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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下)


胡有余往后靠了靠,不自觉地拉开了和沈淮序的距离。

他向来是个人精,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所思所想。

男女之间就那么点破事,什么关系能让那牙尖嘴利的小娘子乖乖听话,看他兄弟那春风得意的神色就知道了。

胡有余在心里叫苦不迭,脸上依旧强颜欢笑说:

“贤弟,那簪娘子是你的人?”

“说出来也不怕胡大哥笑话。”

沈淮序顿了顿,犹疑地开了口:

“之前皇上给我和裴家嫡小姐赐婚,就因为她闹着要和我一刀了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逼不得已,我就把御赐的这门亲事给退了。”

胡有余惊出了一声声呃逆。

他出门不看黄历,一次次地在太岁头上动土,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这位浑身金疙瘩的正主!

“我就说跟簪娘子怎么这么有缘,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胡大哥,是我太过骄纵于她,才惯出了这么张伶俐的嘴,总是得理不饶人。”

沈淮序客套地说:“明日休沐,我带胡大哥过去,当面说教她一番,让她好好地给胡大哥敬一杯茶。”

胡有余听了这些话,一整个心惊肉跳。

他这明面上哪是斥责,分明是变相地将她维护得紧!

什么骄纵什么得理什么敬茶,这全都是暗示,一般人能向他敬茶么,只有弟妹才能向他敬茶!

“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我偏听偏信侄儿的一面之词,冤枉了簪娘子,回去后我一定严加审问斗才,还簪娘子一个公道,再让他跪着去给簪娘子请罪。”

沈淮序浅浅地道一声,“有劳胡大哥费心了。”

胡有余起身告辞,“贤弟莫送,我这就回去收拾那个竖子。”

胡斗才被凌宇从府衙大牢里捞了出来。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胡府,不更衣不洗漱,就着这一身累累的“军功”伤,打算要挟胡有余去找沈淮序施压,将临安茶行的掌柜伙计统统关进大牢里。

如此方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胡有余气势汹汹地进了前堂,一进门就见胡斗才翘着个腿儿,歪坐在鹿角椅上胡吃海喝。

“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胡斗才骇了一大跳,吐掉了嘴里的炙羊肉道:“三叔,你是不是骂错了人?”

胡有余转过身,朝着门外的管家喝斥道:

“来人,将这孽障绑在长凳上,杖责二十大板。”

胡斗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声哭诉道:

“三叔,你这是怎么了,侄儿刚刚从牢狱里出来,本就受尽冤屈,你不帮侄儿出头就算了,为何还要责罚侄儿?”

“我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将你惯成了这副德性。”

胡有余在回来的路上,反反复复地品味着沈淮序那番话里的深意。

沈淮序会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护着他胡有余,但不会包庇胡家任何一个为虎作伥的人。

今儿个打人事小,若是再不严加管束,他日斗才要是动刀子杀了人呢?

胡有余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胡家好不容易攀附上将军府,在汴京站稳了脚跟,岂能因着这个孽障,葬送了将来的大好前程。

“你们还看什么,赶紧把人拖出去打了。”

管家领着身后的家仆,将胡斗才绑在了长条凳上,杖打了二十大板。

院子里传来了胡斗才声声凄厉的嚎叫声。

家仆放了水,二十大板打下去,胡斗才虽说没有当场晕过去,但半条命却被打没了。

他奄奄一息地趴在长条凳上,被胡有余一桶凉水浇了个彻底。

“听着,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罩着你,要么安安分分地在汴京里呆着,要么滚回乡下,守着你爹娘的坟头去。”

“三叔……侄儿错了,侄儿……再也不敢了……”

胡有余见状心存不忍,可这一回他没有心软:

“明日就算是爬,你也要爬过去向簪娘子赔不是。”

“侄儿……听三叔的……”

胡斗才低喃地说完这句话,晕死在了长条凳上。

胡有余让管家请了郎中过来给他看诊,之后再没管他。

流萤接连两日都没去医馆整理药材。

她受了郑老的嘱托,帮忙核算了船行在京的业务账簿。

她将算盘珠子打得噼啪作响,那火热的势头,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得往账册上记上一笔数字再说。

看院的老仆恭身进来禀道:“簪娘子,门外有位自称姓胡的商人递了拜帖,说有要事求见。”

“不见。”

流萤一刻不停地拨着算盘,嘴里念着数字,见门外的老仆迟迟未走,她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问了一声:

“婶子,还有什么事?”

