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人多力量大

陈康等人听完这一消息后，一个个心中都愤怒不已。

任谁也想不到，作为一地父母官，安州知府竟带着家眷先跑路了！也难怪安州城会乱成这样子。

“先把门撞开，马城守，你且说说如今安州的局势吧！”

马向阳长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谈起。

“我带着人在城外修建了不少棚屋，专门用来安置病人，也杀了几个趁机提价的药商，奈何一己之力终究是有限的，眼下至少有近万人已经感染了天花，正在隔离之地等死啊！”

陈康心中也有些无奈，他虽然有办法预防天花，但对于已经感染上天花的人却爱莫能助。

陈康坐在刚打扫干净的府衙中，面色凝重。

“把城中留下的诸多郎中都召集过来，我要教授他们预防天花之策。”

马向阳多少有些不相信他，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天花还能预防！

但陈康毕竟是上官，他还是乖乖地按照吩咐把人给叫来了。

陈康看着到场的所有郎中，这种时候能留在安州城的人都是医者仁心之辈。

“听闻大人有办法预防天花？”

“不知道大人您是太医院哪一系的？为何我等从来没有见过您？”

一群郎中们疑惑地看着陈康。

天下医者，同出一源。

就算是太医院的人，一出手他们也知道对方的派别。

陈康笑了笑：“我可不是劳什子太医，只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而已。”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就连马向阳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太监，竟能被皇帝任命为钦差大臣，总揽安州瘟疫之事。

康定帝在想什么？难不成他打算弃整个大康于不顾了？

“大人，您不要跟我们开玩笑了，如今马城守好不容易才把局势暂时稳定住，要是任由您这么折腾，只怕安州百姓们难逃一死啊！”

“还请钦差大臣放过我们安州吧！您要是打算来这里打秋风，那可真是来错了地方，安州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了！”

众多大夫开口劝说起来，其中不乏一些言语十分难听者。

不过陈康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论及望闻问切，他当然比不上这些经验丰富的大夫们。

但自己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微观世界！

在场这些人只知道天花带来的危害，却不知道导致天花泛滥的，正是看不见的天花病毒！

“哞！”

空荡荡的衙门里，突然传来了几声牛叫。

大伙一脸好奇地看着门口，只见一群人牵着瘟牛走了进来。

这些瘟牛的身上都是疙瘩，脓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上。

而它们的毛发都已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牛皮。

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没有不恶心想吐的。

和瘟牛截然不同，牵牛的人看起来倒是精神抖擞。

即使是在天花逐渐蔓延的安州城内，这些养牛的人仍旧十分健硕，精神头看起来十足，丝毫不像是生活在天花的环境下。

“大人，您这是何意？”马向阳有些疑惑地问道。

陈康笑呵呵地扫了他一眼，“预防天花的关键，就在这些牛身上！”

“你们仔细看一看，凡是养牛的人，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得天花的困扰？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染上天花！”

听到陈康这么一提醒，在场的众多大夫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年头的大夫和后世的医生都不一样，他们都是有着基层经验的人。

对于这些放牛娃也无比熟悉。

“难不成养了牛后就不用担心得天花了？可我们总不能让安州的老百姓们人人都养上一头牛吧？”

“这到底是何缘由？还请大人赐教！”

陈康也不继续卖关子了，他指着牛身上流出来的脓汁，“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牛痘！”

“其实咱们人感染了天花，和牛感染上牛痘没什么区别，都是有一种微小到看不见的病毒，破坏着我们的身体机能。”

“不过牛痘对我们人体却没有什么伤害，倘若我们能接种牛痘疫苗，让身体对天花出现了抗性，自然就能够抵御得了天花了！”

陈康的这一套说辞，对于这个年代的人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看到陈康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再加上他们也确实知道放牛之人从来不会感染天花。

他们心中开始动摇了。

难不成这些脏兮兮的脓汁，真的可以抵御天花？

站在陈康身旁的田英等人，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先前陈康用针刺入到他们身体内的是何物了。

一想到如此脏的脓汁注入到自己的肌肤，一群苦读圣贤书的新科进士，恶心的都快要吐出来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陈康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各位，反正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如就试一试吧，只要能克服心理上的排斥，相信定然能见效！”田英率先站了出来。

和陈康太监的身份不同，他身为当朝状元郎，说出来的话还是非常让人信服的。

如此这些大夫们也不再犹豫，纷纷向陈康请教牛痘接种之法。

陈康松了口气，倘若凭他自己一人，就算是不吃不喝夜以继日地帮人接种，只怕也不可能接的完整个安州的百姓。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放之古今皆准。

等教授完接种牛痘手法后，夜幕已经来临。

感受着空气中的阵阵寒意，陈康拍了拍手，“各位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养足精神，等明天咱们为安州的百姓们全员接种！”

可他的话说完，在场的众多大夫们却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而是一脸坚定地看着陈康。

“陈大人，我们少睡一会儿算不得什么，倘若能多救一个人，岂不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是啊，这种时候可没有人能睡得着觉，我们多熬一会儿夜，说不定就能多救活一个人，陈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倒是辛苦，您先好好歇着吧，我们现在就去为百姓们接种牛痘！”

这些大夫们冒着感染天花的风险，留守在安州城内，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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