想要置他于死地罢了。

　　这会儿却还要在父皇面前摆出为了他的模样，真真是虚伪至极。

　　成武帝点了点头，看向焦庆道：“继续。”

　　焦庆伏身行礼，继续道：“仙河知县与县丞官职虽小，查出来的贪墨却有上万两银子，况且私开铁矿之事，并不是诬告，而是有人证。臣怀疑他们二人许是私贩兵器，有通敌叛国之嫌。”

　　成武帝握着一枚玉佩，沉声道：“查。”

　　焦庆立马传了人证进来。

　　很快，仙河县的百姓便被带了上来，陈大等人第一次进宫，又是在大殿上，身旁就是文武百官，最上首坐着的便是当今天子，一个个吓得早就面色苍白，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才好，只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吭声。

　　焦庆问一句，陈大等人便答一句，只是却都不能流利的说完，其中更是有人结结巴巴的连一句整话都说不清楚。

　　这些人都是仙河县的百姓，大部分都受过陈县丞的恩惠，而且其中更是有人的家人死在了铁矿中，虽一开始因眼前的阵仗所害怕，可在焦庆说陈县丞贪墨的时候，立马有人反驳。

　　更是在提到了增长民私自开矿之事，变得义愤填膺。

　　特别是在回忆从前陈县丞还在的仙河县欣欣向荣、安居乐业的生活时，脸上没了惧色，甚至多了些笑容，只是在话落之后，脸上更多的是怅然。

　　太子一派早就皱起了眉头，特别是顾伦，他意识到了事情的走向朝着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走去。

　　仙河县的百姓们越说越是流利，甚至像陈大这样胆子稍微大一些的，竟是连声音都大了许多。

　　最后，竟是朝着成武帝磕头道：“陛下，草民等为陈县丞请命，更是为了仙河县的老老少少们请命。”

　　其实，关于陈县丞被冤枉，被杀害的证据已然足够，并且如今还有这么多证人，民意是大势所趋，即便是成武帝这样的帝王，也不能公然违逆民意。

　　文武百官们只要是心有良知的，便也都开始同情陈县丞。

　　陈娇娥的手被宽大的袖子掩住，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她轻轻开口道：“陛下，小女的父亲最大的宏愿便是造福一方百姓，若他还在，听到这些，定然欣慰。”

　　顾伦见势头不对，冷笑一声，道：“证人都是仙河县百姓，又怎么能全都当真，若陈县丞是个懂得用小恩小惠笼络人心的，找些人为他说话也是自然的。”

　　“这位大人所言极是。”陈大跪在地上，却抬头看向城阳伯顾伦，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一点一点展开道，“陛下，这是仙河县所有百姓按了手印的请愿书。”

　　顾伦闻言，眉头紧皱。

　　成武帝没有开口，一旁的进宝公公走过去，将请愿书拿走呈到了成武帝的面前。

　　“陛下，这是陈县丞与增长民各自查抄家产的账簿，增长民这半年多所得，竟是比陈县丞上任三年还要多了几十倍。”刑部侍郎将证据呈递上来道。

　　“众位大人，增长民污蔑我父亲贪墨，致使民不聊生，才会有暴民不满，这才被暴民杀害，可如今看来，我父亲是一位清廉的好官。”陈娇娥清脆的声音响起。

　　“巧言令色。”顾伦冷哼一声，“若他真的清廉，为何又会被杀，还不是贪得无厌。”

　　“是啊，为何被杀呢？”陈娇娥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顾伦，轻声问道。

　　“小女有冤情要请陛下伸冤，小女的父亲被安州府刺史之子朱明远杀害，而朱明远却安然无恙，还来了都城任大理正，小女请陛下做主！”秋娘哽咽着说完，一连朝着成武帝磕了三个头，一声比一声响，等到她抬起头的时候，额头已经青乌一片。

　　秋娘之所以这个时候出来陈诉冤情，也是她与陈娇娥商量好的，虽说二人的案子看似是两个，但却有共同指向之人。

　　陈娇娥先说，便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太子身上，而若是秋娘先说，案情相比秋娘，过于弱，并且不能直接将矛头指向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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