“簪娘子,老奴眼拙,跟着胡商人一道前来的另一架马车,似乎是沈小将军的坐骑。”

流萤经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近来茶行业务繁忙,她已有六七日没见过沈淮序了。

她从玫瑰椅上起身,径直朝老宅大门外奔去。

一出门口,胡有余便笑着朝她拱手见了礼,“簪娘子,又见面了。”

流萤看在他是长者的份上,敷衍地朝他回了一礼,而后直直掠过他,往凌宇停靠在街边的马车走去。

沈淮序的脾气可不好伺候。

她将他晾在了一边许久不理,他还能寻到府上,已然是对她最大的宽容。

这最后进门的一步,无论如何都得她亲自过来请。

“四少爷,老宅到了,您该下车了。”

“这时候倒是想起爷来了,那之前你去哪了?”沈淮序隔着帘子,声冷地训了她道。

流萤敛了声息,小小声地说:

“人要脸树要皮,自打那日醉酒后,我没脸没皮的,哪好意思来见四少爷。”

一句话就将人哄得服服帖帖。

沈淮序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余光瞥了她一眼,她立马跟了上去。

“过来,带你见见胡大哥。”

流行看着迎过来的胡有余,震惊之余,还没搞清楚这俩人是怎么走到一块的,就听胡有余热络地谈着:

“贤弟,我和簪娘子是不打不相识,这一打,才知是自家人打到了一块儿。”

“自家人小打小闹一番,无伤大雅。”

沈淮序见流萤迷惘地望着他,那水灵灵的眸子里泛着一丝傻气,不经说了她道:

“还记不记得地下赌坊那次,爷输掉了锦朝院的所有身家?”

“记得。”

“那时候就是输给的胡大哥。”

流萤经他这么一说,如何不知胡有余在他心里的分量,那可是救过他一家老小的恩人。

她上前两步,恭顺地朝着胡有余见了礼:

“胡爷,之前多有得罪,是我莽撞行事,出言不逊在先,还请胡爷多多见谅。”

“簪娘子,你这不是折煞我么。”

胡有余赶忙推辞说,“都是斗才那个孽障惹事在先,若非我听信了他的胡言,也不会冤枉了簪娘子。”

他当着沈淮序的面,给足了诚意道:“管家,将那孽障架出来给簪娘子赔罪。”

管家:“是,老爷。”

胡斗才被家仆左右架着地从马车里拖了出来,他跪在地上,颓丧地认了错:

“胡某之前多有得罪,还望簪娘子见谅。”

流萤不忍地道,“胡公子纵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此,烦请管家将他扶回府上,好好将养。”

胡斗才错愕地向上望了一眼。

还以为会被扒层皮下来,不成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原谅了。

“簪娘子,那茉莉花茶——”

“试问胡公子,胡家茶肆里还有多少茉莉存量?”

“不多,就剩了三千斤。”

“六月之前,茶园新出的花茶会运抵汴京,在那之前,茶行的茉莉会卖二两银子一斤,之后不管胡公子有多少存余,茶行都会低价卖花茶。”

“胡某谢过簪娘子。”

胡有余朝外摆了摆手,家仆便将胡斗才架回了马车上。

“多谢簪娘子高抬手,放过了侄儿这一回。”

“胡大哥客气,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沈淮序朝前做请,领着流萤和胡有余一起走向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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