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说很有韵味
那个曾经为了一点小事，就能和他冷战一周的蒋雨楠的眼神。
“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陈轩温和但坚定地抽回手，“你先睡，我就在客厅，有事随时叫我。”
蒋雨楠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成柔弱的模样：
“好吧…那你要答应我，别偷偷溜走。”
“我答应你。”
关上卧室门，陈轩长舒一口气，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夜色如墨，城市的灯光在雨中模糊成一片。
他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李晨曦发了条消息：
“蒋可能已经恢复记忆，但在伪装。”
几乎是立刻，手机震动起来。李晨曦直接打了过来。
“你确定？”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也在避开旁人。
“九成把握。”陈轩简要描述了蒋雨楠的反常表现，“她在试探我，所以我将计就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陈轩揉了揉眉心，“不过周志远那边的事不能耽误，明天我们按原计划行动。”
“好。”李晨曦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陈轩…你要小心。如果蒋雨楠真的恢复了记忆，她可能会…”
“我知道。”陈轩打断她，“我能应付。”
挂断电话，陈轩在沙发上坐下，思绪万千。
他和蒋雨楠的婚姻在失忆前，就已经名存实亡，两人甚至已经谈到了离婚条件。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导致她失忆，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是陌路人了。
而现在，蒋雨楠记忆恢复却选择伪装，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打算。
陈轩太了解她了。
骄傲如蒋雨楠，绝不会轻易原谅他过去的“背叛”，即使那只是一个误会。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蒋雨楠站在门口，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我睡不着。”她小声说，眼神却直直地盯着陈轩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陈轩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住：“需要吃点药吗？”
蒋雨楠摇摇头，走到他身边坐下。
蒋雨楠在陈轩身边坐下，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入他的鼻腔。
那是他们刚结婚时，他送给她的第一瓶香水。她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蒋雨楠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回忆一个遥远的梦。
“你带我去那家法式餐厅，结果你紧张得把红酒洒在了白衬衫上。”
陈轩的手指无意识地摩 挲着沙发扶手。
他当然记得，那时候的蒋雨楠笑得那么开心，用纸巾帮他擦拭污渍时指尖的温度，仿佛还留在他的皮肤上。
“记得。”
他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这是她撒谎时的小动作，每次说假话的时候，睫毛都会忍不住的微微颤抖。
“那时候你真可爱。”她侧过身，将头靠在他肩上，“不像现在，总是对我这么…客气。”
陈轩身体微微僵硬。
客气，这是她用来形容他们婚姻后期的词。
陈轩不知道蒋雨楠这么说，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依旧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人都会变的。”
他轻声说，目光扫过她放在膝上的手。
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失忆期间的蒋雨楠从不涂指甲油，她说医院的气味，让她厌恶任何化学品的味道。
“但有些东西不该变。”蒋雨楠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陈轩，你能发誓永远不会离开我吗？”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陈轩感到一阵熟悉的窒息感。
这是他们婚姻后期，经常出现的对话模式，一个他永远无法给出满意答案的问题。
“我会负责照顾你。”
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回答，声音平稳得不带任何波澜。
蒋雨楠的眼睛暗了下来，她猛地坐直身体：“为什么不肯发誓？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她的声音开始拔高，那个优雅自持的形象正在迅速崩塌。
陈轩深吸一口气，数到三才开口：
“你累了，雨南。我们明天再谈。”
“每次都是这样！”
她冷笑一声，手指紧紧攥住睡裙的布料。
“一谈到关键问题你就逃避。是不是那个江禾？还是李晨曦？我早就看出来……”
“够了！”陈轩猛地站起来，声音压得很低但字字清晰，“我困了，明天还有重要会议。你也早点休息。”
他大步走向客房，没有回头看她。
但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在他的背上烧出一个洞来。
关上客房的门，陈轩靠在门板上，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
手机屏幕亮起，是李晨曦发来的消息：「周志远明天十点到公司，材料已准备好。」
他简短回复后，将手机调至静音。
第二天清晨，陈轩比平时起得更早。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发现蒋雨楠依然在睡觉。
餐桌上放着一张字条：给你买了早餐，记得吃。
保温箱里是煎蛋和培根，摆盘精致得像是餐厅出品。
陈轩皱起眉头。
这些都不是他喜欢吃的。
这个口味……更像是林然的。
他拿起叉子又放下，最终只喝了一杯黑咖啡就离开了。
公司大堂里，江禾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他今天需要的文件。
但当她抬头看他时，陈轩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冷若冰霜，嘴角绷得紧紧的。
“早上好，江助理。”他刻意放慢脚步，“周总的资料都准备好了？”
江禾微微点头，将文件递给他时手指迅速收回，像是怕碰到他一样：
“全部在这里。会议室已经安排好了。”
她的声音平板得不带任何感情，与往日活泼的语调判若两人。
更奇怪的是，她今天站得离他足有一米远，目光始终避开他的脸。
“你脸色不太好。”陈轩压低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江禾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什么，陈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去准备会议了。”
她转身就走，背影僵硬得像是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轩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胃里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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