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和解
沈淮序如此大费周章地让俩人和解,其实另有目的。
他将一盏明前龙井往流萤面前推了推,出声说了她道:
“坐在这里作甚,还不给胡大哥敬茶?”
“是,四少爷。”
流萤不知道他此番安排的用意是什么,见他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好起身,双手端着那盏茶水,恭恭敬敬地呈到了胡有余的面前。
“胡爷喝茶。”
“簪娘子有心了。”
胡有余笑看着流萤,双手接过那盏茶水,抿了一口,轻轻地放在了案桌上。
他当着沈淮序的面喝了这口茶,就是认可了流萤这个弟媳。
“母亲从岭南回来后,总是念叨着当初一路南下的艰辛。”
沈淮序感慨万千地道:
“她刚上船那几日,晕船晕得厉害,胃里总是翻江倒海地难受,胡大哥给了她一罐酸渍青梅,每每难受了尝一尝,就是这一口酸甜给了她盼头,让她硬挺着将海上的日子熬了下去。”
“后来藏身在琉球,虽说屋舍简陋,可日常的吃穿用度,胡大哥一样没少过母亲,三位嫂嫂过不惯苦日子,时有怨怼,都是胡大哥从中说和,让她省了不少烦心,从此之后,她无比地信赖胡大哥。”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含笑地说:
“年前薛老太医过来给母亲请平安脉,说她气血虚,让进补参汤,她说什么都不喝,张嬷嬷说那人参是胡大哥送的,她一言不发地就将那碗参汤全喝了。”
“哈哈哈,还有这事。”
胡有余开怀大笑道:“贤弟,以后夫人的参汤我全包了,谁都不许跟我抢。”
沈淮序给他斟茶道:“这哪是什么参汤的事情,是母亲只信赖胡大哥,如今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去,唯有胡大哥的话,她怎么听怎么顺耳。”
此话一出,之前他那不甚明朗的私心,一下子浮出了水面。
胡有余自认为沈淮序不是个煽情叙旧之人。
他忽然扯了这么长一段废话,定然是另有所求。
“贤弟有何事,需要我出面劝劝夫人?”
“不满胡大哥,还真有一事。”
沈淮序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流萤,言辞恳切地说:
“簪娘子之前是我的贴身丫鬟,自从我和她相好后,母亲便对她颇有微词。上次擅作主张地退了裴家的亲事,母亲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但凡在她面前提及簪娘子,不出三句话,她就会将我赶出汀兰苑。”
“夫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比谁都更为宽和。”
胡有余以过来人的身份,公允地说道:
“簪娘子出身寒素,贤弟的门楣又高不可攀,夫人有所顾忌也是常事,可事在人为,但凡夫人听得进几句劝,对簪娘子有所改观,以后的事情便会顺畅许多。”
“胡大哥所言,正是我目前所想。”
沈淮序拿起水壶,给他温续了茶水道:
“这次请胡大哥过来,就是想让胡大哥出面劝劝母亲,我意已决,非簪娘子不可,只望母亲能够接受她一二,如此我便感激不尽了。”
胡有余当即应承了此事。
“我喝了簪娘子敬的茶水,自会将这件事一管到底,回头我就去找夫人谈谈,我和贤弟别的比不了,就夫人待见这事上,一定是我说话最管用。”
胡有余走后,正堂里就剩下了俩人。
沈淮序板着一张脸,开始和她清算旧账:
“临安茶行的二掌柜是怎么回事?”
“之前在临安,郑老找上门来,让我为他培植本地的茉莉花株。”
流萤因着心虚,语气里带了几分讨好,嗓音温软地道:
“我花了半年时间育苗,培植出了他想要的茉莉花株,而后又花了大半年时间,将花株栽种在茶园里,这才有了临安茉莉的出产,他就让我当了这个二掌柜。”
沈淮序不经调侃道:“如今茶行生意兴隆,二掌柜分得几分利,是不是富得流油了?”
“茶行表面上看着光鲜,实则卖的都是去年的陈茶,就赚了几分薄利而已。”
流萤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和人谈银子,即便这人是沈淮序也不行。
她小家子气地说:
“四少爷又不是没看到,我至今都借住在郑老的宅邸里,连座新府都买不起,哪里又富得流油了。”
“防我?”
沈淮序挑了一眼看她。
流萤回避了他的眼神,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知不知道我买了一座三进院的宅邸?”
“之前听凌宇说过。”
“怕爷问你借银子,使劲地在爷面前装穷?”
“四少爷莫要笑话我了。”
流萤当了十几年的穷丫鬟,手里但凡有了银子,她就会死死地攒着,财不外露的道理,她从明事理的时候就开始懂了。
“锦朝院的古董瓷器、典藏字画不胜枚举,四少爷富得显贵,哪像我这家徒四壁,四少爷要是真的缺银子,随便拿一件古董出去典当,手头上便多的是花不完的银子。换句话说,就算我借得出银子,四少爷也开不了这个口不是。”
一句话将他借银子的话全方位堵死。
“真要是拿了这些古董字画出去典当,你让爷的脸面往哪搁?”
沈淮序存心逗弄于她说:
“世家用钱的难处,是你完全无法想象的,我的银子全花在了新府上,如今捉襟见肘,这银子你借是不借?”
“没得借。”
流萤紧巴巴地皱了脸,一口回绝了他。
沈淮序差点没被她气死,不经和她翻起了旧账。
“当初吃了你一碗馄饨面,你还将八文钱记在了爷的账上,你就这般小家子气是么?”
流萤弱弱地辩解着,“话是这么说,之后也没见你将钱还上。”
“你对我就这么薄情?”
“四少爷置办了新府后,定然需要花师过去打理后园。”
流萤见他如此紧逼不舍,不得不妥协道:
“我去新府给你做花师,不收银子的花师,要知道我如今的身价水涨船高,没个上百两银子,根本请不动我上门伺弄花草。”
沈淮序如愿以偿地答应了。
要知道上次请她到新府做花师,她避而不答,百般不愿意,如今在他的强势进攻下,她步步败退,哪还有半分不情愿。
沈淮序去了流萤的厢房,一进门就将她抵在门上强吻了。
她在他密不透风的吻里步步沦陷。
宽衣解带后的水到渠成,还是止在了最后一步。
他抵着她的额头,望进了那双潋滟的眸子里,哑火地问了她道:
“锦朝院不行,马车里不行,闺阁里也不行,你到底想让我如何?”
流萤被他逼问得眼眶泛起了湿意,偏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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