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后悔是最没用的
“根据初步调查，死者确实有抑郁症病史。”年轻警官翻看着记录本，“她的电脑里存有大量心理治疗记录。”
江禾猛地抬头，与陈轩交换了一个眼神。
林晓晓从未提过自己有抑郁症，这显然是王浩的手笔。
伪造医疗记录，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问话持续了约半小时，警方终于合上记录本：
“感谢配合，如果有进一步需要会再联系您。”
送走警察后，王浩匆匆返回：“陈总，媒体那边已经按计划处理，通稿正在发布。
技术部确认，林晓晓的电脑和手机，都已经被安保部门保管。”
“很好。”陈轩松了松领带，“通知所有部门主管，一小时后紧急会议。”
王浩点头离开后，陈轩转向江禾：“你需要休息，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江禾摇头：“不，我…我想留下来帮忙。”
“你现在状态不适合工作。”陈轩的语气不容置疑，“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温柔起来：“明天可能更艰难。”
江禾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尽管陈轩手段通天，但一个大活人在公司跳楼这种事，不可能完全压下去。
明天的财经版和社会版一定会出现相关报道，董事会也会要求解释。
“那…我先走了。”她低声说，转身时腿一软，差点跌倒。
陈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我送你下去。”
电梯里，两人沉默地站着。江禾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开口：“陈轩，你后悔吗？”
“什么？”
“所有的事。”江禾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从林然开始…”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
陈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绅士地护着她走出电梯，穿过大堂。
公司前台的小姐们好奇地张望，窃窃私语。
直到坐进车里，陈轩才开口：“后悔是最没用的情绪。”
他示意司机升起隔板，才继续说道：“我们做的每一个选择，在当时都有充分的理由。”
江禾望向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彩：
“林晓晓说她哥哥找到她的时候…”
“江禾。”陈轩打断她，“别再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车停在江禾公寓楼下，陈轩罕见地亲自为她打开车门：“有任何情况立刻联系我。”
江禾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
她转身走向公寓大门，没有回头，因此错过了陈轩脸上罕见的犹豫表情。
回到空荡荡的公寓，江禾机械地脱掉外套，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内心。
闭上眼睛，林晓晓跳楼前最后那个解脱般的微笑，就会浮现在眼前。
她滑坐在地上，任凭水流冲击着背部，脸上满是挫败和灰白。
连续三天的阴雨，让整个城市浸泡在潮湿中。
陈轩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钢化玻璃。
办公桌上的第四杯咖啡已经凉透，旁边堆着几份标红加急的文件。
这些都是江禾本该处理，却迟迟未交的。
“江总监今天又没来？”陈轩头也不回地问道。
王浩推了推眼镜：“上午来了半小时，把季度报表交给我就走了。脸色很差，像是整晚没睡。”
陈轩的指节在玻璃上敲出一声闷响。
自从林晓晓跳楼后，江禾的状态每况愈下。
先是会议上走神，接着弄错重要数据，今天竟然直接翘班。
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的江禾。
“把她最近处理的文件，都调出来重新检查。”陈轩转身拿起西装外套，“联系司机，我要去她家。”
“现在？”王浩看了眼表，“七点还有和李氏的视频会议…”
“推迟。”陈轩已经大步走向电梯，头也不回的离开。
雨势渐大，车窗上的水痕扭曲了外面的霓虹灯光。
陈轩拨了第七次江禾的电话，依然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他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江禾从来不会失联，即使在最糟糕的情况下。
车停在江禾公寓楼下时，陈轩没等司机撑伞就冲进了雨中。
门铃按了三次无人应答。陈轩从钱包夹层摸出备用钥匙。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江禾？”
玄关的灯亮着，江禾的高跟鞋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像是被匆忙踢掉的。
客厅整洁得过分，只有茶几上摆着半杯红酒，和一瓶开了盖的安眠药。
陈轩的心跳漏了一拍。
“江禾！”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大步走向卧室。
床铺整齐，没人。
转身时，他注意到浴室门缝下渗出的淡粉色液体。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陈轩一脚踹开浴室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结冰。
江禾仰躺在注满水的浴缸里，左手无力地垂在外面，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缓慢渗血，将浴缸里的水染成诡异的粉红色。
她脸色惨白，嘴唇泛青，眼睛半闭着，像是随时会永远闭上。
“操！”
陈轩一个箭步冲过去，扯下毛巾架上的浴巾，紧紧缠住她流血的手腕。
江禾的身体冰凉得吓人，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他一把将她从血水中捞出来，水花溅了一地。
“醒醒！江禾！看着我！”
陈轩拍打着她的脸颊，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江禾的眼皮颤动了几下，最终没能睁开，只从苍白的嘴唇间溢出一丝气音：“让我…走吧…”
陈轩用浴袍裹住她湿漉漉的身体，抱起人就往外冲。
怀里的江禾轻得像片落叶，呼吸越来越微弱。
冲到车里，陈轩把她塞进后座，对司机吼道：
“最近的医院！”
车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
陈轩把江禾平放在座位上，头枕着自己的腿，一手压着她的伤口，一手拨通了电话：
“王浩，联系圣心医院院长，准备最好的急救团队，五分钟后到。
病人失血性休克，可能有药物中毒。”
挂断电话，他低头看着江禾。
水珠从她发梢滴落，混着淡淡的血水，在他昂贵的西裤上洇开一片暗红。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禾：脆弱、破碎、毫无生气。
(https://www.dindian55.com/html/4832/4832052/11110996.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网：www.dindian55.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dindian5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