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趁我还是个好人
商讨结束，李晨曦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疲惫地说道：
“今天真是够费脑子的，希望这次能彻底解决周志远的麻烦。”
陈轩看着她疲惫的模样，下意识地说道：
“累了就歇一歇，接下来的难关，我们携手共度。”
李晨曦转过头，目光与他交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嗯，有你在，我安心许多。”
走出咖啡厅，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李晨曦不禁打了个寒颤。
走着走着，李晨曦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轩，神色关切地问道：
“对了，蒋雨楠找心理医生恢复记忆的事，你真的不担心吗？
万一她恢复记忆后，局面失控怎么办？”
陈轩脚步一顿，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担心也无济于事，该来的总会来。不管她恢复记忆后如何，我都已做好准备去面对。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有些事，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李晨曦微微点头，看着陈轩坚定的眼神，心中暗自叹息。
她深知，陈轩与蒋雨楠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千头万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清的。
而自己，尽管对陈轩情愫暗生，但也不想在这个敏感时刻给他增添更多困扰。
两人在路口分别，李晨曦回到家后，径直瘫倒在床上。
她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陈轩相处的画面。
她明白，自己对陈轩的感情已愈发深沉，可陈轩刚刚经历婚姻的重创，他的内心究竟作何感想，自己却毫无头绪。
她既满心期待能与陈轩有进一步发展，又生怕自己的感情成为陈轩的负担。
陈轩回到家后，并未立刻休息。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思绪飘远。
蒋雨楠找心理医生的事，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隐隐不安。
他回想起与蒋雨楠的过往，那些曾经的甜蜜与欢笑，争吵与矛盾，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搅得他心烦意乱。
不知不觉，陈轩已饮下好几杯酒，头开始变得晕沉沉的。
陈轩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
酒精带来的晕眩感让他有些恍惚，但江禾的电话却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老大，您能过来一趟吗？蒋小姐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江禾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犹豫。
“怎么回事？”
陈轩立刻站起身，酒意消散了大半。
“她说头疼得厉害，一直在问您在哪里…但她的眼神…我说不上来，总之您最好过来看看。”
挂断电话，陈轩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他身上残留的酒气。
二十分钟后，他的车停在了蒋雨楠所在的医院楼下。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陈轩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想起白天和李晨曦的对话：蒋雨楠在找心理医生尝试恢复记忆。难道…
江禾站在门口，脸色凝重地冲他摇了摇头，然后侧身让他进去。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沙发上那个纤细的身影。
蒋雨楠背对着门口，长发散落在肩头，看起来异常单薄。
“雨楠？”陈轩轻声唤道。
那个身影微微一颤，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那一刻，陈轩的呼吸几乎停滞。
蒋雨楠那双曾经充满天真依赖的眼睛，此刻却深不见底，像是一潭幽暗的湖水。
表面平静，深处却暗流涌动。
“你来了。”
蒋雨楠的声音依然柔软，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微笑，但她的眼神却让陈轩感到陌生又熟悉。
那是失忆前的蒋雨楠才会有的眼神，复杂、克制、带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江禾说你不太舒服？”
陈轩走近几步，刻意保持着距离。
蒋雨楠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头很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她抬起头，突然伸手抓住陈轩的衣袖，“你能抱抱我吗？我害怕。”
这个请求来得突兀。
失忆后的蒋雨楠虽然依赖他，但从不会主动要求肢体接触。
陈轩的警觉瞬间拉满，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顺从地坐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蒋雨楠的身体在他臂弯里微微僵硬，虽然很快放松下来，但这个细微的反应，没能逃过陈轩的观察。
真正的失忆者，不会对这种程度的接触产生抗拒，因为他们没有那段，充满矛盾与痛苦的婚姻记忆。
“医生怎么说？”
陈轩抚 摸着她的长发，语气如常。
“医生说…可能是记忆要恢复的前兆。”蒋雨楠的声音闷在他胸前，“陈轩，如果我恢复记忆…你会不会离开我？”
陈轩的手指在她发间停顿了一秒。
这个问题太刻意了，不像是一个真正担忧被抛弃的人会问的，更像是一种…试探。
“不会的。”
他轻声回答，同时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又僵硬了一瞬：
“无论你记不记得，我都会照顾你。”
蒋雨楠抬起头，灯光下她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真的吗？即使…即使我恢复记忆后变得和以前一样…讨厌你？”
这句话几乎是明示了。
陈轩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偶然的措辞失误。
蒋雨楠在测试他，她想看看他是否已经察觉。
“你不会讨厌我的。”
陈轩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我们是夫妻，有责任。”
蒋雨楠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重新靠回他胸前。
陈轩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异常平稳。
这不是一个真正焦虑或恐惧的人，会有的心率。
“看来，你会...趁我还算个好人的份上，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她轻声请求，“就这一晚…我真的很害怕一个人。”
“行。”
陈轩答应得干脆，同时在心里快速分析着局势。
如果蒋雨楠真的恢复了记忆却选择伪装，那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报复？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江禾识趣地告辞离开。
陈轩帮蒋雨楠整理好床铺，看着她躺下。
“你不睡吗？”蒋雨楠抓住他的手，眼神中带着他熟悉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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